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志在遍走连云山脉,山脉多高峰,陡峻若削,崖高刺天,雾弥山谷,腾云冠峰,云山如幻,立山麓,常有隔洋兴叹之感,然神往之情,终不能去。
九月十日,走友不周山拟题,穿越福寿山、甑家山、寒婆坳,三山为山脉中段高峦,我跃然前往,旭哲同行。
是日午时,至祖师岩山麓,饭于好友老邱家。时值祖师岩陈仙师二百八十年寿诞,奉香拜寿之信人不绝。
饭毕北上,坡陡路峻,奋力上跻,气喘如牛。
下午三时许,至祖师岩,青峰道长笑迎。
仙师庙立崖上,下基磐石,上接帝庭,南瞰川陆,寂奥幽敞,是修真妙处。
进庙谒仙师。
再北上,行云雾中,五时许,至福寿山境,越连云山脊,西北下;时浓雾弥天,但道路尚可辨认,循道西转再南,入福寿山白水境,渐行渐上,闻泉声,泉在道旁,取瓶喂满;再上,逾一垭口下行,暝色渐合,三人急寻露营处,不得,正踯躅时,忽有犬吠,三人闻声大喜,循声而去,浓雾中隐约显露二层楼房,趋前大声呼叫,有人应声,问之,方知此处为钨矿,已停产,有二人留守,一人陈姓,热情待我等三人。楼房是矿工食宿处。
饭后,雾中月光皓白,看雾聚雾解,山峦时来时去。
九月十一日,晓起,山雾下沉,峰尖浮于云上,见此景,心下大喜,急唤老陈望峰指点方位;说话间,云雾上涌,峰峦尽没,我试想前道,倍感惆怅。
早七时,摒除他想,背囊提刀,西南行;一里外,有峰,覆矮灌茅草,起刀挑开而上,不时至顶;山巅有南风携浓雾疾走,蔽眼障目,目达处不及十丈,更不见四山,惟用指南针辨向,西南下,穿灌木荆棘,钻深茅,踏矮草,浓雾中,举目四望,依稀觉入群峰中。
既定走连云山脊至寒婆坳,念高峰必为主脊,雾霾中依稀认定高峦,即挥刀上跻,雾罩眼镜则取下,坡峻难攀则奋力,不顾滑倒,不顾裂衣,累历升降,鼓勇前行。
午时,出峰群,能辨认山脊,脊宽十丈许,狭窄处三尺许,自东而西播,逶迤腾空,上下翻飞,两侧白雾弥望,深不可测。
寻避风处吃饭,坐在花丛中,红橙兰紫,百花争艳,空山映发,脉脉对人。
饭毕,再西南,随山脊飞跃,不知历多少峰尖。
下午三时,山脊有路迹,细细辨认,正是我五月穿越寒婆坳时所历旧路,至此,悬心始定,因知下山小路就在前方不远处。
走古道十八盘下山,钻深茅,不周山、旭哲已腹空力竭,鼓余勇而进。至半腰,有悬瀑捣潭,我等解衣去履,扑入潭中,洗却攀历之劳。
下午六时,出山谷,至平江芦洞村,有农人见我等三人自草中钻出,败叶满身,衣衫不整,惊讶非常。
收刀,租车,倦惫归长,已是万家灯火明亮时。
附:1、不周山记录,我们逾越高矮山峰二十一座。
2、大雾中,不知甑家山主峰是哪座,因有几座山峰超海拔14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