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跋涉   

  • 小撮 2006年2月15日

    老金杯车在盘山道上吭嗤吭嗤艰难爬行到几乎开锅的时候,马栏林场的几间破屋映入了眼帘,并且传来了狗叫声。司机说就到这儿吧。我们乖乖地下车,多少怀着些内疚。80多公里,100块钱,这趟活人家赚不了多少。

    车一扭头开走了。剩下我们8个人面对空旷的大山,满眼枯黄、植被低矮稀疏,只有房子后面山坡上的那片松林形成一块墨绿色的岛屿,勉强像个林场的样子。林场看守是一位寂寞的老人,我们登记时,他说沿房子后面的小道,顺着沟一直往上走,一个半小时就到老龙窝。

    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最后8个人》,依稀记得一些场景,冰河、积雪、树林、悬崖峭壁,8个精疲力尽的男人。情景有些相似,只不过,走在通往老龙窝的山道上的8个男人,生龙活虎、意气风发,节日的腐朽生活留下的萎縻和慵懒,被清冽的山野空气倾刻荡尽。春节令我们失去的,要通过今天的出走夺回来。

    跟后来的遭遇相比,马栏到老龙窝的路线是万分仁慈的,路线分明,脉络清晰,道路宽阔,薄薄地铺着一层落叶,和缓地在山坡上迂回上升,绕过羊脂玉般的冰河、冰瀑。随着地势升高,山脚的灌丛渐渐被落叶松、马尾松、辽东栎等乔木取代,我最初对马栏林场的不屑也悄悄收敛起来。植被的这种分布格局并不是自然规律作用的结果,而是人为因素造成。低处毁林开荒,高处幸存、封育,适成对比,使得自然规律让位于人为因素,本应水热充足、林木繁茂的低处,反成荒山秃岭,相形之下,高处则成林木繁盛之地。

    我们用了两个半小时登顶老龙窝,比护林老人预言的时间多了不少。原因大概是走了一点弯路,速度上也有些拖沓,风光壮丽,不免注意涣散,难以紧张起来。

    站在老龙窝铁架子下,方圆数十公里内的地形格局可以饱览一番。脚下这条山脊是西山中部最为漫长完整的一条,由西南向东北,起伏和缓、绵延不断,把白草畔、百花山、老龙窝、抓髻山、清水尖等山峰串连起来。南陡北缓,南薄北厚。南侧多煤矿,北侧多林场。吃午饭时,老农建议大家面朝北,以免被南面灰不溜秋的煤矿败了胃口。从在厚厚的草甸上,面朝优美的松林,和煦的阳光晒着后背,很享受。

    饭后,按计划离开主峰,沿宽阔的防火道,前往东边那个山峰,峰顶有个白房子,很好识别。防火道在它西侧一分为二,南面这一支在山坡上呈S形下降,通往山脚下的房山区大安山煤矿,北面的那一支沿坡面横切,绕到山坡那一面了,看不清它的去向。防火道分岔处,有几座旧房子、两根电线杆,是山下煤矿的附属建筑。两条防火道都不通到白房子,而按照老孟的指点,要到我们此行的终点西胡林,必须先到白房子,所以我们离开防火道,沿小路爬上峰顶,直扑白房子。

    白房子是一个规格很高的林保站,两层小楼,配有电子监控装置,楼顶设有卫星天线,东侧还有一个新修好的停机坪。一辆大型履台式拖拉机停在旁边,防火道又在这儿出现了,这个庞然大物是防火道上的最得心应手的交通工具。值班的护林员说,从此处下山,最快的路线是向南,沿山峰南侧的防火道下到大安山煤矿。那儿有948路公交车。但估计赶不上末班了。他不知道西胡林怎么走,建议我们向东沿防火道走一段,到下一个护林站问问别人。

