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喀喳山   

  • 看景 2012年2月22日

     


          喀喳山,我是在一年多前在白云坨西梯的时候听说的,当时的领队随手一指,说了声那个就是“喀喳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传说,但从他刻意的一句话,便已经知道这个地方应该与众不同的。


           上周闹钟失误,这周就格外上心,检查了几次闹钟,而且在闹钟响之前一个多小时醒来开手机,所以早早起床,在六里桥从北里到东里也冒险走近道成功。


           8点半的张坊车站除了几位站在墙根边晒太阳边等车的本地人,还不见几个要进山的人,等我们从小饭馆出来,车站已经熙熙攘攘,俨然一个公交中枢站。过了一辆房12路,又过了一辆房17路,看看几乎占据了半条马路的人群,怀疑我们能否挤得上去房45路,还好,尽管满满当当,但都上了车。房45路在千河口地区有7站,以为声嘶力竭的售票员会很不耐烦我们的不确定,但疲惫的售票员很耐心,不仅介绍,而且提供一大堆地名和状况供我们选择,还有司机居然在我们犹豫的时候耐心等待,确定不下车才出发。


           在千河口7站地的倒数第二个站下车,当地人热心介绍去喀喳山的路线,拐弯,直行,我没有任何概念,跟着走就是。不知名的村子建在高处,过了马路,就是上坡的水泥地,没来得及热身,一路上坡一直延续到山脚下,沿小路右拐,一处由整齐的石头摆放的平台让大家都驻足,前伸的崖石成了天然的屋顶。有人说是羊圈,有人说应该是传说中的佛爷殿,也就几米高。跑上去一看,果然有佛像,似乎叫佛龛更合适,5尊雕凿的佛像明明白白,还有供奉的食品。有时候可能也作为牧羊人的临时歇脚点,因为佛像右边烟熏火燎也很严重。


           佛龛似乎是个分水岭,以前弯曲的羊肠小路正儿八经说明还有路。从佛龛往前,是个两山间隙,好像是雨水冲出来的水道。我们想从此道上行,因为太陡峭而放弃。返回一小段,一样的羊肠小道看样子直通山顶,就是它了。清晰的小路一会儿就到顶,其实是个辅助山。往前走还有山头,山头都是方方正正的大石头重叠而成,就像是搭的积木,从下往上看,这个山头和喀喳山在一个水平面上,看以前的报告,到了山脊可能就一马平川了,也就很容易到达喀喳山顶了。谁知道,等我们到了石头积木下,发展的新会员已经到了积木顶上,而且标准而典型的观望动作也表演完毕,但我们上起来太困难,只有放弃。其实刚开始说要上石头积木的时候,我就心跳加速,只是看大家镇定自若,才没敢说出口。


           从那个山脊下山,迂回后重新找路,新会员告诉我们说,其实刚才那个石头积木是座孤山,和周围的山不连接。还真是,在喀喳山放眼望去,大多数山都是毛茸茸的山头上顶着几块重叠的大石块,就像是巨人作游戏堆起来的。


           重新走的路可不像刚才那么好走,才几步,就没了路,但似乎又遍地是路,看着不高的荆棘,通过可一点不容易,山路无法跨越,跨不过去,就得钻,钻的时候难免挂住背包,多数的时候不是在走,而是攀,我腿上穿的速干裤子其实一点都没速干,贴在腿上,和外边的棉裤相反的作用力,抬腿的时候似乎是千斤重,而且直直的,连打个弯都困难。因为不能跟得太近,但又不太想落得太后,后边的我们就另找道路,其实道路哪里能那么好找,手腕粗的树枝,一抓就断,爬升的时候,要想从荆棘中探出头,立马就被罩住,我的头发是扎着的,没带帽子,感觉一缕缕的被挂住,从头绳里拽出。预想的喀喳山头在右手边,所以打算斜着往右上,但很快被断崖逼回左边,来来回回几次,还是走到了前边人的那条道,听前边说似乎马上就是山脊,爬上一块大石头,探出头的感觉就和疯子从柴草堆里爬出来,幸亏上面没人,否则还不把人吓出心脏病来。


           山脊其实并没有像报告说的那样宽敞,或许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虽然有几米宽,但布满奇形怪状的石头,走起来并不轻松,前边的人也看不见,只能从堆积的枯草痕迹中辨认线路,所幸的是一路通畅直到铁架子。


