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酷的决定是撤退——11月8日出走大城子-坡子山-镇罗营结题报告   

  • 小撮 2009年11月10日

    【过程】

    从出门到上地铁,不到半小时,已经犯傻4次,频率之高,创下最新犯傻纪录:

    1、为了应付传说中的大降温,里里外外裹了四层衣物,一出门才知道又被天气预报涮了。

    2、在汽车站跟兵兵接上头,看一眼站牌上标注的公交车首车时间,刚刚发车,决定不等了,豪迈地徒步前往乘地铁10号线,并为这个明智的决定颇为自得。不料,刚走一半,不愿意等的那辆公交车唿啸而过。

    3、到了十字路口,远远看见南侧马路对面的地铁口,正打算过马路,余光瞥见东侧马路对面的地铁口,更近,窃喜,转而向东,刚走两步,恍惚觉得哪里不对头,蓦然回首:最近的地铁口就在身后,根本不用过马路。

    4、下到站台,兵兵问我坐到哪儿,我如数家珍:惠新西街南口换5号线再东单换1号线再四惠换八通线。兵兵对着地铁线路图研究了一会,弱弱地问:为什么不直接到国贸换1号线。

    10号线在国贸换1号线的过道很长,我怀疑故意这样设计以便挂更多的广告,1号站站台上在放一首很激昂的民族唱法主旋律歌曲,声音与前国母类似,所幸只听了两三分钟车就来了。

    落座之后,发现行香子坐在对面,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如我所愿,7点钟车到通州北苑,下车,先在站前买了一个灌饼,没等走到通州西站的丁字路口就吃完了,然后看见了问道那敦实的背影。在一位扫马路的大爷劝说下,我们放弃了车站前面的早点铺,往回折返到前一个丁字路口,发现了他推荐的那个早点铺,点了混饨和包子,端上来一看,一尝,果然不虚此行,混饨的个头比我家这边大得多,包子馅的味道很正。吃过早点穿过一条小胡同到车站,已经开始检票。列车时刻表上没有大城子,所以我们买票买到密云。

    6419挂的车厢大约是6095的一半,虽然同是绿皮车,但灯似乎亮一些,地面似乎干净一些,列车员不时地驱赶抽烟的人去车厢连接部。几个列车员过来查票,并大声地强调:“这几个都是密云下。”我心里一沉,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邻座一个3-4岁的孩子隔几分钟便兴奋一次,不停地欢呼“大便干燥”,如果别人看他一眼,他就会把吹呼的频率提高一倍,就象一只受关注的鹦鹉。这么小就掌握如此精确的医学术语,真的很有出息,但反复回味甘之如饴就未免有些低级趣味,幸好他没有掌握“月经不调”之类更加不和谐的词汇。

    我很哲理的评论道:“可见人的本性是倾向于低俗的。”就在孩子开始发作之前,我们刚刚讨论过基督教的原罪说。

    不吃饭和樱桃树在怀柔上车,我们凑齐了。大城子下车之前,我们又被列车长查票一次,补2.5元,买到两站之外的六道河,按照他的说法,虽然没有到城子的票,但我们的票只能向后买,不能向前买,也就是说我们吃亏可以,他们不能吃亏。这个规定激起很大的民愤,我们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在6419逃票一次,不逃不足以平民愤,另外,这趟车上的开水炉竟然上锁,我的水杯一直没灌上开水,只好进村灌了自来水,这笔债也要算。

    大城子正逢集。我们列队穿过喧闹的集市,不吃饭说这里的猪肉看上去不错,建议我们一人来一斤,我感兴趣的是羊杂,一时冲动差点买了,但想到背一斤羊杂上山有些不伦不类,于是做罢。

    大城子南侧的山谷有好几条,在GPS的提示下,找到通往坡子山的路口,路边立一块地名碑,写着“聂家峪”。天色阴沉,雾气浓重,朦胧之中,南边那条棱角分明的天际线依稀可见,一些山峰呈锥形,令人胆寒。在那道隔开了密云平谷两区县的山脊前面,延伸出一大片和缓低矮的小丘陵,山顶上稀稀落落长着一些松树,大部分坡地和几乎全部的谷地都开垦了,路在农田边缘延伸,田里栽着栗树、梨树,梨树枝头还挂着一些果子,经过上周那场雪,已经冻成了棕黄色、黑色,在樱桃树的示范和鼓动下,我尝了一个,已经不是梨子的味道和口感,很软,很甜,带点酒味,又有些象柿子。

