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记录】
9:50的沿河城车站,集结了前往芦子水的浩大人群,包括出走社的13人,老杨大帅队的二十多人,志存高远的三人组,雪域雪和红狐二人组。
长长的队伍拉开距离,沿着永定河东岸,向北疾步前进。对岸正在修筑一条从官厅水库大坝到沿河城的公路,官厅山峡不通汽车(个别开越野车来过瘾的例外)的时代要结束了,沿着河岸从这一站走到那一站的玩法,也将过时,那时候,永定河两侧的沟谷,或许会成为新的热点。
10:25,先头部队进入蝴蝶谷。这条因某月某日偶尔出现的成群蝴蝶而得名的峡谷,今天并没有蝴蝶。也许是远远听见了杂沓的脚步声,躲起来了。一周以来充沛的降水令谷中的植物蓬勃生长,浓郁的绿色映满了视野。路上的石头很湿,踩上去有些滑。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速度。
12:35,到达蝴蝶谷沟尾梯田。准备按计划在此午餐,hawk还掏出一个吊床绑在两棵树上,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时煽木从后面赶上来,劝我们先收摊,再努一把,到垭口上再吃饭。我们听从他的建议,重新上路,经过一阵山坡上的之字形上升,于13:00到达垭口。
午餐在垭口上正式举行。这一餐比较丰盛,印象最深的是爬山虎的西瓜、没事的荔枝。在我们午餐期间,志存高远三人组以及杨帅队的朋友陆续经过垭口,继续前进,他们打算到芦子水午餐。
饭后,我们赶到芦子水。大部队在此聚齐。石壁上的小屋,今天主人在家,他是一位来自水头村的护林老人,一身迷彩,脸型留有古代生活在这一带的胡人的痕迹。从他口中证实了通往幽州的西行小路的存在,他说,那条路有一大部分是在峭壁上开辟的,很险,还有一个断崖,要借助木头才能通过。时间不早,前程未卜,我们匆匆看了一眼小亭子,就离开芦子水,沿上次我观察到的小路西行。这时是14:00。
西行约200米,遇到一个岔路口,左侧出现一条支路,不太清晰,穿过灌木丛蜿蜒而下,按照小屋老人的指点,我们左转,沿两沟之间的阎王鼻子下降,一段之字形之后,路拐到阎王鼻子右侧,急剧下降,很快到达谷底,踏上一条平坦开阔的小路。这条路一度给了我们乐观的错觉,以为此后将一帆风顺。
这种盲目乐观很快随着平坦开阔小路的穷尽而消失了,小路尽头,一直是完整坚实的谷底被巨大的自然力撕开,撕裂成一个深不可测的裂谷,越往前越宽,变成一个被垂直峭壁所坏抱的大坑,坑底郁郁葱葱,云山雾罩,难识其真面目。小路被甩到右侧的峭壁腰部,绕着峭壁横切,上下都是直立的岩壁,宽度仅容一人通行,悬空的一侧,生着一些灌木,聊以充当栏杆。
我们在这大坑的边壁上,沿着羊肠小道转来转去,偶一回头俯瞰,能看见斜下方对面的石壁上巨大的石洞,洞口一侧有一条明显的小路。那石洞隐藏着怎样的奥秘呢?这一次我们显然无从考察了。要进这个洞,只能从河边反方向进沟。
峭壁上的小道很长,拐的弯也很多,我渐渐失去了方向感,我只知道我们的高度一直没有变化,在沿着一条等高线走,而这条等高线,必将与某一条沟的沟底线相交,我们将在那个交点进沟,顺沟下降。
这个点终于盼到了。我们被小路带到了一条铺满砾石的峡谷,路很滑,洪积地貌随处可见,我暗自庆幸今天没有下暴雨,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而这次,我们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主要是三个坎。
第一个坎不到2米,较缓,但石头表面很湿滑,成了一个滑梯,没法控制下降速度。安全的对策是绕行。据说第一个通过的西秦是直接滑下来的,竟然毫发无损。按理说,怎么着也得蹭破点皮吧。看来有天助。
第二个坎就比较困难了。那是一个落差约8米的断崖,分为两级:上面的一级落差约3米,是一个狭长的石窝,后壁倾斜,前部开放,底部为穴形,略向后倾斜,宽度约0.5米, 前后进深约0.6米,最多站两个人;下面的一级落差约5米,是一个倾角超过75度的平滑岩壁,中间略有些支点,在表面潮湿的情况下,基本上不可依赖。上面一级,石窝里插了一根木棒,上端用铁丝固定在顶部的树上;下面一级,斜放着三根木棒,底部杵在碎石地上,上部没有固定,人踩在上面,木棒会晃动。
我到达的时候,先头部队的十来个人正堆在第一级的顶部束手无策,西秦和西山老闫两人已经顺木棒下降到第一级的石窝里,俯视下面5米高的石壁,一筹莫展。hawk从包里掏出了他还没来得及享用的吊床,一位杨帅队的朋友取出一根背包带。看见这两样东西,我马上胸有成竹了。老乡们一直是在这里上上下下的,甚至连绳子都不用。我们至少还有绳子。现在需要的,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要第一个人成功了,后面的人就有了信心和勇气。就让我来吃这个螃蟹吧。此时是16:20。
