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磨盘柿最养眼的时节
——20121020出走
来到4号线地铁站门口的时候，听见传来提示扶梯安全的声音，我知道我们迟到了。果然，站里的提示牌说下班车7分钟后到达，上班车应该是3分钟前开走的。代价是当我们在菜市口西等车前往广安门内的时候，眼看着好几辆917、836从眼前走过。所幸广安门内等候的时间不长，走琉璃河高速出口的跨省836涞水线进站了，6:40的集合时间已到，却不见同题的走友，只有我和白云蓝天上了车。
车到六里桥东，乘客已挤满了过道，还因为前边有大小车辆挡道好长时间出不了站。有几个要在周口村转乘房32的爬山客也上了这趟车，车子开动后才想起询问这车是否途径他们的换乘站，功课显然准备不足，也没有看清楚车前的字牌、听明白售票员的吆喝。于是他们只好在五侯路口下车，换乘经走房易线的公交车折返周口村。
长峪沟检查站附近，一辆进京的大卡车侧翻到左边沟里，交通堵塞将近一刻钟，又一次延迟了我们到达张坊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六七分钟，但吃早饭的时间还是足够的。我和白云蓝天去了路南的据点，那儿的招牌已经换过了，叫什么“馍夹肉”，鱼夹馍、肉夹馍、鸡蛋夹馍都是有的，但走友们喜欢的廉价又美味的豆腐夹馍却不再做了。老板娘听我索要豆腐夹馍，问我“以前吃过吧”，我的回答自然是“多次”。至于不做豆腐夹馍的原因，答曰是做豆腐太麻烦。老板娘还说起刚走的顾客里有人问路大峪沟，说爬山要走大峪沟-三合庄，我心中暗想，这肯定是来自高碑店的流浪的牛、七杯茶和青铜骑士了，别的人不大会走这条没什么名气的路线。之前已收到他们要到大峪沟集结的短信。
还在836车上的时候，路。。。（这社名里的三个句号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懒人的省略号）发来短信说7:10才坐上917快，担心会迟到，我提示她可以在南白岱下车直奔大峪沟，不过她得到司机的肯定答复，也在计划时间前赶到了张坊。她乘坐的917快显然也是去往涞水的，因为下车点不在张坊/东湖港线上，找不到队伍自然少不了一番电话联通。这当儿，沈水香和荒野行牛同车到达。我们准备起步的时候，cowboy还在车上，又发短信又打电话说路有不顺知道路线追我们，我让他在南白岱下车直奔大峪沟，少跑一点儿吧。至于闲逛逛，没见她张坊吃早饭，自然是直接去大峪沟了。
因为这几通电话，我们错过了张坊发出的房12，正好也有人愿意走过去，课题就按预案的方式开始。10:45，课题组10人在大峪沟路口完成集结。“中国磨盘柿第一村”村的金字招牌前，一阵阵爆竹礼花声响，算是我们的集结典礼。这爆竹声从张坊开始就一路不断，原来是因为今天农历九月初六，是结婚的黄道吉日。
房山是磨盘柿之乡，从张坊开始，就随处可见卖柿子的摊点，越接近大峪沟就越密集，原因自然是大峪沟是磨盘柿最正宗的源头，随处可见采摘的昭告。不过路边的柿子可不便宜，我问了一处摊点，一箱也就20个10来斤，价钱是45元，我只好乍乍舌。也就是大峪沟的名头才能叫出这样的价格，换作别处，除非有人来收购，村民都不愿意费气力摘，柿子挂在树上可到来年早春，往往成为羊群的食物。柿子好吃不宜多，熟透变软后更难以存放，柿树较高摘起来麻烦，做成柿干、柿饼也不太值钱。看来有关部门得开发新品种、优化贮藏技术了，改变一下基因，让硬柿子也能可口。这几年，京郊盛产的核桃栗子价格都上两位数了。
大峪沟村还是有些访客的，大约都是村民的亲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看见其中竟然有包装泰国香米——袁隆平们应该整些高端水稻品种啊。我们一路沿硬化的村道走着，赞叹着养眼的柿子。看见一处石头房墙上有“农业学大寨”的水泥标语，有人怀疑是为了开发旅游新近伪造的，但在另一面墙上看见了“公园1975年7月建成”的落款。不时有几棵酸枣味道不错，足以抵挡柿子对我们的诱惑。偶尔遇见三两个行人，提示我们更高处会有更美味的酸枣。
终于走出村子了，硬化路也变成了土路，很宽阔，却不是卫星图上在沟右侧的那条。最高处的房子很是怪异，听见屋里传出音响，外边有几条拴着的藏獒向我们狂吠，却一直没看见人出来。离房子不远的地方有红红的几片，好像是在晾晒什么，回来打开长焦拍下的照片，看来只是空空的几块红毯子布。
