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社的家

soso0 2011年5月03日

O

亲情，是人类感情的最高境界，友情、爱情是个开头，是阶段性产物，它们终是以亲情结尾的，如果没有以亲情结尾，应当是奔向另一极端——淡了或散了。

在出走社，论爬山，我的出行次数不多，论登录，我的出现频率不高，可是只有我心里知道，我着实把这里当家的。我甚至没去过绿野网站，更没有参加任何出走社以外其他徒步组织，它们，对我来说都很隔膜，我这人挑地儿。出走社的社友，是直接跨越了友情，奔着亲情去的。

一

    五一小长假，有些任务，只有一整天空闲。跟小诗商量，小诗说，她想跟小撮，她这人比我认生。我说小撮发长线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小撮那儿不行，去看独行叟的幽居如何？她说好。周二开始频繁刷新网站，没有等到课题。周三清晨看到了小撮的课题，果然是2天，只好放弃。

    想赵家台了。老独在那里怎么样？大家说得热热闹闹的“耕园”，如今和我们春节搬家那会儿已经判若两处了吧……给老独打电话，关机。给Zodiac和小撮打电话，问及老独的联系办法及五一打算，他们给了我老独家里的电话，并建议我在微博发消息。我在出走社微博发了消息，给老独家里打了电话，给老独手机发了信息，下面就是坐等“被”联络。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就接到老独电话！定好5月1日8点圈门。在我的同学圈“得瑟”我的五一行程，红蚂蚁说想一起走。她可是“老革命”了！走过几乎每一段野长城、走过西藏、爬过四姑娘山。她跟我说过，曾与他们同去四姑娘山的走友，又一次在四姑娘山，雪崩，永远躺在了那里，听后心中黯然。翡翠是被蚂蚊“骗”上路的。末晚，与小诗同龄的新疆长大的女孩儿，知道可以进山，乐得“表情跟王宝强似的”，深更半夜创作她的胸牌，一面是她的ID，另一面，是一只肥肥的绵羊，绵羊正在边放屁边拉屎。

    袁儿给我社内短信，说她想同行，只是由于假期安排的原因，不能完全确定。跟袁儿同行过一回，那腿长得跟畸形似的，过目难忘。好好，我们的队伍挺强大的。

    Zodiac建议我开题，我说不行啊，我不认路，我会玷污了神圣的开题人的名份。后来右尼来电话，问如果他开题，“我的人”是不是方便报名。我马上连说三个“能，能，能！”然后就是右尼的课题。其实除了翡翠以外，其他3个人都是早先注册过的，她们，早已是我的社友。虽然出走社的履历不能当饭吃，但我在乎履历，我想这履历对初走的她们来说，更加有意义。右尼开题，把一个朋友间结伴出行，变成了一次有计划有纪律的课题，我喜欢这样。

二

    5月1日清晨，天空不怎么干净，风夹着细沙打着脸。小诗说这让她觉得那是天津。我俩都喜欢雨，喜欢湿了的泥土的味道，可是春天的北京很少有雨水的眷顾。比约定的时候早15分钟到达苹果园，居然还在红蚂蚁和翡翠之后。她俩已到，并且跟我强调：她们是乘公共车来的。红蚂蚁，这个连限号都得换辆车开、没有交通卡的人，能够在出走的这一天真正绿色出行，还是挺赞。联系袁儿，告之已在370车站。齐活儿！

    370下车，就看见右尼和穿山癸在清晨的阳光里笑。刚跟二位“黑颜色”打过招呼，老独来电话，问糖耳朵的行踪，我一头雾水，忙把电话递给右尼，这才知道，耳朵已先我们进山追老独去了。右尼发给我们人手一张A3纸打印的地形图，我知道，这对于我们，大都是聋子的耳朵。我认得里面的地名，并且知道了，上午背着太阳走，下午也是背着太阳走。仅此而已。