我把hawk的吊床一头系在顶部的树上,另一头放下到,垂到石窝下面,第二级断崖的顶部。让西秦和西山老阎先抓着吊床爬上来。然后,我顺着木棒溜下去,到石窝底部,面向前,坐在石窝边缘,左手抓住吊床做保护,右手做支撑,左脚悬空,右脚够到最长的木棒上最高的那个树杈,踩实,然后,左脚向下够到石壁上的支点,左手抓住木棒做支撑,左脚离开树杈,踩住石壁上另一个支点。我双脚踩住的这两个支点,其实是石壁上一道台阶。站在这里,借助木棒,可以轻易地够到下面的另一道台阶。双脚下降到下面的台阶后,我让上面的人把背包带顺下来,我把这根背包带牢牢地绑在树杈上。然后,变换支点,徐徐下降到底部。
我的成功极大的激励了队友们。第二个下降的是志存高远三人组的一位老同志。我们两个一边按住木棒不让它晃动,一边给后面的队友做技术指导。连续几个下降的是女队员,她们的最后一降都是用我们两个的手掌做支点的。然后,是杨帅队中较年迈的老同志。杨队长等几位体力和经验较好的朋友随后降下来。接替我们继续帮助后面的朋友。
我们两个则尝试攻克近在咫尺的第三个坎。这个断崖高度近3米,支点很多,并有一根木棒做辅助。我很快就降下来,然后帮助第二坎下的队友们依次下降。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我嘱付先下降的队员友们赶紧向外走,能走一个是一个。看看老人和妇女都差不多走光了。我爬上第三坎,回到第二坎底部,此时留在上面的主要是出走社走友。他们下降的动作都很潇洒。先下来的爬山虎频频按动快门,记录下每一位走友精彩的瞬间。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地下偏上。他一下地,我们就开始向外狂奔。此时是17:25。下这个坎,我们花了一个多小时。
杨帅队的5位队友留在第二坎下,等两个掉队的队员,他们还在峭壁小道上横切。我默默向这些留下来援助队友的朋友们致敬。他们一定是赶不上车了。
出走社10人一路狂奔,历40分钟,到达永定河边。一出沟,就看见对岸公路上一辆拖拉机从左边开来,向车站方向疾驶,上面的乘客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很熟。她向我们招手时,我认出是兴高采烈。很不解,她早就启程了,以她的速度,应该在车站等候多时了。看来,是出沟后走错了方向。
拖拉机很快没了踪影,但愿她能及时到达。明天她还要上班呢。
至于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列车晚点。越晚越好,最好是晚上半小时。我们脱了鞋,踏进急流。河底有些扎脚,但已经顾不上了。这时,不远处传来列车到站、出站的声音。当列车驶过时,我们还在涉水。车窗里有人向我们挥手,好几节车厢。有一个挥手的,是兴高采烈,她的红衣服很显眼。
后来,出走社10人加上杨帅队5人,花了三个小时走到沿河城。在城内河边的农家院吃了顿饭。然后下榻于城内的朝阳避暑山城。这个小旅馆是用原来的乡政府和小学改造的。我们住的两个房间是原来的小学教室。小院收拾得不错。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电视。旁边的村公所里倒是有一台大电视,一屋子的人在K歌,西秦试探了一下,想劝诱他们一起看球,人家根本不买帐。
7月2日一早5:40,乘新开的929支线回京。总站在沿河城西约500米的路口,旁边是一个石板厂。
晚上,接到兴高采列的电话,了解到这次活动还有一个惊险情节:兴高采烈、寻山夫人等出沟过河后,确实是背道而驰了,问了修路工人,才知道走错了方向,立即打一辆拖拉机赶往车站。到车站时,列车已经启动。兴高采列真够猛的,竟然迎着火车头,大声游说火车司机,央求人家把车停下,让她们上去,司机说:“大姐,不能停呀,停了我就得下岗。”不知兴高采烈又使用了什么手段,最后,竟然让司机恻隐之心大动,减速慢行,把她们拉上了火车。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说服一个陌生人冒着失业的危险帮助自己,谈判技巧实在不同一般。不过,扒飞车这样的危险动作,太不靠谱,这次没出事,实属万幸。希望下不为例,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宁可耽误上班,也不能玩命。
【有关评述】
1、这条路线绝对不平庸。峭壁上的羊肠小道、天坑、断崖,都很刺激。只要不遇到暴雨,不恐高,注意力集中,危险度也不是很高。天坑里的那个大洞,值得再去探索。看独行叟发的照片,把芦子水到幽州的这条路命名为芦幽险径,深表赞同。
2、作为发起人,我的准备不够充分,没带绳子是一个错误。这种顺沟而下的探路,绳子必不可少。这次是侥幸,幸亏hawk带了吊床,帮了大忙。否则只能走别的路下山。
【财务记录】
以小撮为例:
北京北-沿河城7115次:7元
沿河城晚餐:15元
沿河城住宿:10元
沿河城-苹果园929路:10元
合计:42元
本文已在[2006-7-30 17:45:06]被小撮重新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