    我们听从了他的建议。由白房子出发的防火道是沿山脊南侧横切的,绕过东边的另一个山峰,向北转,我们遇到了一个岔路口。附近的落叶松林高大笔直,间隔均匀,是北京地区最漂亮的人工林。但此时比审美更迫切的是确定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我提出,我们已经向东走了很远,根据地图所示,西胡林在我们的西北方向,所以我们应该向左走。大家不假思索地接受了我的判断。

    我们以美丽的落叶松林为背景合了影。然后向左走。没走多远,我发现防火道一直在绕山横切,没有一点盘旋下降的迹象。这样走下去,走到哪站是个头啊。时不我待,要尽快下山,只在水平方向打转是不行的。要找到下降的路。刚才留影的地方,我们除了向左向右,是不是还有第三个选择呢,那片美丽的松林里有没有第三条道路呢。朋友们,等等,待我探索一番。

    我飞奔回岔路口,略一观察,就发现树林中果真有一条路,路两侧树的株距比其他地方的要大一些,雪地上还留着一串小动物的脚印,我顺着走了走,这条路沿着山梁的法线倾斜下降,正是我猜测的走向。用对讲呼叫伙伴们,报告这个喜讯。他们呼啦啦地回来了,找到了捷径,大家很兴奋,然而好景不长,先是西山老农中了套,然后越走灌木越密,路越窄。看看时间,这样的路况是不允许的走夜路的。无可选择,撤。

    回到防火道,一边走,一边还是不死心,想着应该还有别的捷径。不久,第二条“捷径”出现了,这一条比上一条更象一条路,更宽,更直,还有圆木搭在旁边以防止被水冲垮,显然是有人在有意维护。但这条“捷径”最终也被否定了。它的终点是一大片黑松林,黑松林向下,是灌木丛,没有路,我在探路的时候还激发一个捕兽夹,看来,我们以为的“捷径”是护林员从防火道上下来视察林地、顺便下夹子下套用的,是半截路。

    再次投机失败,大量的时间和体力浪费了,按时回家已不可能,还很可能走夜路。我对同伴们说,不能再犯投机取巧的错误了,时间已经太晚,我们还是走防火道,绕就绕吧,远就远吧,至少安全有保证。

    但很快,我的愿望就被无情的现实粉碎了。转过一个山坡,我发现防火道正向一个熟悉的目标前进,那个目标是一片旧房子和两根电线杆。原来,防火道是绕着白房子所在山峰转了一圈。根本下山的盘山大道。我们要从北面下山,只有小道可以走。

    这次的小道走对了。它沿着白房子北侧的那道长长的山梁倾斜下降。我们经过一个倒塌的小木屋,看见屋旁一块大石头上横放着一个啤酒瓶,瓶口顺着路指向前方,显然是前人设立的路标。

    小路并非完全在山梁上延伸,当山梁上出现狭窄而起伏频繁的锯齿状地带时,小路避开了,向左下降,落到了沟底。与山梁上的形势相反,这段沟相对平坦、宽阔,除了时不时要过冰河,冒滑倒的风险,基本上好走。当前方出现一个村子时,虽然是废墟,我们仍然为之欢呼。有村子,意味着后面的路更好走了,即使不能通车,也可以走牲口,走人更不再话下了。

    过了村子,夜幕降临了。同伴们拧亮了头灯。而月亮也早早地升上天空,照耀着空荡荡的山谷。走这样的村路,有月光照明,其实足够了。

    沟迅速地降低,而路则盘旋到沟左侧的石壁上,身旁的峡谷渐渐展宽,与左右汇聚而来的峡谷合并成一个宽广的深谷,而我们脚下的路则演变成深谷旁峭壁上的窗台似的栈道。天太黑,看不太真切,我从感觉上判断,这条路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在峭壁上凿出的,类似天郭亮村的道路。如果在白天看,会更壮观。

    我们来到一个垭口,这是一个岔路口,路分别通往左后方、左前方、右前方。左后方可以不考虑,那是回到山顶上的路。那么,该往左前方还是右前方呢。这次我们把赌注压到了右边。回来之后研究地图,才发现,左前方那条路可以通往火村,那是离垭口最近的村子,也是那条栈道的自然延伸。右边的路显然是走不了牲口的,只是一条支线。

