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准时驶出北站站台,清晨纯净的阳光洒进车厢。这是我参加的出发时间最早的一次活动,但是心情却如晨曦一般美丽清新,兴奋得毫无睡意;就连路边的玉米新苗都会让我欢欣不已。趴在车窗边,欣赏初夏田野的清丽纯美。新插的稻秧,以水为镜摇曳多姿,期待秋日沉甸甸的稻穗;整齐的菜畦,早已被勤起的农人润湿,散发泥土的清香。如此美丽的田园风光,擦亮了被城市雾霭遮蔽的眼睛。
一个半小时以后,列车停靠三家店站台。据说好几位同行的社员,包括领队地下偏上,在此上车。出于强烈的归队意识,我试图联系领队,但是通讯工具暂时无法接通;然而,向组织靠近的急迫心情,使我开始对每个车厢的地毯式搜索。工夫不负有心人,扫过五节车厢,终于在八号车厢觅着包括领队、小海、hawk、老九、煽木、爬山虎等队伍主力。与大家坐在一起开怀畅谈,漫长的路途充满别样的乐趣。
周六率先出发的小撮社长原先计划在官厅上车与我们会合,列车停靠官厅站时,地下偏上还特地下车探察,遗憾的是没有寻到小撮。有人提出社长改在沙城上车的可能,结果也没有被事实印证;直到过了十一点,队伍在西八里简陋的月台集合,也没有见到小撮的身影。难道社长周六的行程与计划产生了极大的偏差,以至于无法赶上与我们的会合?没有小撮的参与,行程中会少些有趣的历史轶闻以及振奋的嘹亮歌声。这个悬念留到稍后分解。
一边向老乡问路,一边遥望着鸡鸣山向鸡鸣驿摸索。穿过村庄,踏上驿路,想象着当年的“一骑红尘”;如今的驿路两边,一种无名的白色小花灿烂开放,不知她是否还记得古时的匆匆蹄声。驿站远远出现在视野中,古旧的城墙与城楼述说着沧桑;走近时发现,东城门上的楷书雕砖题额“鸡鸣山驿”四个字已经无法分辨。登上东城楼,可以俯瞰整个驿城、远眺鸡鸣山,甚至可以窥视临墙人家院内的生活。hawk大概觉得机会难得,再加上运动强度不够过瘾,积极提议去爬鸡鸣山;可是大家几乎人手一个数码相机,在古城里不亦乐乎,以往艰苦朴素的出走暂时转变成轻松休闲的观光。不过,令我们感到痛惜的是,城墙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不仅墙断垣残,临墙的民居侵蚀着墙体的根基,城楼一角的砖墙甚至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仿佛随时可能崩塌。遭受历史重创的鸡鸣古驿,现在还在承受着人文忽视的创伤。我希望这个古老的小城拥有一方清净,但是更希望沉寂百年的土方能够继续安眠。
走在连接东西城门的前街,热心的当地导游提醒我们说一位“同事”在西城楼上等我们,当初以为是认错人了,后来发现其实所谓的“同事”是小撮。小撮微笑斜倚在西城楼木柱,大方听任我们在楼下端着相机对准取景。据说,他清晨五点多就往古城方向溜达,抵达之后还在城墙小憩。这不由得让我联想起隐居山中的仙人,不仅神机妙算访客的行踪,还会派遣自己的“信使”为来人点拨指路。出走多了,社长大概也生成了些许山中仙人的气质吧
午餐居高临下地在西城墙上加以解决。城内是百年古驿,城外是青翠绿野,近处有风驰而过的列车,远处则是若隐若现的高山,此景堪比“观景餐厅”。
午餐之后上路前往张家堡天主教堂,真正意义上的“朝觐之旅”正式开始。告别古城时,天空阴云密布,还有若干雨点落下;刚转上公路,阳光撕开云层,灼热烘烤地面,我们一边小心提防路上飞驰的巨大货车,一边顶着暴晒向张家堡方向前行;“朝觐”的虔诚大概有了大半。途中遇有一路牌——“涿鹿 10公里”,轻闲不得的hawk又对此产生极大兴趣,看来较弱的强度实在无法满足热爱户外运动的队友;就如同学评价我的出走一样:“自虐惯了,不自虐还不会舒服”。
穿过张家堡小镇,同样也是问了一路,终于见到红墙蓝瓦的张家堡天主教堂。毕业于神学院的裴神父平和安详,早已在门口等待我们的到来,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屋休息。那天下午,我第一次走进天主教堂,干净整洁的布置给人以深深的触动;几乎可以想象到在这个教堂里,教徒如何虔诚地聆听布道,圣洁的信仰给人以多么纯洁的心灵感悟。教堂旁边,是前北京区主教裴尚德与钟志廉神父的墓碑;为信仰如此经历坎坷如此奉献一生,虽然我非天主教徒,但也会感怀这两位先人的淳厚坚韧。
重新上路,计划得以修正。包小面去下花园赶回京的列车,原打算路过矿区教堂时停留片刻,怎奈小面司机态度强硬,只能在路口小驻远眺,留下些许遗憾,希望有机会得以弥补。
回京路程又是四个小时,我终于抵不住早起的困倦,在晚风轻抚中呼呼大睡。间或醒来,都会惊艳于窗外或是辉煌落日或是清澈流水的景致。每次出走,都有不同寻常的收获。我将每次出走都视为我的“朝觐之旅”,从高山绿野间捕获心灵的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