我出门还是比较早的,到车站正好碰到一连串公交车进站,想都没想就上了一693,印象中它是向南一直走学院路,地铁站一定是停的。结果,我又想当然了。693在学知路口直接上了高架,一口气开到蓟门桥南,跟西土城地铁站隔了两站地,而且跟对面的车道隔了一个小月河,一个西土城,中间没有天桥,想到对面换车都没门。撒腿往回跑吧,这是唯一的选择。
跑到地铁站,再坐上地铁,已经是6:20,这一来一回,折腾了我15分钟。我料定绝逼赶不上7:00发车的首班车了,就在微信群里报告这个悲剧,让先到的同学们上车先出发。
6:42抵达滦平专线车总站。队已经排到了院外。除了滦平专线,这里又增加了丰宁专线、兴隆专线,所以,等车的人口相当壮观。我彻底绝望了,不但对乘7:00发车的首班死了心,而且8:00能不能出站都表示怀疑。但很快转机就来了,对于今天暴涨的客流,车队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搞了很多辆一站直达滦平的加车,我前面的队伍虽长,消耗地也很快,基本上马不停蹄向前移动。比我早到的队友们:闲逛逛、沈水香、医生、刘全都在栏杆外侧等着正式的首班车,最终我跟他们坐上了同一辆车,走了狗屎运的还有排我后面50人开外的新人达也。首车比正常发车时间晚了15分钟。
车一启动,售票员通知大家再刷一次卡,就当成下车刷卡了,以免今天堵车运行时间超过4小时被系统视为不完整交易而扣全款,上周919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引起了纠纷。
京承高速行驶缓慢在意料之中,实际上比预料的还要快一些,至少收费站造成的瓶颈比往年同一时间轻松得多,秘密在于大队警力对收费站内侧的停车带采取了管制,禁止那些结伴出行的私家车在此等候集结,往年这一区域的大停车场自然取缔了。
10:15,比平时晚了1小时45分,我们终于抵达金山岭,与提前出发的sun和美人鱼会合,此时他俩已在百无聊赖的等待中吃完了一袋花生,sun还写了一首短诗。
轻松地翻过第一道梁,经过炮石沟时发现去年农舍前的玫瑰都没了,不但是花,连树也消失了,取而带之的是新栽的桃树。我掏出笛子边走边吹,医生跟我聊起音乐,原来医生是音乐发烧友,玩过N种乐器,并且把女儿培养成了一位管风琴演奏家,今年即将由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去德国深造。
经过101国道时,我们到小卖部买了冰棍,一位杠着铁管子的络腮胡子路人甲字正腔远地评价我们这些游客支援了本地的经济发展。
第二次上升由于我的误判提前发生,比计划多上升20米,好在与公路平行的山脊上很干净,起伏也小,走着比公路舒服得多。
午餐地点就是计划中第二次上升的垭口,一片松林中。
吃完饭起身时,天色比刚才更加阴沉。过了煤窑沟,雨点开始落下,伞不得不撑起来。
到骆驼石根村,雨势稍减,闻声而出的老乡们对我们雨中登骆驼石的计划极力劝阻,说山上灌木很密,不下雨尚且举步艰难,下了雨更是寸步难行,建议我们调头回归,沿公路走到巴营。老乡们的意见严重动摇了我们的军心,但我和医生不甘心,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沿村后的小路继续推进,其他队友只好跟着走,小路终点是一条冲沟,我正犹豫是否退回,医生已经一马当先踩着那些松动的石块向上走了。冲沟还在发育中,很浅,抓住两侧的灌木足以克服脚下的碎石。我们上升了约200米,与一条横切的小路交汇。队伍在小路上聚齐,刘全告诉我达也膝盖有伤,放弃了,闲逛逛陪他沿公路前往巴克什营。
灌木丛中时隐时现的小路最终把我们引向了山脊,沿着山脊向南下降,抵达一条向左的侧脊,脚下已经是羊标高速,此后再无悬念。走上了好路,再也不需要避开灌木和抵防脚下打滑,心情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已全身湿透,一想起这事,身上就觉得冷了,只有快走快走快走,用运动保持体温。
