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我的第五次出走,心态已是相当的平和,没有第一次的忐忑不安,临睡前是定了两个闹钟来保证我准时到达集合点。这次出走的队友是小兔乖乖、鲤鱼、CC、遇见是缘、手挽手、方块、岳麓山人、云淡风轻、哩仪、风的颜色、常青藤、足下生辉、泥泥,一共十四人,其中只有岳麓山人、云淡风轻、泥泥是第一次见面。岳麓山人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在出走社呆了这么久,山人的酒量、山人出走速度之快已是如雷贯耳。
每一次出走,都会让我结识新的朋友,我很喜欢出走社网上报名的这种制度,大家一视同仁,每一次出走都是冥冥之中缘注定,相互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没有政见纠纷,没有是是非非。也许是从尙简单的原因,我很喜欢人与人之间因为共同爱好而走在一起的这种关系。因为简单,所以快乐!
八点准时发车后,十四个人在车厢里开心打趣,我和走友们已没有了第一次出走的陌生感,完完全全融入了出走大家庭。在开心的笑声中,车窗外晃过的是乡村越来越浓郁的秋色,在早晨柔和的光线中,一幕一幕让我无限依恋,那一刻,我下决心,再也不让早晨美丽的景色在我的睡梦中擦肩而过。
车过石常,我们就在寻找一靠近山的地方下车,开车大哥努力地配合他的绝大部分客人,但他找的都是行车的水泥路口,一一被我们否定。在这犹犹豫豫中,车已驶过石常镇,在一没有任何标志的地方,我们集体果断高呼“踩一脚” ,司机大哥无法明白这一群人为何要在他认为无路的地方下车。
下车之后,我们就直接踏上秋天的田埂路,这是出走以来最直接,最简单的一次,没有把太多的感情浪费在村村通的水泥路上。我历来认为水泥路应该是让橡胶轮子滚的。
深秋的大自然是最为富饶美丽的,稻田里连绵的金黄,黄得灿烂,黄得让人沉醉。收割后稻草的阵阵清香让人贪婪地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一呼一吸之间,呼出了所有的疲惫、压力、郁闷,吸入的是天地之精华,神情为之一振。
收割后的稻田,更加的开阔,夏天田埂上茂密的杂草已经枯黄,我们三五成群,或走在田埂上,或直接走在竖着禾头子的稻田中,朝着天雷山的方向迈进。
走过金黄的稻田,绕过水塘,绕过晒谷的农舍;又穿过金黄的稻田。。。。。我们就这样重复出走在秋天绵软的泥土地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天雷山。
“哎呀!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第一次开题的小兔乖乖突然记起了要写结题报告一事,哈哈哈哈哈哈,小兔的任务让我们回到了现实。看好了时间,但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无法知道地名。前行到一农舍前,讨教地名,村民看着我们这一群另类打扮的人,直问我们是干嘛的,我们说爬山,他们连连摇头,“这群城里人,吃饱了没事做”!再遇到有人问我们干嘛去,就直接答我们吃饱了没事做。
玩笑之中又忘记看时间了。看来小兔的结题报告只能更多的使用模糊语言了。所以昨天晚上在出走网上读南瓜叶的《闲逛再次成为传说—10月31日出走六渡-北港沟-六渡结题报告》时,我在回复中很崇拜地写下:“文字生动精练,路线图上活动时间标注清晰,佩服!”
我开车的第一年,被所有的朋友尊称为路痴、路盲。很多年的历练之后,能准确地判断左右,辨别东西了,走过一次的路若干年后只要没改道,也许还会记得。
当我们走到一个上山的路口,有一条雨水冲刷出来的泥路在山与山之间蜿蜒而上。两边有挺拔的松树,有摇曳多姿的芦苇,逆着阳光向山上望去,秋天的万物仍是生机勃勃。“摄像,相机伺候”。手忙脚乱的咔嚓声中,突然听到从上边传来停止前进的呼声。
这明明就是我第一次爬天雷山下山的道。那次我们就是在天雷山A面克服重重困难穿越了杂草刺蓬,在山顶的石头上午餐。我对敬仰的岳麓山人说,这就是天雷山!山人说我们避开刺蓬,找条好走的路。
原来如此!到了这时,我已很明白我们的方位了。翻过这座山后,我们就会找到小兔安沙的亲人,就会有。。。。。
在这个前队变后队的有利时机,我终于和山人同步了。我调整呼吸尽量跟上山人的脚步。有那么几分钟,我和山人走在前面,随便就把后面的人丢下了几百米。但拐到一群山环抱的水库,看到水库中碧波荡漾,远处层层金黄的稻田,我又忍不住高呼摄像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山人消失在水库尽头的山林之中。
既想努力走在前面,又流连一路风光,我就是这样纠结的出走,并在纠结中寻找到无穷的乐趣。
把我们远远丢在身后,疾速行走的山人总会在某个路口,某个转折点等着我们的。在一个山人认为比较适合的三岔路口,我们暂作休整,准备翻越天雷山。很多人闪入树林卸包袱。众目睽睽之下,时间有时过得很缓慢,众人准备前行时,还是没看到高大的、引人注目的手挽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手----挽--- 手!”
“手----挽--- 手!”
“哎——!”终于等来回复。担心又开始成为玩笑了。
笑声中,我们突然听到更多的、远处传来的声音,接着在路的尽头出现了人头,一个、两个、三个 。。。。 尖叫声、笑声、咔嚓声在两队不期而遇时此起彼伏着。
这么大的山林中,如果我们全体都跟着山人出发,如果手挽手不是老蹲在某个地方不出来 ,如果。。。。。没有那么多如果,尽管我们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场景,但这份快乐没来由的就从天而降了。
因为两队人马分道而行,天雷山顿时热闹起来,笑声、喊声、歌声在天雷山回荡着。
当我们艰难穿越刺蓬后,看到了机器轰鸣,尘舞灰扬的采石场,从911到今天,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座寂静的大山,当初我作为天雷山标志的没草木的秃顶山,已被这里的人们无限的开采着。这份热闹不是我们想要的,混混下令沿运麻石的山路下去。运麻石的破卡车,二十多人的脚步,让这条山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灰路。
灰厚路陡,眼睁睁地看到和鑫摔倒爬起,一个灰人;紧接着又看到阿紫摔倒爬起,又一个灰人。在这种路上,将灰拍去的动作都是多余的了。好在今天是一个太阳天。如果下雨,全成盐鸭蛋了。到时就不是我们嫌弃小兔家发霉的被子,而是发霉的被子拒绝这群盐鸭蛋了。
风起灰扬的下山路上,突然看到混混张着双手从我身边一路狂奔而过,嘴上不停地念叨:“车来了!快跑啊!逃命啊!”------活脱脱一顽童。快乐永远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
下得山来,迎接我们的是安沙的田埂路。这边稻田中人们正在用机器收割,小牛犊在悠闲的吃草,更远处农民烧着的稻草冒着轻烟在微风中漂浮。深秋下午三点多的阳光已褪去夏天的火辣辣,无限的缠绵柔情,暖意包裹着全身。走在铺满稻草的稻田里,真想倒下懒懒地小睡一会儿,发发呆,做做白日梦。
不痴不呆
201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