出发。袁儿没问题，都居民了，路很简单，想必是可以收放自如的。我给“我的人”分了工，我是小诗和末晚的监护人，红蚂蚁是翡翠的监护人。圈门这段很脏，尤其是路过两三处像卷扬机一样装沙土的，沙土在风力的分筛下，粗的落在车里，细的钻进我们的脖子和呼吸道里。非常脏，恼人的脏。

    一步也不想停。过了会儿，人也被分筛了：末晚的脸上还保持着王宝强的表情，前后左右地跑跳，照相，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袁儿上升不费力，下降由于腿部的伤痛，速度会慢一点儿。小诗和翡翠有些吃力，但跟上队伍问题不大，红蚂蚁慢了下来……开题人右尼变成了收队，陪着蚂蚁；中间这段走走停停，领队的任务自然落在穿山癸身上。带“新兵”不易啊，心中，揣满了对二位的敬意。到了峰口庵，宣布当天上午最高处，翡翠长长舒了口气，红蚂蚁也像加了高标号油一样，马力强劲了。顿时，后队变前队，右尼带着蚂蚁和翡翠，一溜烟冲着耕园去了。穿山癸照顾着后队，不变的节奏，不变的照应。我像个自由电子，有时听见前队的笑声，有时看着后队慢慢通过比较难走的路段。

    11点多，耕园近在眼前，我扯开嗓门喊“独—行—叟—！”末晚用两倍我的音量跟着喊，没听见人应。

三

    跟春节的时候比，老独的院子多了两道栅栏，小院少了当初的破败。四周的地也像有了组织，有了纪律，整齐划一了。灶上坐着水。从厨房那端进屋，中间的屋子正中的桌上，已摆好了“三菜十汤”（右尼语），四周高高矮矮几个板凳。蜂拥进里屋，去参观水怪带来的镇宅之宝“耕园”，牌匾旁是个留言板，像个微型课堂。里屋的屋门被棍子顶着，穿山癸把它打开，我对他笑到“主人还没到，您就开门迎客啦？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老独的声音传进来了。老独的故事，我跟她们几个都说过，她们都读过老独的文集，看过老独的照片，在久居城市人的眼里，那就是传奇。老独的行头还是前两次社友发的照片的录像那样，白色的帽子，灰色西装，黑色衬衫，衬衫和西服间，还有件浅色的T恤——混搭风。老独面色黝黑，肤色很有光泽，比春节那会儿精气神更足。尽管无数次想象，一个城市长大的人，在山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息的生活，如果是我，能否捱得住这种恬静而不洁净，寂寞而不落寞的生活？老独是出走社的符号，新社友争相与老独合影，就像与心中的偶像合影那样。

    有了耕园，出走社，便有了山中的家园，出走社社友，便多了一分牵挂。

    棒子面粥，疙瘩汤（小诗把它叫糊拉汤，说她病的时候，妈妈会做给她吃的），杨氏泡菜，以及美味的红烧肉（袁儿），一大盒炒豆皮（穿山癸），两盒牛肉、苹果（翡翠蚂蚁），还有不少好吃的……12个人浩浩荡荡，风卷残云。院子里的阳光还是那么好，可是，我们不能久留，我们这支以新人为主的队伍还要奔阳坡园。右尼发出了了出发令。

四

阳坡园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像是遥远的童年或者是遥远童年的一段梦。这里有野野生长的植物，像未经雕琢的童年；这里有迷宫似的小径，像小时候走过的曲折小巷；这里有经济树种守护的破败的小院，悄悄揭开过往的生活的记忆……这里还有今人立的假葫芦，告诉我们，那些已经远去的时光不再复返，我们离城市离喧嚣很近。

五

回城的路总会有些惆怅，因为我们即将离开的是树木花草碎石泥土，即将迎接的是尘土尾气钢筋水泥。只有队伍整齐地移动着，就会觉得，只要愿意，我们有机会再一道走。

到家后，袁儿发来短信“今天太开心了”；右尼的短信“您的兵都到家了吗？代我谢谢她们……”这份表达、这份问候，该是我给他们的。

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