见到的第一个农舍很是玲珑雅致,观感与之前的涝泥塘、骆驼石根的那些农舍一样,这一带的民俗很正,居民很有审美意识,房屋和庭院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位大叔在院里看到我们举着伞从天而降,推门走出来,看样子打算采访我们一下,等他从巷子里走出来,我们已经飘然而去。
巴克什营,我第四次来这儿,每次都有妖蛾子,如果下雨也算的话。对了,第2、3、4次都遇到雨。但这次的妖蛾子不止是下雨了,看到后面你就知道了。
闲逛逛和达也跟我们同时抵达巴克什营,她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快到旅馆。这次必然是避开了上次让我们享受领导待遇的家庭旅馆。选择了上次我们嫌没窗户没住的旅馆。老板五短身材,天生一副赖了巴唧的笑容,跟谁都是一见如故,每句话都以嘻嘻嘻嘻结尾,容貌表情和语言风格都像极了在老家开饭馆的我四叔。
冲了个热水澡后,我提前换上了包里的另一套衣服,本来是打算明天穿越结束换上的,以免脏兮兮的在公交车上扰民。医生只备了一件T恤,向旅馆老板借了一条旧裤子。刘全和沈水香则是到百货商店里各买了一条裤子,刘全的80元一条的西裤,看上去很是物超所值,我都想买一条了。
晚饭在旁边的清真馆吃的,真是饿了,各种一扫而光。
饭后回到旅馆就钻了被窝。有wifi,本想手机充上电上一会儿网。但脑袋一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出发前,队伍一分为而二,达也膝盖不舒服,不再参加第二天的穿越,刘全和sun都以鞋子湿了为由提前离队,而美人鱼则表示要将革命进行到底。
院子里停的两辆农用车正在启动,昨天它们的主人——来自沧州的三位农民也住在这个旅馆,车上装的是他们自家产的无核小枣,每年都拉到这一带,沿村销售。在闲逛逛的忽悠下,医生、刘全和我每人来了若干斤。枣的味道相当不错,另外严重怀疑闲逛逛是枣托。
美人鱼在房间里久久不出来,闲逛逛悄悄告诉我,她的手表不见了。
我想起早餐时间经过她们的房间,门大开着,空无一人,桌上的包啥的一目了然。
美人鱼一脸沮丧地宣布,早饭之前因为表带太湿,就没戴上,跟相机一起放在桌上,回来表没了相机还在,已经翻来覆去找了很久。她已经没心思跟我们走了,决定跟sun一起直接回去。
旅馆老板得知这件事,连说不可能,开旅馆这么多年,也没发生过这种事,何况怎么可能不拿相机只拿表呢。我们提出看一下监控。
每个家庭旅馆都被要求装配了监控系统,连摄像头带电脑、硬盘记录机,软硬件加起来,投入小一万。。这套系统是某个叫汉邦的公司开发的,政府采购的玩意儿,我又很痛苦地体验了一番,那响应速度,真是很磨炼人的耐性,然而,录相回放是空的。实际上,自动录相根本没工作。
老板决定再回到房间,亲手检查一下。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表就是掀起来的床单下面。
美人鱼又喜上眉梢,回归我们的穿越小队。我们边走边讨论刚才的事件,我的版本是,这是sun干的,为了阻止美人鱼跟我们爬山。
沟里的路一直是非常棒的,然后这条沟很和缓地也几乎没有预警地一下子捅到了长城脚下。路也就没那么好了。钻灌木,这必不可少。向上钻,然后横着钻,最后一段就沿着城墙,把大花溲疏踩在脚下,城墙上面是来往的游客,我等着后面的队友时,顺便吹了几声笛子,城墙上传来掌声,很满足了我的虚荣心。闲逛逛说赶紧走吧,我们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多像耍猴啊。
为了避免被耍猴,我们最终沿着坍塌的缝隙上了长城,这里是盘龙岭,一路上的缺口很多,也没人查票。我们没有沿景区的台阶下山,而是继续走长城出了景区范围。一直沿长城就可以走到古北口,但我们觉得太绕,于是提前右转下沟,经过一个位置偏僻的农家院,沿水泥路走出去,就到101国道。往左一转就看到了北京界。省界就是沿着长城划的。修路劈开的长城下面立着河北省文物保护的碑,不知为什么有三块,分别立于不同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