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亮得早的缘故吧,在六里桥坐917去张坊越来越没谱了,甚至比前几次还早到车站,但站满马路的等车人让我那点从容的自信瞬间就土崩瓦解。人似乎就没有减少,虽然各有两辆917和836都因为人太多而关不上门。眼看着可能要来不及了,等不及917而挤上836,在司机和售票员不断动员往前挤的情况下,车才慢慢开出车站。人多,能站得自然和随意一点已经是奢侈,更别说座位了,好在过了阎村终于人少了些。
旁边座位有几位武装整齐的人士,他们好奇于我怎么一人,我亦好奇他们的目的地。因为他们要坐的房45和我要坐的房17路发车时间差不多,而我这边已经是火急火燎。暂短的了解,他们是自己组织的活动,同一单位(石化)的14人一起。初步约定,如果我赶不上房17路,就和他们一起去,具体去哪里,得看公共汽车的时间。
车到张坊,我第一个冲出去,看见龙棒才知道房17依然没有来,就是嘛,上周不是9点15分才发的车吗。车站人等车的人很多,836路上没有吃早饭,去早点铺子显然来不及----房17随时可能来。赶紧坐在龙棒他们刚才等车吃早点的椅子上吃自带的干粮,房45,房12各有车到,刚才人声鼎沸的车站顿时安静了不少,就剩等房17的几个人。有黑车司机说房17已经改点,23号开始7点发车,人家也懒的和我们的经验理论。眼看都快10点了,只能和发车处确认,很佩服发车处的人对于车站没有任何关于改点提示的镇定和心安理得,哪怕是一张告示也成,就算我们爬山地点可以随意修改,但当地人可是正经的出行啊,我们坐包车都离开了,那几个当地人依然满是希望地站在车站牌子底下等车。
目的地天生院据说是出走社的根据地,去年夏天曾经去过,因为大雨而退回来,隐隐约约记得我们顺沟走的路线没有走通,倒是前边几人翻过山后反而到达,所以我想象中翻过右手那个最高的山头,就会有个荒废小庙,那个就是天生院。
龙棒去过,但没从六渡方向走过,记得方向就成,何况他还有轨迹。可能是我一路提醒,我们早早就从右手边的路口上山,快到顶上的时候,没有明显路迹,返回,重新顺着沟底走。
记忆中沟底的那个一人多高的拦路石头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倒是沿着沟底的路一直到达山梁,而且路很明显,奇怪上次到底是哪里走了岔路。
山梁上明显通往山下的路被人用树枝拦住,而左边的路龙棒自己去看了看说路不是很清晰,而且方向不太对。权衡了一下,感觉这些树枝可能是拦羊的,是放羊人以山梁为界划分地盘的,小心翼翼的越过这些树枝,尽量不留痕迹地穿过这个人为边界。
诺大的山,一眼望去一切尽收眼底的大山沟,就我们三人,走在土色的山里,蓝天下,风急云动,空旷得如同电影里西北高原的镜头。三人边走边聊,在这里说任何政治敏感话题都不会有顾虑,什么时候头顶传来人的喊声,等意识到的时候,远远山顶上人的剪影虽然影影绰绰,但已经很清晰了,舞动的旗子和排成队列的人走在山脊上,很有和着我们的意思。因为同样方向,所以汇合的时候是我们正在上坡,他们刚刚走下山脊。一组有组织的俱乐部成员,背包似乎都是统一购买的,他们从东港过来,要去六渡,一行有20人,他们自己说是包车从东港过来的,有些疑惑他们的司机在他们爬山的时候把车开到六渡来等他们?如同我们的热情一样,他们也告诉了我们他们走过的路,“沿着路很快就会发现一辆奥迪车,顺着大路走,碰上水管子后一直向右,就会到东港。”我们来的路上,我记得有景区的牌子上就有个“东港”的地方,所以一下子就感觉快到景区的轻松。果然,没走两步,就发现头顶鲜艳的国旗,国旗下是红顶白墙的房子,在蓝天白云下格外醒目,长久的独行,看见这些很有踏实的感觉。可惜我们不去哪里,一路朝右,我们要去天生院!
