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儿女情,半卷英雄气   

  • 瑶佩 2011年6月08日

    6月4日鹅形山出走归来,一直还没恢复元气,全身酸疼中。


    我的同班童鞋沧浪之水偏又积极得狠,早早的交了毕业论文,衬托得我越发偷懒。


    鹅形山出走,转述风飞扬作业中岳麓山人和阿混的话,就是出走社有史以来砍柴穿越强度最大的一次,这又一个第一次被我碰上,不知是幸OR不幸?稀里糊涂中,我跳级毕业了。因为缺少更多的出走经历来比较,也不知什么难不难,无知者无畏,但这一次艰难的出走,注定永远载入了出走史册,永远铭刻在了山人、老令、灰太郎、小可等人的心中,因为砍柴的难,都是他们分担去了,我们,只是负责“闲逛”。


    是的,其实在汽车北站等车的时候,私下和老怪怪、小可等几位走友交流,得知竟然都和我一样,是被课题中“闲逛”两个字吸引来的,想象中,这该是一次惬意舒适的旅程。


    上午的天气,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雾霭浓浓淡淡,聚聚散散,充溢天地之间,在我们眼前自然涂抹出一幅烟雨迷蒙的水墨画,而行走山间的我们,自然也仿佛《西山行旅图》中的几点古人。


    从三姊村到高华亭到上鹅形山,我们一边赞叹着天公作美一边又质疑天气预报的准确性。


    走在乡间小路上,我们一行人总是不由得吟出:“山青青,水碧碧,山青水碧韵依依”“雨润烟浓,江南依旧称佳丽”“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只有在此情此景,你才能真正理解这些诗词的意境。


    自在鱼和我落在后面,她是因为见什么都新奇,见什么都想拍下来,我则是感冒药药力发作,晕晕乎乎的,加之也贪婪风景,贪婪负氧离子。山人他们闲庭信步一般,总是轻轻松松走在最前面,阿混和我们几个TKM比较同步,并不是因为他的行走速度与我们在一个级别,而是出走社不成文的惯例,几个强人很自然的就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有领队的、劈柴开路的,也有垫后护卫的,一条队伍也许可以绵延几百米,但最终还是会像散文一样行散而神不散的。


    出走的魅力在于总有许多不期而遇的惊喜。


    围观捕鱼在行进途中掀起第一个高潮。交谈之中得知原来竟是野生草鱼,大条的起码2斤以上的被渔人捕捞上来,小鱼当时就放掉了,想必很美味,可惜我们还没开始爬山,谁也没有勇气在这时候买下一条鱼,背完这段未知的行程,也只能看看开开眼界,继续赶路了。


    行到高华村,一块石碑异常醒目,上书“境高景华”几个行楷大字,给陋屋野草的山村平添些许文化气息。


    村人们都很热情,见拍照会很配合的摆好姿势,微笑,然后告诉我们,前面的风景很美。


    一段持续的上升是我最为惧怕的事情,体力一点一点被淘空,这时候路边灿然现一桃树,硕果压枝,沉闷的行进蓦然有了沸腾的理由。我拼着一点残力,摘了2个面颊上露出点红晕的桃子,学阿混和风飞扬的,就在路边水池洗了洗,赶快补充一点体力,没有指望桃子会有多好吃,但一口咬下去,干净清甜,久违的小时候吃过的桃子味道。听我叫“啊,好吃”,一直忙拍照的自在鱼麻利地掏出塑料袋,一口气摘了一袋子。


    高华亭简直是我的救命亭,我走不动了,要倒下了,高华亭就出现了。


    亭子其实很简陋,比起我们在公园见到的一般亭子都要朴实,没有红红绿绿的漆柱和雕龙画凤的飞檐,只是石头砌成的一间小屋,屋里供奉有神位,还有前人留下的一点“供品”,两条石凳,供路人歇息。时外面云雾涌动,亭子南北通畅,云雾就在我们眼前游走,在我们身边萦绕盘旋,直让人飘飘有欲仙之感。


