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社以来,每次课题不论是否我开题,都有记录,如果这次漏掉,不但让燕京误会我对他有意见,也毁了俺唯一一个有希望善始善终的工程。
那次出走已时隔两月,尚有片段可供动笔。
1、
首班13号线到东直门,一溜小跑换916,华丽的无缝连接,却于事无补,仍是最后一个抵达于家园。
默念着:世事我已抗争,成败无需在我。厚颜走向936总站排队中的队友。
闲逛逛老师微笑着一通揶揄,然后传授乘车秘技——西坝河换乘。
系统误差,只能用调整系统设置来避免。
2、
队友M君,初次见面,语重心长地指出:“去哪儿不重要,和谁一起去才重要。”
我完全赞同,这正是创办出走社的本意,也是我一直喋喋不休强调的。
也正因此,与M君同行,对彼此都是一个错误。
一个指控郭德纲通过相声危害国家安全所以拥护采取各种手段“敲山振虎”(原话)的人,显然更适合真理部而不是出走社。
我不客气地指出:“您的思维逻辑与统治阶级如出一辙。”
此后的行程,虽然貌似融洽,甚至有些技术上的默契合作,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并非所有分歧都可以沟通,巴别塔隔绝的不仅是语言,也是心灵。
理念的隔离,甚于种族。
3、
与云蒙山峭拔而怪异的花岗岩地貌相比,孙胡沟乏善可陈,有的只是一些灌木,还有某种诡异的场。
就象磁场干扰罗盘,我们的判断力被严重干扰,燕京、M君、我,号称牛逼或自感牛逼的人们,都找不着北了。
该向左的,却向了右。该向右的,却向了左。
一人一个GPS也无济于事。
或许正是GPS惹的祸,那些前人的轨迹,并不是路,记录的只是一次横趟的过程,我们以路期待之,无异于缘木求鱼。
2次升降缩为1次,甚至还起意原路返回。
无意中登了一次顶,望见了西北方向平直的山脊,和山上白色的机耕道。
燕京说,下次再来。
4、
归途中的936,阳光刺眼。
恹恹欲睡中,前排的女孩与前前排的男子在争吵,并有动作,不是肢体碰撞,而是拉扯一块遮阳的窗帘。
按照设计,那块窗帘属于女孩。男子的那一块,在前面,但他似乎不明白这一点,还很委屈,以为那块窗帘“自古以来”就属于他,觉得女孩欺负了他。
他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挫折感和建立在挫折之上的正义感和悲壮感,在铁血、乌有之乡等愤青论坛里常见。
在那份“义愤”中,他把窗帘哗的一声拉到最前方,收了起来,声称,不让他用,谁也别想用,大家一起晒。
女孩邻座的迷彩服男子(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最新的军装)温柔地试着干涉了一下,被粗暴地拒绝。
我的脑际闪过一系列公交车上的坏人坏事被漠视的场景。
作为职业围观群众,我不想让自己感到羞愧,况且还有英雄救美的效果。于是,我“挺身而出”了——走出座位,将前后两扇窗帘都拉上了。
这下大家都满意了吧。
不料,义愤男子仍不肯罢休,嘴里不停骂骂咧咧。
我再次“挺身而出”,手指男子,做出剑拔弩张的表情:“你再说一句!”
此时,突然想起施雄的名作《大巴上的较量》,场景颇为相似,只是此时表现嚣张的,是“正义的一方”。
那也挺没劲的。车上的主流舆论,也似乎转向“和为贵”“出门都不容易”。
我失去了兴趣,放了一句狠话:“下车再说。”颓然坐下。
车内恢复了“和谐”。
于家园下车,男子早已没有了踪影,我也松了口气。
闲逛逛问:“你还真想打他啊?”
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