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阳多峻山,嶣溪与洞阳亦如是,山自东北延绵而来,逶迤腾播,婉转成峡,至洞阳,山又裂若花瓣,或如花蕾,片片刺天,常令人萦绕于心,正是我等好山之人跋涉佳地。
二月二十五日晨,与不周山东出长沙,循高速路至嶣溪隧道东,下车,背囊南行,入山峡之水源村;时值早春,冬寒犹存,烟雨似柳,重雾弥林,有水湍流于峡沟,急急北下。
八里,至采石场,西折上陈家岭,始有耕作小道,三里,路穷,出刀破莽入,然愈上愈密,愈上愈陡,遂缘枝拉藤,奋力上跻,幸有野猪足迹,我二人随足迹,能爬则爬,能钻则钻,不能钻爬则刀劈;雾水自枝叶滴落,不时,周身侵湿,热气自衣帽蒸腾。十一时许,至山顶;因腾雾弥山,不辨方位,心知不能莽撞,遂向西乱坠下山,少顷,至村道,仔细辨认,方知为登云峰台大道,此地正在陈家岭西麓,我俩对视摇头而笑,于是,选定路径,再上陈家岭,正午,至陈家岭山巅南侧,选避风处午饭,我取两瓶邵阳老酒,与不周山共饮,以御寒气。
饭后再南,欲越陈家岭;先走猎人小路,南三里,路穷,下至东侧南切,山坡陡峻湿滑,常需手抓树枝,脚踏树根方能立稳,如是又二里,进如走蛇,攀如猿猴,落如滑冰;下午二时许,我俩均感不能在此耗时,恰此时,闻山下有犬吠,就不再向南,再乱坠向东下山,期间,荆条甩中我脸颊,鲜血溢滴。少顷,至村居门前,村民见我俩提刀出林,先惊恐而后讶然。
天寒,不敢停留,向南越陈家岭与大峰山之隘口,入洞阳九溪村,疾行山峡中;时靡雨竟月,曲水勃发,悬而成瀑,翠峰则隐于云雾中。
十余里,至藤庄,有村民问我俩为何周身透湿且一身泥土,我答:砍山,村民摇头而去。
左折,再逾一山,至观前村洞阳水库旁,不周山难再御饥寒,遂少停,吃余下两片面包。
走九龙山麓水库旁,举目四望,腾雾冠峰,绿水轻漾,约七里,至水库大坝,雨住,我寻避风处换下湿衣,不周山衣薄,则在疾行中风干。
再西北十里,至工业园,天将昏黑,有公交车停于路旁,乘务员见我俩满腿泥水,欲阻止我俩乘车,我俩不顾,强行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