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程】
一件不靠谱的事,在不靠谱的当时是意识不到的。
6月21日晚乘火车出发,6月20日凌晨才发课题,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吗?当时我懵然不觉,直到车票危机在20日下午暴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极不靠谱的事。
此时好来坞电影一般老套的情节再次上演:焦头烂额无所适从之际,天降牧羊人指点迷津,一切迎刃而接。这次的天降牧羊人不是外人,乃是本课题组成员——第一次出走的安静de危笑同学。她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泡在12306上锲而不舍地抢票,作为超级宅女和网游高手,把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高素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为11位课题组成员中的9位抢到了票,其中6张1163,3张K601。另外2个人,小诗体形苗条易于挟带,不必买票,而西子大起大落折腾到了22日2点半的票,组成此行第三梯队。
还要交代一下两位曾经报名又退出的人士,独行叟和史努比。老独本打算直接从大灰厂半路上车乘6437,不料20日头晕复发,放弃此行。史努比则是因为报名学车时身份证被莫名其妙扣在驾校,不能买车票,不得不含泪退出。她退出报名时还出了一个小事故,把我也捆绑退出了。这是因为当初我设计未成年报名功能时为了测试把史努比设置成了我的监护人,后来一直忘了取消监护,于是我的监护人退出报名时把我也连座了。我对史努比说,可以用站台票混上车嘛,她怕在车站被拒面子太受打击,要到21日下班以后再做决定。
21日黄昏,危笑从北京西站发来的消息让我再次陷入焦虑,一是取票的队伍很长,二是站台票一律停售。在我的建议下,安佳贝在公司附近售票点取了票,加收5元订票费。我自己的票则是在北京站取的,自动取票机前的一条条长队都在几十人的规模,但我找到了一条只排了3个人的自动售票机,大多数人不知道它也有取票的功能,我取到了票,竟然有座位。站台票停售的消息也不属实,至少北京站还发售站台票。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在家做决定的史努比时,她已经因这些颠三倒四的消息而失去了耐心,决定不去了。
上车非常顺利,仍然采用调虎离山之计,让安佳贝故意不出示车票硬闯吸引列车员注意,然后小诗在我掩护下从人缝里钻上车。soso取到的也是座票,不过我们不在一节车厢。我们周围是一大帮lv友,硕大的背包塞满行李架,摇摇欲坠,他们八成是去五台山的。想想我们这十一个人,付出同样的代价,目标只是去一个脏兮兮名不见经传的小镇,爬300米小山,吹吹风,打个盹,真TMD酷。
2个多小时一晃就过去了,下车时受到走嗲、巴迷、甄一的列队欢迎,我们下榻的鑫巢旅馆是09年我最后一次来白涧以后建成的,有卫生间和淋浴,比计划中高了一档。进屋时,刘全、丽丽和危笑正在“达芬奇密码”,这是刘全新买的桌游,我和走嗲、巴迷加入进去玩了几把,这是德国人的新发明,规则简单,容易上手,但玩好还是不易。临睡前给西子发了短信,告知旅馆房间。
一夜火车过往不断。
5点多醒来一次,西子没有到,手机上有他发来的短信,仍在石景山南临时停车中,晚点2个半小时。西子是7点多才到的。我怀疑火车是出于好意让他睡个完整觉,故意晚点。
西子到了,我们也该起床了。外面下起了小雨,我到超市买了一把金属光泽的伞。在小饭馆吃过早点,雨还没停,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在松林里吹风、打盹、聊天,更适于在水泥路上打着伞漫步。我打算修改路线,走西角-河口这条路。正在下决心,看见金水口班车嗖地驶过,售票员大姐笑容灿烂着在雨幕隐去,我以为它是去白涧那边加个油啥的,等会还过来接9点的6438,旁边的知情者说它开走了,不会回来。我只好改乘河东班车。车上苍蝇很多,远远高于北京公厕允许的苍蝇密度。勉强还有11个空座,晚一会上车,就有人要站着了。等到9点,仍无开车迹象。此时突然云开雾散,瞬间艳阳高照,不知谁说了句,执行原计划吧。看在苍蝇的面上,我欣然接受。