这时也开始了今天唯一算得上”上升“的一段上升。寂寞的开钩机小伙看见我们走来，把车停了下来，却不能告诉我们这条正在修的路要通向哪里，做何用途。他只是受老板雇佣干活，吃饭时要步行走下山去，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右侧远处山脊上也有挖掘机施工，我们在一片雨水冲下来的乱石中毫不费力的找到了走向垭口的正路，但简单的探路也让我和个别其他人身上沾了不少苍耳和乱刺。想起西兰公国就在左近，但遍寻却没看见那处农舍及周围的梯田。
11:30，来到垭口证实了我从卫星图上的判断，从三合庄经过垭口沿右侧山脊是有通往水头的大路连通。我们后边的行走不会有什么悬念了。我们开始顺着大路下降，但不久沟里树上的柿子再一次诱惑我们，我们抵挡不住了，纷纷嚷着要在树下午餐采摘。柿树有五六棵，上方不远是显然的老屋废墟，远离下方大片的柿树林，大抵是属于要丢弃的样子。于是寻道下去，停留了大约一个小时。这期间我听说，柿子树是必须要经常剪除一些枝杈的，否则来年会不大结果。
重回路上接着下降，7·21的痕迹开始屡屡展现。水道里树干根部杂乱的滞留物，被流水冲垮的水坝，一处处塌方的路段，还有面目全非的漫水桥遗迹，与大峪沟完全是两重世界，那边仅有一二处激流冲刷的痕迹。一个牧羊人正在放羊，我们看见有羊在吞食落下的柿子，不过一入口就吐出来了，大概是嫌涩。霜降还没到，柿子落果只有软的才能入口，还不是时候啊。牧羊人说山下的公路已经恢复通车，房45路两点多钟有车去张坊。14:10许，队伍过干河来到慎水港。如同视频里见过的，连通两岸的桥梁只剩下两个桥头，咔嚓古道的入口处冲断的道路已经修复，防护墩不知何处，挖掘机还在旁边清理河道。
到这里计划路线已经过半，还有8到10公里的平缓路程。但因为采摘而负重，是否继续行程有了分歧。一番争辩之后，队伍分成两组，闲逛逛、流浪的牛、七杯茶和青铜骑士选择乘车返回，其余的人坚持执行计划，沿着千河口东沟主流道行进，时间大约是14:25。
开始是在公路上行走的。几处冲坏的公路已用碎石填平，还没有硬化，只是可以通车而已。没走多远一处山崖前，红漆标识的洪水水位线十分醒目，我让队伍中身材最高的荒野行牛靠近站立，拍下照片，可见7·21当日的洪水远在路面2米以上。此后每隔不远，就会见到类似的水位线。每一处漫水桥或者拦水坝都已冲断，还没有来得及修复。河道里曾经的景观建筑片瓦无存，唯一见到的是下面这个处于急弯缓流处的彩钢顶房子，所剩不足一半。靠近河道的砖砌院墙被冲垮了，碎石直到门槛跟前。我只能想象7·21那晚的洪水滔天，状况惨不忍睹，难以用文字描绘。
三合庄火车站附近，公路开始有上坡，我们按计划进入千河口东沟河道。从慎水港开始，我们看到的河道基本都已被机械平整过，尽管是满沟的碎石，却还不算难走。两岸上不远一直有硕果累累的柿树相伴，一直让我们尽享眼福。每到急流转弯处，山崖跟前都有深深的漩涡坑，让人感受洪水的淫威。
进入瓦沟地界，已快接近出走计划的终点。一条篱笆墙横亘在河道里，河道之上时一条长墙向山上延伸。是为了圈地？还是为了隔离不同主人的羊群？这种隔离墙在别处也曾见过，但其真实用途我总也想不通，觉得修筑的成本实在太高。篱笆墙有门，我们打开穿过，再把门关好。左边有几只狗远远地吠叫，能看见房子却还是不见人，左右只见柿树林。我们顺着水道又转了一个急弯。
篱笆后的河道更加宽阔，但景况却与之前不同，洪水之后似乎没有经过整理，一片狼藉。后来我们分析，也许是承包人与官家的洪灾赔偿还没有谈妥，这些都是要留下的证据。也许，无证。
就在我们要有一次向右急转弯的时候，左后边传来粗暴的呼喊，见到有人吼叫着向我们追来，阻止我们继续沿河道前进。我看架势不对，只好迎向前去，试图征得他放行，无果。从他口中得知，这块区域被河南（河南省拟或拒马河南？未知）人承包，任何人不得通行，即便他放过我们，出口还会有人阻拦。至于承包的目的，身为本地人的他也不清楚。
还好他指出了一条就近向左向上的小道。我们绕过一片已经剪穗的谷子地，沿着小道，经过一次不足5米的前队边后队，穿过柿树林，爬一段小坡，重回房45路公交线上。这里是瓦沟村中心学校。继续走下去就得走公路了，那将是垃圾时间。
路旁高处有人在忙活，看不见，大约是整理菜园。问了声45路公交还有否，反问时间后答案肯定，车子四点半到，还没有过去。20分钟后，房45来了。车上很挤，6个人挤上去颇不容易。车里尽是去仙栖洞的爬山客，他们自称为驴，似乎人人都背负了不少柿子。
实际上上午张坊开始徒步时，看见房45发车，就见乌泱泱的驴们蜂拥而上。
【进程】
9:10 张坊
9:45 大峪沟路口
11:30 垭口
11:45 柿子树下午餐一小时
14:10 三合庄（慎水港）
16:10 瓦沟村中心学校
【附录】
【开销】
课题内14.8元，课题外3.2元；合计18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