    小可拿出了他自己煎炸的鸡腿,一人一个,想得真是周到;自在鱼也把刚才采摘的桃子亮出来,丁香发的土鸡蛋这时候正好可以慢慢剥着吃,阿混带来了他的传统食品——花生。一边吃,大家一边提着改进的意见:丁香的鸡蛋今后要换一种口味,每次都是白水煮蛋阿混说吃腻了,阿混的花生也有人提意见:要带一点生花生,不要炒熟了的;沧浪之水问小可以后还会不会带鸡腿,带的话跟着他走;自在鱼的桃子来不及洗,老怪怪就在裤腿上使劲蹭几下,入口,同样大呼“好吃”,我们却担心他身上发痒。。。。。高华亭的神仙,见证着我们出走人的快乐与友情。


    吃饱喝足了,我觉得自己又像充满了电的电池了。
    继续前行,阿混以他特有的敏锐发现一株结满山胡椒的树,他指一下,说声“看,山胡椒”然后走了,留下我们几个TKM大惊小怪,如获至宝。丁香和自在鱼直把山胡椒往包里塞,喊着“啊,好香”一边问:“山胡椒怎么吃”灰太郎继承了阿混未完成的事业,帮忙把树干压低,并且回答TKM的问题。
     
    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登顶鹅形山。
    山顶在建一座庙,空旷的山头高低错落堆砌着大块条石,形成自然的桌子板凳。山人说:“就在这里午餐吧”
    我们各自找好位子,开动起来。
    吃得正香时,犹豫了一个上午的雨点终于下定决心,砸了下来。
    12个人里,11个都是有先见之明的,带了伞,从从容容的撑起来,继续午餐。老怪怪没带伞,冲着大家喊:“这雨就是被你们念下来的!”
    丁香喜笑颜开,她团购的大伞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于是很骄傲地撑起伞“怪怪,到我这里来,我这把伞,遮三个人没问题”怪怪因此获救。但他同时也为了这一伞之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短暂的自助餐后,便是热闹的百家饭时间了。
     
    风飞扬和丁香像随身携带了一个小餐馆似的,一会儿给大家送来粽子,一会儿是蛋炒饭,一会儿是黄瓜,一会儿还有苹果,而沧浪之水竟然还泡上了一杯滚烫香浓的咖啡,大家共同分享着,当然一边吃一边少不了品评,说好的,说坏的,都有,这个出走社午餐特有的环节,就像一道餐后甜点,滋润了每个人的心田。
     
    雨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风飞扬看一下手机上显示的相对高度,我们现在身处470米高度,山人的意思是该下山了,往哪个方向走呢?几个童鞋又亮出了指南针,山人看一下指南针,然后手一指方向,我们呼啦一下便朝着山人指点的方向开始下山。
     
    东OR西,决定只是一念之间,但走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这是我们经过5个小时艰难的密林突围之后得出的吐血结论。
     
    当然,刚开始的路还有路,路边山谷时不时闪现出几株百合,山谷雾浓,竹林婆娑,野百合零星散落,清幽孤绝,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美好。
    我披着雨衣,大多数社友打着伞,但渐渐的,伞打不开了,路越来越窄,丛林越来越密。
    丁香那把特大的雨伞连拿在手上都没有空间搁置了,交给老怪怪保护,当伞还是当拐杖,由他处置,丁香顾不得她心爱的伞伞了。
     
    大雨瓢泼,路滑,丛林多荆棘,已经有人受伤。
    山人 灰太郎 小可肩负了砍柴重任,在前面披荆斩棘。阿混因为手伤的缘故,不能砍柴,但他一直走在队伍后面,密切注视着每个队员的情况。丁香的大伞派不上用场了,阿混把雨衣给了他,自己淋着雨。
    怪怪拿一把大伞在手上,一直淋着雨,走在我前面。遇到路滑的时候,我还得把他当救命草,他一手搀着我,一手保护着丁香的大伞。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些男人们真是很英勇。
     