           铁架子下大家东南西北坐定午饭,时间已经比课题写的计划晚了一个多小时。因为觉得上来的时候太辛苦,下去的路应该明显了,松懈下来的我有些放松,晒着太阳,似乎已经进入梦境。远处的白房子是我们的目标,似乎近在咫尺,又像很远,想象着某个电影,从从容容轻轻松松飞着下去的时候,该有多么惬意啊,我甚至想到可以用羽绒服作降落伞,应该不会粉身碎骨吧。路,在现实中还得一步一步走,下山的路,痕迹明显,斑斑驳驳的积雪就是路标,N久没有人光临,两边的荆棘如同两面墙,压住这边,那边弹过来,整个人被荡来荡去地前进,从空中看没准就像碰撞着滚来滚去吧。新会员开路,倒是毫无悬念地一路直逼目标。路,约走约宽敞,宽敞地路就有了岔路。岔路一左一右,右边看起来比较平缓,下边一个小村子清清楚楚。白房子在右边,我们自然向右了。隐约记得有人在报告中描述过白房子边上的石头“整齐得如同人工斧削”,一点不假,如同废弃的楼兰古城,在下午阳光下,泛着柔柔的红色,但一点都不显荒凉,倒像是风景雕塑。边上的白房子锁着门,里面有遗弃的床,还有供奉的佛像,但墙上彩色宣传画上的胡书记很年轻。屋子外边有几根高高的水泥柱子,其中有两根成“门”字,在一堆自然形成的黑色铁石上,有些像某地的图腾,这些自然和人工的痕迹都是以房子为中心形成的半园。大家在房子台阶上歇了歇,就顺道而下,似乎再走两步就出山,就是公路了。


           谁知道小路延伸到另一处房子跟前嘎然而止,房子的门居然是防盗铁门,乍一看,里面好像被编织布裹得严实,有人仔细看了,说里面是一口井,可能是什么特殊意义的井吧,要不保护得这么严实。经过房子,强行过去,其实也并不是特别强行,因为有隐隐约约的小路。隐隐约约的小路越来越不好走,是沿陡陡的坡下沟呢,还是从半山坡做弧线到对面去?感谢新发展的会员一马当先领路,排除了左边的直上直下和右边弧线的侧切,大家沿着电缆线,踩着只能侧放一只脚的小石头,小心翼翼地穿过荆条,到了山谷,才又回到对面的没有从上面找到的路上,沿途的一片松树林倒是规则整齐,不知是人工建成还是自然生长。


           下面的村子只见山羊守家,主人都不知道在哪里。想找个厕所,转了半个村子也没有,不是正在建筑的房屋,就是放杂物的储存间,每个屋子前边都有的储物间,形状,大小规格,连同颜色都一样,怀疑是政府统一援建的厕所,只是被当成了储物间。坐在树上如同嘹望的老年人成了我们能对话的唯一,听见外人的说话声,,屋子里的老太太迎了出来,热情的大妈不但陪着我上厕所,还坚持给我打了热水洗手,香皂似乎是新买的;因为看不见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有多恐怖,三位老人的劝说我都当成了客气话,并且在老太太执意回屋拿毛净的时候我赶紧以赶车的名义跑了。


           从张坊回城的836车上,散开头发,居然抖落的草种子和树枝撒满了两个座位,赶紧又扎起来。一路坐车也无异常,等我到家,才发现自己的脸跟花脸包公一样,而且被树枝划得一道道血痕,怪不得三位老人坚持让我擦把脸,看着卫生间里满地的草籽和树枝,还有一池一池的黑水,我真的庆幸在公交上没有被当作疯子送疯人院。

  • 风飞扬

    噢,南方不是干的灰,是那种湿呼呼腐叶烂了以后带点油腻的那种脏,弄脏了非常的难洗,经常会因为刺蓬长得太密,没有路得用刀来开路,砍不了的情况下,或砍得少了,对块头大的就比较难受了。弯腰钻的机率要比别人大得多,这是最让我难受的,有的时候就硬闯,直接后果就是浑身是泥,且如果走得快了,没看清楚就闯,脸上被刺扎的机会就很大,基本上我每次出走都会是最脏的一个。你是蓬头垢面,我是蓬头垢面加泥猴。有机会来长沙体验一下吧,米格21等同学体验过了,感触问他吧wink

    2012年2月23日
  • 瑞草

    喜欢~~~

    2012年2月23日
  • 看景

    To 风飞扬:还以为南方的山冬天也是绿色的,不会有干枯的树枝叶,湿润的空气下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尘土,原来和北方一样哦。

    To 京都水怪: 城关最近很忙,忙于给公仆们开道,还顾不上这些。

    To 小棍: 是不错,但在最艰难的时候,我一度怀疑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To 岳麓山人: 谢谢夸奖,smiley

    2012年2月23日
  • 岳麓山人

    平实亲切,好文。

    2012年2月22日
  • 小棍

    看来很爽啊,我也要去,期待下一次的类似课题

    2012年2月22日
  • 京都水怪

    没遇到城管万幸,城管又少了一次立功的机会。

    2012年2月22日
  • 风飞扬

    北方和南方一样啊,看你的文章好亲切啊,上个星期我回到家和你一样,满头的树梗子,脖子里也是黑的,脸上脏西西的伤痕累累,不只是伤,还挑了4根刺。我还带了帽和眼镜呢。握手!smiley

    2012年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