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燕落山,暮宿不老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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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北站即西直门火车站,地铁13号线和2号线均可到达,从我上车的5号线2-3站就可到达13号线,这么计划着,到地铁站询问睡眼惺忪的工作人员,答曰:从宋家庄过来的车到这站得5点56分了。这个时间是万不能按时到达北京北站的,所以我打算打车或步行至13号线。走了半站地没打到车,突然意识到我可以去倒2号线啊,又匆匆折回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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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3次车应该是个短途慢车,想当然这种车就是车开的瞬间才会卖票上车。六点不到,时间尚早,我慢悠悠到北站逡巡了一下,没有发现熟人,就打算进售票厅去买票。售票员问我到哪里,其实我手里就拿着打印好的课题所有详细文字,但就是没有想起来看看,而是翻了半天纸张找开题人电话,电话询问完,售票员也告诉我已经不能出票了,只能直接上车补票,这一磨蹭的价格2元----车上补票费2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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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3次车没什么人,后边的一节车厢全空。我说明了买票情况,乘务员很好心提醒上那节车厢都可以,但前面车厢才有人,走车外凉快。我没到过北站,顿时对干净明亮人又少的北站又多了份好感。第二节车厢有几人,进去才发现都是我们一起的,社长如堂主似得稳坐靠窗口的位子,大家依他或坐或站,估计都在计算着我们后来人到达的时间吧。
准点的列车缓缓出了车站,铁道边围墙的涂鸦也由看得很清晰的文字说明到只有图画闪过。我们这倒数第二节的车厢几乎就我们8人(一人在清河上车,一人在别的车厢聊天),聊天,吃早饭。安佳贝居然还真的像坐火车似的带了碗方便面。随着车停靠站数的增加,火车上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老牛上坡似的车速几乎每站都停,见车就让,终于快10点的时候,到达燕落站。
既然有燕落站,想必一定由燕落山吧,但具体的燕落山在哪里不得而知。沿着铁路往回走一段,然后再顺着田间水泥路,就是“世外梨园”的照壁。世外梨园沿线到处是盛开的栗子花,其实不仅仅是世外梨园,今天走过的地方,所经之处,似乎都是栗子花香,那种香不像别的花香那样沁人心脾,而是有一种厚厚的感觉,厚厚的感觉后边就是咖啡伴侣的味道,不知道怎么有这种感觉。前边的村子叫转山子,领队一看见小商铺就进去,有人说是补水,原来我一直觉得小撮的挎包是个百宝箱,要什么都能拿出来,而且有种取之不尽的感觉,原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包啊。
绕着转山子水库走,一拐弯小撮就是一声大喊“大龙”,我们以为是碰上熟人了,原来只是碰上熟人的名字,这里有个度假村叫“大龙风情”。经过这个“大龙风情”,很快就走到水泥路的尽头。顺着小路刚刚有种爬升的意思,路就错了,返回果树林90度的另一边,自觉正确路已找到,大家就在果树林顺便午饭。果树林浓浓的农药味道,和着我们带的食物一起吃下,加上在半山腰吃的那颗不知道是野生还是家养的杏子,上山没多久,我就有种恶心的感觉。怀疑是太阳太强烈的缘故,于是从来不在太阳下打伞,不带帽子的我,不得不开始打伞遮阳,而且从此一发不可收的一直到下午。
整个上山的路很是艰难的,顺着左手走到半山腰,感觉不对,往下走了几步,依然没有路,又返回左边继续。从左边的荆棘中倒是走上了山梁。山梁向左右两边延伸,我们顺着山梁向右走,发觉没路,返回来走左边,依然没路。再要折回右边找路,这时候有人开始造反,造反派几乎瓦解了这次活动的主题:我们一行10人中有六人选择了从西边山梁下撤回家,如果下山就是车站的话,那么估计他们的活动最多也就3-4小时。剩下我们4人,我是典型的犹豫不决,虽然跟着走,但心里一直在盘算是不是还可以返回去。小撮说我们是被他们抛弃的。被抛弃的我们四人有三人打着伞,更像是散步。在右边原地走了一遍后,又返回左边,原因是那条通往山顶小红房子的路也许就有下山的路呢。虽然我和安佳贝被照顾可以在原地等路通再走,但呆在原地没有安全感的我们俩觉得还是跟着他们比较踏实。如此反复几趟,彻底核实了左边确实没有路后,右边刚才走过两次的路成了唯一的希望。很快传说的路就被找到,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路,从上边看枝条交错,根本没有任何行走的空间,从下边看,荆棘的根和根之间倒是有些像小路的距离。走是行不通的,我们改为钻,头发被荆条挂住,背包带也被挂住。夏天午后的山上我们四个人显得太微不足道。我心里希望我和安佳贝走在中间能安全些,但穿山癸说他的体积大,可以给我们在前边趟路,其实他和小撮也一直是这么做的。难以想象他们的艰难,我在最后走,那些被压的荆条在用背包挤压后几次都把我弹回来,想抓住荆条像荡秋千似的侧身避过浓密而带刺的荆棘,但挂住背包的荆棘很快就和前边的荆棘复合,而人被夹在中间就像万箭穿身,晃晃悠悠像是要跌出去,所幸这种地方没有悬崖。马上钻也成了奢侈,我看不见前边的小撮,但我,安佳贝,穿山癸,我们三人有很长一段距离是蹲着一点点往前蹭,地上腐烂的树叶发着霉味,蹭得鞋上,衣服上,背包上都有些发黑。也许时间不是很长,但重见天日的时候,还是很激动,我和前面出荆棘洞口的小撮几乎同时说了句“还有比这个更幸福的吗!”