    沿这条狭窄的支线横切,绕过山坡,又是一个垭口,这一次,仍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沿山脊上升,第二个是左后方的一条较宽的路,第三个是右转下降,左后方是后退,当然不好,而沿山脊上升又有些陡,所以,我们选择了右转下降。

    降到沟底,经过一间小屋。前面又有一个岔路口。我们先走了右边,后来发现这条路是通往右边另一条山谷退往前顶的,错了,回来,走左边这条。方向是对的,但这条路很快就隐没在倒伏的茅草堆里。这一段山谷可能曾经是一个巨大的水潭,上面的水流挟带的泥沙在这儿沉积下来,把它淤平了,变成茅草地,丰水季节,山洪一泻而过,这些茅草被得东倒西歪,把路遮盖了。这片茅草地就象迷魂阵,即使是大白天,也很难找到路,更不必说夜晚了,即使有月光。

    这片面积广阔的茅草地,在我们这一晚的长征中,其艰难程度相当于红军长征中的过草地。

    连滚带爬地摸出了这片迷宫,刚刚回到坚实的大地,找到出路,又遇到新的难题,前方出现一个落差可能有15米的大断崖。我一直在等待着断崖的出现。我们要从1648米降到400多米,这样的落差,顺沟而下,不碰到断崖的可性极小。不过,这一段是宽谷,两侧山坡是缓坡,这样的环境里碰到断崖,并不可怕。左侧有一条路沿山坡上升,我们顺路爬到半山腰的一个小平台上,对于下一步何去何从,发生了分歧,西山老农对于今夜能否出山表示怀疑,建议撤回茅草地前面的小屋,在那里过夜,我和老九则胸有成竹,相信必然有路可以出去。我的意见是,天气还比较暖和、又有月光,条件允许走夜路,问题只是,沿山脊走,还是沿山谷走,从上一个垭口的情况判断,山脊上必然有路,而刚才的大断崖,在这么宽的山谷里,也应该有路可以从侧面绕下去。从我们所坐的平台上回头观察,我发现断崖西侧有一条路,积雪把路的轮廓描绘得很清晰。我自荐下去探索绕行断崖的路,建议mucunzhang去探一下山脊上的路。我们约定,如果断崖可以绕行并且山谷里的路好走,就优先走山谷,否则走山脊。如果两条路都行不通,就采纳老农的方案。

    我和mucunzhang分头出发了。我发现了断崖侧面绕行的路,但下了断崖之后,要过一条冰河,然后又是一大片茅草地,在往前走,地上有水,很像是沼泽地的环境。这条路行不通。这时,mucunzhang报告说看见了右侧沟里的路灯灯光,他正在向灯光逼近。我放弃了沟里的探索,再度上升,回到队友们等待的平台。这番探路,折腾得我不善,幸好西山老农还留着救急的巧克力。

    呼叫mucunzhang,问他情况,他报告可以看见下面的工厂了,正试图找一条路下到沟里,但比较困难。

    队友们在平台上已经等了很久,气温在迅速下降,如果再不走动,就受不了。所以,我们决定先向山脊移动。

    向上的路很好走,看来,这是小屋里居民出山经常走的路线。上了山脊,不出所料,有一条大路,山脊上较平坦,有起伏,也是平滑的流线形,而不是锯齿状。

    这时mucunzhang报告说他所在的位置无法下到沟底,他亮了一下头灯,原来他并不在主山脊上,而在山脊右侧的一条分支山梁的末端,比我们所处位置低100多米,距离约1公里。我们约定在山脊上会合,我们停在一个山头上,亮着头灯为他指示方向。他却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刚才只顾着关心怎么下沟了,没记来时的路线。其实,我刚才探路归来,也差点跑错地方。他走得更远,更低,再折回来,也就更困难。最后,mucunzhang是在灌木丛中生趟回来的。一上山脊就瘫坐在地。西山老农拿出最后半块巧克力给他补充给养,但刚才的消耗太大,这点热量远远不够,后来的路mucunzhang是在体力半崩溃的情况下靠意志走下来的。

