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偏右，有意向左
——20120225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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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水香、地里和我第一拨H21在九渡河站下车时，正是日丽天青的好天气，但早上的微风还有点儿冷；开题人龙棒和荒野行牛还在相隔十多分钟的后一趟终点水长城的H21上。向正南望去，山势不太像计划的进山点——龙棒给我线路图时已经交代过，这站下车要往回走，上一站花木要往前走，约定了九渡河站下车，我们可以先走。旁边无人可以问路，那就往回走。
路边有个卖豆腐的三轮，豆腐正冒着热气，散发着一股香味。卖豆腐的大姐和买家聊着天，切着豆腐，买家撺掇我们买豆腐，说这豆腐如何如何好吃——这个我知道，城里的豆腐跟村里人家的豆腐不能比：也是这个时节的某年，我搭乘友人的车子去将军关爬山，在那里也曾见到冒着热气的豆腐，也曾遇着一位热情的大姐。那天还没吃早饭的我先免费品尝了好大一块，然后又买了更大一块，晚上回家炖着吃了，那种浓香在都市饭馆、商店或市场里好像从来都不曾得到过。但今天的早饭吃得很饱胃里已没有空间，也无法买一块先背上几十里路再背回城里，主要原因是没有硬质的容器。
向大姐问路，如何去往百合村，计划中途经的第一个村落，要翻过南边的山梁。大姐回道继续往回走，那边有向南的岔口，然后顺着路走。
岔口到了，那儿也是H21的一个招呼站，叫老渡口，怀九河上曾经的一个渡口。现在河水基本断流了，渡口只剩下了一个地名符号，就像帝都城里的公主坟、皂君庙一样。电话通知龙棒“在老渡口下车”，又向旁边带着袖标的大姐问路，希望刚才的答案得到确认。这位大姐是看山护林值班员，告诉我们这里的确是通往百合的岔口，但说我们下车的那边才是正路，而且那边更近。我看看地图，比比山势，觉得这边更像计划的山口。大姐还对我们说，九渡河镇政府就要搬到（九渡河村西头）加油站那边了；再过些时日，桃花开了，这里会很漂亮，游人很多，应该到那时再来，现在天还太冷。
但我们是现在就来了，图的是山里比较清静，公交车上也不拥挤，我们不想和大众游人争夺资源，反季节探路更有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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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队伍会齐，出发。
过了干涸的怀九河，路很快就向左发展了。过了一个两峰之间的山口，在下一个山口，我们对脚下宽阔的乡间土路产生了疑惑，以为要回到刚才的山口才是正路。刚好过来一辆农用三轮车，司机告诉我们这就是正路。呵！我们从一开始就偏右了，多走了不少的路。最佳下车点应是更早的一个招呼站，网上的公交线路图是查不到的。
于是顺路进山，开始一段跟着指路的农用三轮走，看见有不少村民正在修剪果树：主要是栗子和核桃，这些年市场价钱都很不错，精修细剪带来好收成，到手的票子就会多些。农用车停下、主人开始劳作的时候，我们继续沿路向前，没有理会一个个分岔。
一个正在剪枝的老者热情招呼我们，告诉我们走错了去往百合的路，继续前走虽然也能到达，但路远、难走、还要多一个下坡上坡。按照他的指示，我们沿近路回撤，在路不清晰之处选择了走上山脊。几经周折之后来到高处，看见左侧隔沟的山坡上两处高等级村道直上主脊最低处，回头再望来时路，最大的岔口正好通到左侧的山沟。哈！我们又一次偏右了。代价是我们走了最难走的路，爬了此程最高最陡的坡，钻了计划里没有的灌木。
总算是回到了计划里的路线，比计划晚约一小时绕过百合。放过了几个向左的路口，路边午餐，然后继续向前。开题人发现我们又一次向右偏离了计划，再往前就要到花果山了。回撤，走进了吃饭地旁边的支沟。开始路很好，然后……路就没有了。
又一次小有艰难的爬升，还好坡不太陡也不太高，就走上了像人道更像兽道的侧脊。来到主脊，对面已能看见计划里的大道山庄，发现垭口在我们的左侧，那边也有高等级的村道。嗨！我们还是偏右了。又多爬了破，多钻了一点儿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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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湖门去西石虎的岔口时，比计划晚了近两个小时。但湖门-西石虎之路没什么悬念，因为我们很快发现了我很熟悉的路标，是2011年北面耐力跑挑战赛的红色布条。去年和xulaoshi等一起出走时，曾在虎峪和蟒山一带两次见过，原来这儿也是比赛路线。跟着路标走，不需要再探路了。