喝了口水,稍微歇息了一会儿,接着前行,有了刚才那段路的垫底,其他似乎都不算艰难,尽管满是交叉带刺的荆棘,我们还是走过了能下山的小路。说是下山,其实没有多高,三两步就到了种满栗子树的梯田,从梯田向下,人工的痕迹很明显,小路也好走多了,只是不知多久没有了人的光顾,有些荒芜,真的很想问问路边的草和路上的石子:你们多久没被踩过了?我们是多久后的行人?渐渐地出现了废弃的屋子,只是石块搭成的围墙而没了屋顶,旁边似乎也有了农田。一处细细的泉水让领队兴奋了好久:不但鼓动另外两人灌满瓶子喝,而且自己在下游的一处积水边又是沐浴又是戏水,还号称是“水帘洞”,我们三人在路边等了好久,穿山癸才从水边把湿漉漉的领队领了回来。
俗语说“曲径通幽”,果然,经过了刚才的艰难,上天没有亏待我们,一路上如画的风景难以用语言描述,远处山做围栏里成片的树林,悠闲的羊倌,潺潺的小溪,还有草原。以山做背景蜿蜒曲折的小路,这个就是我对于爬山的印象和想象。据说被台湾人出资重建的吉祥寺也重新有了佛教工作者,名气还不小,只可惜我们还想侥幸赶上回城的末班车而匆匆错过参观这个寺院,瞻仰了重建后的牌楼,瞄了一眼牌楼两边的4幅对联,蛮有现在和谐社会的意思。
密云的水很充盈,所以水库也不少,几乎逢村都有水库,出山后碰上的第一个村子殿臣村的水库还不小呢,虽然在施工,从痕迹上也看出水不少,只是边上的警世牌子有些吓人:“禁止游泳,出事不管”“。。。”。据说在建娱乐项目,水库的水正在抽干,工程负责人站在边上很爽快的对我们说我们熟人下次来玩不要钱的。殿臣村听名字就有过辉煌,现在也一派和谐安详,只是外边跑的狗太多,让怕狗的我很惊惧。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到那个并没有看出丑的丑山子村,村委会的建筑很好,只是没见到人,可能都趁凉去田间劳作了吧,截住的一辆村村通班车彻底让我们回城的希望破灭-只能留宿不老屯!
不老屯是个镇,看起来更像是个依公路而建的村子,到处的宣传牌子都在宣传这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找了镇子上唯一一家饭馆-东来顺酒馆,我们一边大碗喝着啤酒,小口吃着土味,一边听做老师的小撮讲历史故事,很久才回到小旅馆休息。
乡村的早上奉行的是自然规律,6点的早班车上已经很挤了,嘈嘈杂杂的车上洋溢着浓浓的乡情,田间耕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的。当厚厚的栗子香散尽的时候,我们到了密云县城。小搓想让我们品尝的包子铺已经关门,这个让小搓很是失落,讲起老板娘“行云流水”般做包子的过程,满是怀念的味道,严重怀疑小撮昨晚不赶上回城班车的动机是为了吃那个行云流水般制作的包子。
一般我不喜欢白天从外边回北京,这样让我有种难以融入的陌生感,也容易对平时很熟的地方失去方向感,这不,下了300路后,在熟悉的安贞桥西车站总是找不到方向,来来回回好几趟才凭脑子里对三环的印象推翻了当时的方向感而找回了路,到家已经10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