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周六放弃拥衾而卧的舒畅,也适应了一大清早背包上路。早晨的阴霾天空以及漫长的交通拥堵并未影响同学们的心情。乳白色的雾霭,像天竺妇人的莎丽笼罩着远山,若隐若现的一抹葱郁就如未被遮盖的神秘眼神诱惑着山外来客。一路进山,两边倒有不少院落以垂钓虹鳟、采摘鲜果、农家风味招揽游客,就连凤凰坨山脚的小村庙上也不例外。农家院的大婶慷慨地让我们借用小院休整,善意地提醒山上露水太重比较湿滑、甚至可能有雨。云朵饱饱地吸足了水汽,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滴出水来;风雨无情,听天由命,“野游”即是与山野融为一体。
顺着溪流而上,叮咚潺湲的水流伴我们一路。溪边的石头又湿又滑,失足踉跄甚是平常;我的经验就是尽量不要踩踏倾斜的石头表面,石头边缘的泥土则是很好的落脚点。上山的过程也是寻路的过程;据说社长有过两次在灌木中开路的痛苦经历,这次的主要任务是要找到那条传说中的既成路径。山谷中的路途虽然相对漫长,但是爬升却不大。一出山谷,面对的就是坡度陡峭的上升;幸好泥土湿润,表面没有砂砾,借助天然的摩擦力以及手边的草木石块,四脚着地虽然不雅但是还算实用。柔长的草叶蔓生到路上,蹭了一裤腿的泥水;微风摇下树叶表面的水滴,也沾湿了衣襟。逐渐地,光明出现在眼前,树木也被半人来高的灌木替代。等我发现的时候,早已被众多开放得天真烂漫的山花簇拥,人也坠入了白茫茫的云海间。走在我前面的小撮与已经占据山顶的神秘来客对上了歌,回头告诉我可能是老孟;于是,在云雾间,逐渐显现出来一顶熟悉的西部牛仔帽的轮廓。
吃了些上山的苦,下山的路算是平稳缓和。小撮与老孟在队伍中一前一后和歌而行,大家都走得轻松愉快。黄花菜像是漂亮的百合,也被我喜滋滋地戴了一路。林间的蘑菇有的像亭亭玉立的小伞,有的像肥肥嫩嫩的小手,煞是可爱。步行一个多小时,流水哗哗作响,终于到山脚了。在水边休息,精力充沛的加一忙着给大家砸野核桃,我却只想摊在石头上晒晒午后的阳光。
进西沟里前,迎面走来一群游客,看样子是在农家院待够了进后山走走。我承认我很狼狈,裤管上沾满了泥;在诧异的眼神里经过,像是动物一般被观摩了一番,还听到了带孩子的母亲轻轻“哎哟”了一声。很想告诉他们,虽然风尘仆仆,我们却是快乐的“野游”客。
作为“野游”客,我们的旅程总是开始于鸟兽出没、人迹罕至的山野;浓密的丛林灌木、不知名的山花野草、清澈见底的溪流是我们的游伴。当然,野游并非绝对的浪漫。没有现成的路,没有路标,只有依靠地形图、指南针、海拔表以及自己的头脑来判断方位、选择路径。我们可以手脚并用爬上陡峭的山壁,也可以借助绳索甚至hawk的吊床飞跃山涧。我们每个人都要背负食物和水,学会怎样识别野生动植物,还需要忍受灌木划伤皮肤的种种不适。野游是可以让人上瘾的,它的乐趣就在于它能够给人一种全新的生存感悟。
时光尚早,同学们准备一鼓作气抵达四海。西沟里到四海之间的四公里,一路欢乐。集体与一头无辜的山羊“拌嘴”,若不是它老人家被绳索牵绊,定会跳出来与我们理论。
山村的夜晚如此宁静,只有我用来浪费在睡眠上。清脆的鸡啼扣醒梦境,晨风轻轻推开屋门,还能听到院落另一角小撮与加一充满活力的声音,据说只有这两位同学至始至终坚持在昨晚的“车轮大战”战场上。
非常感谢大家全程的帮助与宽容,由于身体不适,精神与情绪相对低落;就如社长说的“量力而为”,以后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不会再逞一时之勇,以免连累整体进度。此外,多谢洪森兄任劳任怨替我背包;多谢社长防止我体力不支一路督促我吃东西,可是社长,我实在是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