值得记录的是这里有矿区。岔口确认路线时，村民告诫我们封山期间不让通行，里边有人拦截。但我们没遇见护林人，倒是看见一群群人在一堆堆石头里扒拉着什么。直到看见一个矿洞口上写着“锰银矿”三个大字，我们才恍然大悟，这里有锰，还有银，白银可是值钱的玩意儿。他们是在拣银子吗？
拣宝的人有二三十个，分布在上下两三个石头集中区。矿洞封着，写有“昌平2009”年之类的文字，没见到打开复采的迹象，与别处封矿常被重新盗采的景象不同。快离开矿区时，我们终于耐不住好奇心，走向了拣矿人。
在我们看来没什么区别的石头，被拣矿人分拣出来一些收集起来。看起来矿石是黑色的，掂起来的确比普通石头重很多。我们得知，这是锰矿。问能不能拿一块，他们倒是大方得很，说我们可以随便背，多少都行。（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从乱石堆里挑拣出来的啊！）他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锰矿，只管拣来卖给贩子，五六百元一吨，一天可以拣到五六百斤。
最近媒体正吵着某品牌铁锅锰金属含量超标，我正好知道了金属锰的价格，1.3万元一吨。不知道这里锰矿的成色如何，也无从知道贩子有多大赚头。恐怕不会比这些拣矿人低吧，我想。
回来简单百谷歌度了一下，锰矿石有很多种，昌平兴寿镇湖门-西湖一带正是产区，有几家锰矿玉石厂，但还是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品种，对比我带回来的样本，估计是黑锰矿、硬锰矿或硫锰矿之类，水锰矿、褐锰矿、软锰矿的可能性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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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石虎是个废村，我去年曾从东水峪经这里爬蟒山。本次课题按计划也要从这里右转前往德陵，但需要再爬一个小坡，具体路况不明。然而久违出走的社友地里有些麻烦，课题组临时决定了左行沿大路下山。
看见了8公里的里程碑，只有到主路上才会有公交；但艰难的不仅是公路暴走，而是矿区。这个矿区以前就从远处见到过，但直到今天才知道它是北京水泥厂的原料来源。上边有车辆从山顶卸料，巨石翻滚；下边有机器轰鸣，破碎分筛；路上有卡车飞奔运输，往返穿梭。规模远超门头沟的大灰厂地区，粉尘翻飞，不宜穿行。幸好今天此时风速较低，煅烧厂也在远处，脚下的浮土不是太多，但近处的山一片灰白，与远山的灰黑对比鲜明。
看见有铁路从左边山洞里延伸出来，我们曾试图走铁道躲避灰尘，询问旁边的矿工得知，铁路是通往水泥厂的，并不直接联通山外。幸好没走铁道，铁道很快就走上了高架桥，小火车一会儿就看见了好几趟，桥上的防护设施比不得普通铁路桥完备。
走过一片厂区建筑之后，我们终于离开灰尘，脚下的路重新干净起来。原来矿区的产品完全不经过公路运往山外。
一个村子，仍然还有人居住，看到村名，叫“八家”。
拉我们去南邵地铁站的黑车司机告诉我们，这个矿区就叫“八家”，工人来自河北张家口，住在八家村，很难有机会走出矿区，没有资格乘坐我们遇见过的工厂班车。司机家在健翔桥附近，昌平有房，经常从地铁或公交站往八家矿送人，收费50元，今天他是送人进矿区，回来顺便捎上了我们，钱是白挣的，只要价20元，拉载我们的路程有9公里。
价钱应该还可以再低一点儿的，不知最先上车的社友地里砍价没有？
前不久我曾坐过一次跨县出租车。司机说，外县车不能在本县客源集中地主动揽活，可能面临空驶回家的状况，因此往往会给够油钱就走的。那两个县城相距25公里，本县去外县价钱50元，回程15元甚至10元都行，20元就算大赚了。行内的规矩是，客人自己找上司机时，本地出租不能干涉。
经验一枚：当你需要搭乘跨境的出租时，无论是正规车还是黑车，去找那些属于你目的地的空车，可能省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