    我们沿着山脊向北,翻过一个山峰,垭口上又出现了岔路,左侧那条路沿一条岔开的山梁向西北延伸,这次我们决定不偏不倚,咬定山脊不放,继续向前。

    右边沟里的灯光越来越亮了,那片厂房就在脚下,高差不过200米,听得见隆隆的机器声。在山脊上又遭遇一次断路之后,我们退回有路的地方,向右转,循着灯光和机器声而去,右侧一道和缓的山梁上有路。这段路下降很快,全是直线,没有任何迂回,不久,我们在山梁尽头停下了,与沟底相对高度约30米,走在最前面的西秦说,前面是悬崖。前面不行,左边也很陡,试试右边,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右边相对缓和,让大家留在山梁上稍候,我向右探路。这边很秃,没有灌木,只有一点草,为了安全,我蹲下来,在坡面上缓缓移动,下面是一条沟,沟尾有一个平台,我先下降到平台上,平台的边缘是一道很短堤坝,高约2米,是用大石头砌成的,中间有很多缝隙可以落脚。很顺利地沿石坝爬下来,脚下是另一个平台,这个平台下面是一个大断崖,不能再下了,但平台右边有一条小路可以横切。顺小路右转,到了一个另一个相对平缓的山坡上,我注意到这道坡一直斜向下通到沟底,底部没有断崖,只在中间有一道小坎,高不到两米,慢慢顺下去,并不太困难。下了这道小坎,我就用对讲通知队友们,可以了。

    我下到沟底不过两分钟,正在用对讲为队友们指导路线,从旁边的工厂里走出一个人,门头沟口音,很不友好地盘问了我一番,确定我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后,他故作神秘地告诉我,这是一个金刚石厂,不让人随便进。听说还有七个人在上面,他回去拿了一把手电,用光束给我的队友们指路。

    陆续下来了五个人,下那道陡坎时,跟其他人姿势不同,地下偏上是直着腰下来的,很让下面助阵的我们捏了一把汗。后来,大家猜他是怕弄脏了西服。

    西秦和老九没有从这儿下,可能是有些恐高,他们被那道坎难往了,随我威逼利诱思想攻势加技术分析,刀枪不入,坚持要退回山脊另寻出路。我看看实在不行了,正准备上去接他们,老九说了一句“就这样别争了我关机了”,便再无回应。见这情景,只好作罢,由他们去了。后来,他们两个并没有退多远,就找到了另一条下山的路。很快就追上了我们。幸好是这样,否则真让人担心死了,这两个家伙。

    金刚石厂的家伙二话没说,送瘟神一般把我们撵出厂外,他说顺着沟里的大路向外走8里就是109国道,沿国道左转是军响。路边有旅馆饭店。看看表,已经12点半。我们盘算着到了饭店,要弄点什么吃的,这个说,让店主熬一锅粥,再贴点贴饼子,那个说还是煮碗面吧,有的说,这一夜也甭睡了,在饭馆坐几个小时,就可以乘首班919回家了。

    这一切梦想都被109国道边冷冰冰的现实击碎了。我们到达军响已经1点半,路边根本没有什么旅馆,饭店倒是有,但锁了门。109国道太冷清了,5分钟过一辆车,谁会在这儿开旅馆呢?整个村子基本是黑灯瞎火,一片沉寂。我们走过一个院子,几条狗狂吠起来,院子里声控的灯光忽明忽暗。一座房子前面停着几辆卡车,象是汽车旅馆的样子,但凑近一看,招牌上写着修理厂字样。

