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燕山追撮社    一路趔趄下长城

三月二号凌晨两点到北京。办完事情，先报xulaoshi走十三陵水库和蟒山的题，因当晚不能赶到昌平，遂改报撮社的干峪沟的题。

早上六点半到东直门枢纽，坐上快980.七点五十到密云文化中心下车。天上没雨没雪，一个人在周边逛荡了一圈，见路旁绿化带的小灌木丛间或有些残雪。八点十五撮社给我电话说到十六路车边上汇合。见到一中等个头儒雅书卷气息的男青年，一猜就知道，这就是本社最高首长了，蛮平易近人的啊。

好像是九点半左右到的北沟，已经跟河北兴隆接壤。下车后见满地白雪，心生欢喜，去年冬天以来长沙还没见过像样的雪呢。撮社说现在两会期间，大雪没有进京证，只好下到河北这边。线路实际上是沿着密云和河北兴隆县的边界线进行，周边的群山都属于燕山山系。时而就进入了河北境内。

沿水泥村道进山，过了泉水河，山势四面围合如箍桶一般，且都是银装素裹。远远看到两边山上时时有长城蜿蜒的身影，正面山巅上还巍然而立着敌楼。真个是山河森然，雄关如铁。不吃饭走在最后，时不时喊大家回头找个像。有点怀疑他是故意让大家停下来等他。西子说他是前慢后快，等下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考虑到天气严寒，撮社决定不按计划沿着冰封的陡坡直接上长城，而是顺着水泥路上垭口后，找了一条左向横切的路，上到那片叫梁上的山峰。随着高度的上升，回头看后边的群峰陡峭，山脊锋利，山峰尖耸如削。因两山之间峡谷很窄，逼视对面白雪覆盖之下，遍山疏朗的树丛匀称分布，犹如用碳素笔细心素描出来的一样。撮社好像山中精灵，一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我和西子、不吃饭在后边疲于奔命。离垭口还有一百多米时，路上的积雪下面，有着一尺多深的树叶，上升时踩着松软而不受力，累的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下垭口后看见左边和前边山上长城时隐时现。左切，顺着一面斜沟有条小路可上到山顶。刘全一直说闻到一种什么味道，后来又说是某种植物的香味。心里想年轻的帅哥容易产生花啊香啊之类的幻觉吧。后来到山腰时看到有一丛一丛的半人高而枯萎的草本植物，枝叶稀疏，留有很多微型向日葵一样的残花，有点像罂粟，花香奇异。一路在思考南方北方山水人物的差异。路上的灌木叶片脱尽，密集丛生，坚硬的小枝茬经常刺到我的眼睛。而长沙的灌木，即使在冬天也是叶片饱满，满身充满弹性。眼下那种貌似野蔷薇的棘刺，也是直挺挺硬梆梆，一点也不掩饰的刺过来。南方蒺藜看上去细细的，蔓长甚至有几分温柔，却时刻牵衣挂脸的很难缠。长沙的山，土层深厚植被茂盛，山势和缓浑厚。而眼前的山则是险峻挺拔，瘦削瘠薄且轮廓分明。不同的山水，也造就了南方人的灵秀阴柔，北方人的豪迈旷达。

经过撮社许可，我从灌木丛生的一面陡坡向上冲。西子担心我一个人不安全，一直紧随在后。到了城墙边上，灌木障眼，没有找到豁口。西子顶着我的屁股，让我先爬上去。我站上城墙一看，前边二三十米处就有一个一米多高的豁口，真的是白挣扎了一阵。

大家先后都上了长城，按计划一直沿着积雪下面乱石纷然的城墙顶而行。到最高处，大家花十分钟吃饭喝水，纵览了雄关内外的冰雪琉璃世界。撮社说时间已经超过计划，一分钟也不耽搁带我们走长城下山。

真是上城容易下城难啊。在上面大概走了三公里以上。长城顺山势忽上忽下忽悠了三回，那墙体靠北边的还像是城墙，大多三四米高，用片石砌筑成型。里侧的稍矮。砌工普遍马虎得多，大部分倾倒废颓。透过积雪能感觉到，城墙上路面的盖石完全不见了，感觉都是乱石堆积而成。撮社说这些荒野地带，几百年前修造之时，大概头领和监工的也不会来，有点粗制滥造的嫌疑。我踩在活动不稳的片石上，几次都要摔倒，一直在埋怨这几百年钱的工程，质量太差。可能当时没有质监站和监理人员吧。西子也是做工程出身，说现在的工程才多豆腐渣呢，很多项目甭说几百年，五十年的寿命也到不了。

最后一个大坡陡降两三百米。城墙时宽时窄，个别地方连乱石堆都不见了，而且棘刺和小灌木丛生，我们一会趔趄蹦跳，一会顺势而滑。有段地方撮社说像长沙的小滑梯，只好攀着两边的灌木，倒着身子往下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墙上土壤贫瘠的原因，感觉上面的树木很脆，看上去很粗壮结实，抓一把就很容易折断，我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城墙外面去了。那些折断的枝桠，也有些朽木发暗变质的样子。撮社时不时在远处望梅止渴的大叫前面就到了大路，可怜我们总还是在乱石和及灌木丛中纠缠挣扎。

两点多好不容易下到干峪沟口，看到几层的一小片一小片的梯田，全是用颜色年深月久的片石垒的。大家推测是当代人开山造田时撤砖破坏了长城。原来这节长城是被今人给破坏了。沿村路行到沟底，雪地上一直没有人迹，沟内也只有几间空房人家。到村部附近才见到人家聚居。碰到一开越野车的好心肠人，带着全伙人马到了太师屯。转16路到密云总站时，见西边有微红色太阳恬淡的样子，感情是天晴了。

为招待长沙来的野人，顺便给老独回耕园饯行，撮社安排到牡丹园哑剧。吃羊肉火锅，喝红星二锅头烧酒，说了些不三不四冷笑话，大伙开开心心笑了好几十回合。感觉京城的社友太热情，长沙的野人太放肆。三生有幸，于席间认识了久仰大名的老独、南瓜叶、穿山癸、龙棒、分享、荒野行牛诸位前辈。鉴赏了灰和栗子两位美女的风采。酒足饭饱，志满意得，握手相期再会耕园，于京城灯红酒绿之处，相揖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