沿着废弃的梯田,远远看见远处半山腰一片片的白色,我正疑惑怎么会有雪白的羊皮挂在半山腰,就像草原上牧民晾晒的要做衣服的羊皮。悠悠菜也喊“看羊群”,确实在这宁静而单调的山里,看见任何活物都让人有些激动。仔细看,这才注意到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羊群,而是落在半山腰一片片还没来得及化掉的雪。雪化掉后落入旁边的人工井中,据说这个水井是以前山上原住村民的吃水井,现在成了羊群的补水点。环形的山坳让水井既能晒上太阳,又不致被风破坏。井上随便盖了块木板,外边的光线强,所以并不能看见井里边,我借着他们说的看水里青蛙的理由,其实想证实一下电影《冷山》中水井预知未来的说法而看看我们下午的路程,两次都是漆黑一团,什么都没有看见,连同井底的青蛙也没有踪影。
羊群静静的在山上吃草,看不见任何管理它们的人或动物,听见说话声,似乎都听懂汉语似的抬头看看我们。环视周围,在刚才翻过山梁的路上,似乎有个黑点在匆匆向这边移动,想必是牧羊人发现有人进山,赶紧跟过来看看的。
在一个风小朝阳的山坡吃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没有任何概念,感觉要不走过前边的山就是天生院旅游区,要不左转就是东港旅游区,对于任何旅游区,交通肯定都是便利的。其实不然,龙棒说向左的那条路虽然好走,但很久才能到公交,他走过的王老铺距离公交站很远,我们在末班车之前根本赶不到,去前边的天生院只能由下午探路后知道。我这才知道其实一点都不像我想象的乐观,也因此想到有人提议的奖励开题人的议题确实很好,开题人所耗费的精力,承受的压力应该有所回报,不仅是精神上的,也应该有物质上的。
龙棒一人下去探路的结果是此路风险太大,不管是路程的还是时间上都不允许我们继续前行。回转,牧羊人证实了我们那条路不通,也告诉我们他不建议我们去天生院,所以在我们过去的时候才没有告诉我们详细的路程和原因,看来又得来一次了。
牧羊人确实是为我们好,从我们下山走错路就可以看出来,那么远得距离,几次三番在山上大喊着更正我们的路线。
回去的一切都是可知的,所以我们打算从来时盘绕的沟边走另一条路,同样到六渡,但也算穿越不是?!走过去,碰上另一个牧羊人,才知道此路是另有归处,根本到不了六渡。趁着龙棒了解路线,我顺便熟悉了小时候只有男孩子才能玩的弹弓,很吃惊我也能打出好远。
下山的时候,我更是仔细寻找去年走岔的地方和迫使我们放弃前行的那个断路,一路的畅通,明显的如同去年我来的不是这个地点。同样的铁路桥依然,去年让人浮想联翩的高大没有了魔力,叮叮咚咚如同“打瓦鼓”的白雨,“织娟的龙女”都不复存在,山崖依然看着像是一尊尊的佛像,只是没有了绿色,也就没有了生气,似乎正在舒展着懒腰看人们劳作着迎接春天的到来。
来时公交卡就剩十几块钱,准备好了回城不能享受优惠,没想到去时的包车让我又有了刷卡回家的想法,算计着在917总站放过836,省下的8毛钱不但可以回家,还不用欠公交的钱。六里桥北里不能坐特8路而选择只有4毛钱的300路,哪里知道稀里糊涂提前一站下了300,卡里仅存的4毛钱如果再坐车,快3就得买票了。犹豫片刻,开始步行。在快3上,我可是集中精神,一点都不敢走思,生怕坐过站或提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