    修理厂后院,门大敞着,院子里停了一辆面包车,堆着一些杂物,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都破破烂烂,象是废弃已久的样子,偏房的门半开半掩着,里面空空如也。我和西山老农继续在村子里巡视,转了一圈,除了把最后一间亮着灯的民房吓得熄了灯,一无所获。这时,深深感到队伍里有一位女性的必要性。这黑灯瞎火的寒夜,8个大男人在外面叫门,谁敢开?如果叫门的是一位女士,效果就完全不同了。看来只有到汽修厂后院的破房子里瞧瞧了。我们俩转回汽修厂时,队友们早就捷足先登了。屋里竟然有两张床,两张床垫,一床被子,尽管被子潮乎乎的,但考虑到我们的处境,这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在床上人挨人人挤人坐了一会儿,老农把保温杯里最后一点热可可贡献出来,每人尝了一小口,其实可可只剩下一点热气了,聊做心理安慰而已。越来越冷,坐着已经不行,我跳下床,在房间里不停走动,又一个人下床踱步,然后是第三个,老农怀念起山上的小屋来,说在小屋里至少能生一堆火。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外屋有个炉子。于是,老九、威猛仙圣和foot积极行动起来,到院子里拣来了劈柴,天晓得,院子里怎么会有柴,据说有不少,足够我们烧一夜的。地下偏上的纸袋子也起了作用,充当了引火之物,不一会儿,熊熊炉火映红了我们的脸。除了mucunzhang,同志们都围炉而坐,老九为我拣了一块砖,好感动。这时突然想起了上帝。真要感恩一番。早上慷慨的出租车司机,温暖无风的天气,月光,这个没上锁的小屋,火炉,劈柴。所有这些要素,都神奇地凑在了一起,让我们绝处逢生、遇难成祥。

    屋子的主人闯进来大发雷霆的时候,我正在打瞌睡,大部分人也都在半梦半醒中,这个陌生人大叫大嚷的时候,我们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他是谁,为什么这么愤怒。后来,清醒过来时,我们的怠慢已经令他怒不可遏,勒令我们立即把火炉搬出房间,马上离开,否则打110告我们私闯民宅。央求、企图激发恻隐之心、给钱,都打动不了这个被愤怒的情绪彻底控制的人。我们只好在不到5点时回到户外的寒气中,选择一天中最冷的时刻,漫步于109国道。

    此时,离首班929从几公里外的斋堂发车,还有1个多小时。





    本文已在[2006-3-8 8:19:37]被作者重新编辑。
  • 仙仙小驴
    此等游记,看得忒过瘾了!!
    2006年2月27日
  • 地下偏上
    小撮、山客二位领队太辛苦了。这次出走使我深切体会到照明设备、手台的重要性。当然遇事冷静、处变不惊的心态也很关键。
    2006年2月20日
  • super

    nanwang,

    hen nanwang!!

    2006年2月20日
  • 阿伊莎
    小撮,听说你感冒了,要注意休息呀。前面看了西山老农的路线分析,我已经很佩服了,今天看了你的报告后,觉得更应支持、学习他了。我认为在你们的行动中,他的那个“撤回茅草地前面的小屋”的建议是很好的。在那种情况下,排除人为、野兽、受伤的危险,减少消耗、保存体能我想应该是最重要的吧?
    2006年2月16日
  • 蓝蓉
    8位勇士真棒!活鲜鲜的经历是今后回忆的好段子。
    2006年2月16日
  • 独行叟
    我们上次从那个厂子出去,也是被盘问了半天,还要我们的身份证,我还以为是军工厂呢
    2006年2月16日
  • 威猛仙圣

    小撮你感冒好了,下次一定要多穿呀,俗语:饱带干粮热带衣!

    写的不错

    2006年2月16日
  • 甜面酱
    写的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2006年2月16日
  • 爬山虎

    哥几个先甜后苦,苦是多了点。不过将来的回忆也丰富了点。值了!

    真佩服你们夜里探路的胆量和精神!!!

    看来老话说的没错:饱带干粮,热带衣。

    2006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