于是我们哗地都下了车,那车空了一半。
穿过村子,穿过玉米地,来到拒马河边,对面就是我们要爬的山,路切过岩壁,在松林之间延伸。河水已经很浅,几乎停止了流动,水面上飘着长长的绿绿的水绵,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湿地。几只大鸟,时而在水边婷婷玉立,时而腾空而起,优雅地展开翅膀,顺风滑翔。
我穿着凉鞋先蹚水过河,然后沿着石滩顺流而下寻找记忆中的渡口。那个渡口是由几块大石头一字排开形成,当年只有顶部露出水面,现在只有底部还泡在水里。河床出露,水面被切成几股,过河用不着踩那些石头了。我踩那些大石头纯粹是为了重温当年的记忆,为此付出摔了一大跤的惨重代价,胳膊蹭破皮、右侧胯骨摔得很痛直到现在都不敢大声咳嗽是小事,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坏了俺的形象是大事,从此直到课题结束想起这个情景我都欲哭无泪。万幸的是包里的IPHONE和IPAD都安然无恙,眼镜也没有受损。
山很矮,爬过不只一次了,但还是探了路,毕竟隔了几年,况且路不止一条。最后找到的那个用来吹风、打盹、聊天的松林也不是我记忆中山脊上的那片松林,但它荫凉、空旷、没有杂草,完全符合要求。我们在松林里吃过午餐,聊了一会儿,然后躺在松针上睡着了,如果一人来一碗蒙汗药,效果更好,那样就不会在乎蚂蚁在衣服下面爬来爬去了。
搅了我们这次午睡的除了蚂蚁,还有雷声,雷在不远的地方炸响,依稀有几滴雨落下来。我们开始起步的时候,云又移走了,天空重新放晴。下降到山脚下,曾经的玉米地已经变成了采沙场,拒马河缩成一条小溪,一脚就可以跨过,主河道右侧则是一堆堆的砾石,石堆之间是挖沙留下的池塘。几个老乡正在池边垂钓。
留下女士们在杨树底下吹风, 我们几个男的绕过砾石堆向拒马上游前进,寻找适于游泳的河段。终于在一位老乡指点下找到一大片水面,老乡说这里最深处达6米,曾经淹死过人。水本来很清澈,但水底有泥,我们在里面搅和了一会,把水搅浑了。游泳的过程不细说,正象巴迷说的,我只能算是泡了个澡。在水里的时间不算长,晾干衣服花的时间很长。这里我要揭发一下,某人是把内裤脱下来搭在石头上晾干的,上身穿了一件长T恤掩人耳目。
衣服终于晾干了,我们收拾整齐往回走,与女士们会合,我们游泳的时候,她们在河边的砾石堆里美美地睡了一觉,这里没有蚂蚁。归途中不知谁起头聊起了儿时玩过的老游戏,又从老游戏聊到了小时候住过的地方,现在这些故居大多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到了。走嗲说,如果所有那些已经曾经住过的、去过的地方都能一直保留原样,那多好,可以随时回到过去。
可是,什么东西能一直保持原样呢。别说是那些老房子,就是这条拒马河,才过了三年,就认不出了。只有这山,貌似没有变,其实只是变化的速度稍微缓慢些,让你感觉不出来而已。
我们的晚餐是在“老大餐厅”吃的,据同桌的各位说菜做的不错,我只顾填饱肚子,没仔细品尝,放弃评论权。印象最深的是羊肉串,肉太少了,还2块钱一串。老板娘说,本地的羊不适合做羊肉串,这些串都是北京批发来的。
晚间的“杀人”游戏,他们的报告已经写得够多。我补充一句:7人玩,2警2匪3平民,是我玩过的最佳人数组合,超过这个数字,噪音太大,目标太分散,处理信息的成本过高,低于这个数字,则被验中的概率太高,回合太短,很快就结束了。
第三天没吃上早点是一个意外,早点铺几乎都罢市了,店主都去过端午节,生意不做了。走到大街尽头终于看见一个小店供应面条,正想点一份,却忽然被放在店门口的洗碗盆倒了胃口。最终我的早点吃的是方便米线,超市买来的。
归途的火车很空,这回没有大妈跟我们挤坐,只有一个不太友好的MM占一个六人座拒绝跟我们调换。不过幸好另一个四人座上是两位好说话的大叔,于是凑齐了一个玩杀人的场地。又杀了一路,直到我和安佳贝、巴迷、危笑在大灰厂下车。
一个好端端的端午节,就这样混过去了。醉生梦死的,还挺难忘,不是吗?
【花销】
北京-白涧K601:22元
白涧住宿:30元
白涧餐费:25元
白涧-大灰厂:7元
合计:84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