    有时候,其实我们并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水草上,草下面就是水,因为草密,还能短时间承载人体的重量,但必须只能片刻停留,赶快跃到另一堆水草,否则脚就陷进淤泥里了;还有时候,我们是攀着藤蔓树枝前行,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没有其它可以落脚的地方,感觉自己像猿猴;行进中,经常有一个又一个的小陡坡,就干脆屁股着地,脚一蹬,滑了下去;林中荆棘丛生,经常钩住了我们的衣服、皮肤,很多人手臂上一条一条的血痕。。。。。。
     
    突围,砍柴,几乎全部找不到一点路的痕迹。
    山人说,如果能看到一点野兽的痕迹,也很幸福了。
    可是,即便这样,能走的地方依然没有。
    我们仿佛进入了一场迷魂阵,拼命埋头开路,眼见着一条类似坦途的道,跟着过去,却是一处悬崖。
    这样的情景一再出现。
     
    但一行人还是忘不了穷开心。
     
    阿混一路时不时吼出几句西北风,给大家壮胆气。
    怪怪求高华亭的菩萨原谅上午的冒犯。
    丁香还偶尔在丛林中发现山胡椒,兴奋的大叫。
    老令还一心想着离家前答应老婆采一些棕叶回去的。
    自在鱼仍不忘捕捉任何一个新鲜的镜头。。。。。。
     
    也巧,困在悬崖,雨下得正大的时候,风飞扬的电话响了,是她母亲打来的,担心她的安全,为安慰母亲,风飞扬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妈,别担心,我们这里没下雨,出太阳呢”一行人压低嗓子笑。
     
    风飞扬的电话才挂,老怪怪的电话又响了,原来是格格巫幸灾乐祸来了,她小姐消消停停打高尔夫回家了,想看看这边淋成什么样了,怪怪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偏让她幸灾乐祸不成,咬牙硬着头皮说:“我们这边没下雨,出太阳呢,晒死人,晒得皮都炸了。”
     
    又一个电话响起,于是又有一个声音在暴雨劈啪中继续“出太阳”
    下午四点,我们还只在190的高度。
     
    山人也已经精疲力尽了。
     
    实在没有路,只有用最笨的办法了,向下,向下,不停刀地向下开路。
     
    终于,在5点多钟,我们终于到达山脚的村子。
     
    一行人狼狈不堪,引来村人怜悯的目光。
    我们找到一户人家,说一声“我进去洗一洗”主人直给我们指路,给我们打水,拿拖鞋、肥皂,真是很感激。
    不敢回答他们的那句“你们干什么去了的?”
    如果说是“爬山”爬成这样,怕被骂。
     
    回家的路上,怪怪美美的计划“回家后,洗个热水澡,然后吃饭,睡觉,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也许,平常待在家里不会觉得“洗澡 吃饭 睡觉”有多么惬意,但经历了如此这般栉风沐雨的洗礼、披荆斩棘的劳苦之后,幸福变得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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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问道

    出走社又多了一名才女,文章好看。

    2011年6月23日
  • 瑶佩

    小可、风飞扬、沧浪之水,同行的走友,问好!

    山蚁、mountain,是北京的走友吗?多交流哦!

    2011年6月10日
  • mountain

    见识了你的功底了,学习。

    2011年6月09日
  • 书生2011

    好文章,欣赏了。儿女情长,英雄气荡。

    2011年6月09日
  • 风飞扬

    才女yessmiley

    2011年6月08日
  • 山蚁

    好丰盛的午餐,好丰润的笔。我爱湖南!

    2011年6月08日
  • 瑶佩

    糖糖,加油哦!

    老怪怪,你和阿混是我们队伍里的开心果,最大的亮点确实如你所言,就是同行的11位童鞋,没有志同道合的走友,就没有风景,而有了你们,处处皆景。

    阿混,天马过奖了,每一篇出走报告都是一份独特的体验,正因了文字和风格的差异,才能多角度的呈现出走的精彩。

    糖耳朵,谢谢你们的“喜欢”,很惭愧,笔力不济

    2011年6月08日
  • 大可

    整个就是一记实性散文啊,行云流水,怕是只有语文老师才有如此功底吧

    2011年6月08日
  • 糖耳朵

    风景清新,文字清新,喜欢

    2011年6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