    本来打算越过右侧的小山梁到西边那条山谷,但上了山梁之后,发现这道山梁上有一条路可以直通目标,舍不得牺牲高度,索性修改路线,不再走计划中的山谷,直接沿脚下这道山梁爬升。

    有必要介绍一下组成这条山梁的奇特岩石,当然,并非全体,只是其中一小段,这种岩石由数不清的鹅卵石胶结而成,看上去很象是“萨其玛”,胶结这些鹅卵石的,是一种紫色的、质地均匀而坚硬的物质,以我粗浅的地质学知识猜测,这是冷却后的岩浆,坡子山或许曾是一个火山,火山喷发之后,岩浆如洪水一般涌过河滩,将河滩上的鹅卵石裹挟而下,冷却之后便形成了这样大块的“萨其玛”。

    IMG_0301可以叫鹅卵石地貌

    与以往的那些艰验旅途相比,我们脚下这条路不算太坏,虽然崎岖一些,令人沮丧的是两侧山谷中那两条路看上去都秀色可餐,我们选择的却是一条最自讨苦吃的路,其实我们真的不是吃饱了撑的故意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是不公平的命运把我们栽在这条路上的,此时,我们唯一的愿望是早点爬上主脊,并且幻想着,到了平谷,一切都会好的,会有一条可以奔跑的路横在主脊上。

    背后的村庄已经被甩得很远,但高音喇叭却一直如影随形,循环播放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内容听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大便干燥”。后来,午餐时,问道解开了疑团,那个喇叭里广播的是“谁买粉条,请找某某某”。

    我们午餐的时间比计划晚了半个小时,本来想登上主脊再开饭的,却发现所谓的最后冲刺还遥遥无期,于是回归现实,先照顾好肚子再说。我带的干脆面原封未动,午饭完全是蹭了兵兵的,是出发前做的米饭炒菜,装在保温杯里,还很热乎。

    饭后动身,这次出走最令人郁闷的路段开始了,郁闷的原因是灌木。主脊不是灌木路段的终结,那儿没有一条可以一溜小跑的路等着我们,反而是更加茂盛的灌木。坡子山的主峰在东侧,以一个铁架子为标志。我们钻过灌木、爬过一道陡崖,向它靠拢。主峰前那个垭口,路况很好,如果走山谷上来,应该可以提前一个小时。由此登顶需要再钻灌木,灌木丛中掩映着一条小路,沿山坡横切,看样子会有一个大的迂回。我们走了一段,一大片丛生的覆盆子象电网一般封锁了通道,彻底断送了我们登顶的希望。

    退回垭口,决定不再尝试登顶,就此下山,奔赴镇罗营。往前走一步,我们就进入平谷境内,路没有直接下沟,而是沿侧脊横切。走了一段之后,遇到一个小树林,刚才那条驮道就此终结,钻出树林,又是那种在灌木中气若游丝的羊道,我受够了,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我们还是回密云吧。我认为,撤回密云是今天最酷的决定。

    原路返回垭口,顺沟向北,又回到密云境内。路刚刚修过,草木都用镰刀清理了,一路顺畅。后来问道说,他碰到一位了一牧羊人,自称路是他修的。但我并没有看到一只羊,他修路是为谁?

    16:00 回到大城子,过了半小时,班车来了,是16路。

    16路起点是墙子路,我们上车时,已经没有座位。售票员说,到密云要一个半小时。40分钟后,车到密云,我们才知道这位售票员有多么不靠谱,或许,她是成心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片段】

    1、从一个流域治理的碑上得知:穿过大城子的那条小溪叫洪门川,名字挺好听的。

    2、聂家峪村民将一种名为“玻璃叶”的树叶收集起来,用来蒸包子、做饼,在网上查了一下,所谓玻璃叶,其实是辽东栎的叶子。

    【花销】

    通州西-大城子6419列车:7元

    大城子-密云16路班车:2元

    密云-东直门980路:6元

    合计:15元

  • 小撮
    又查到一个“枹栎”,跟“玻璃”的音更接近,莫非是这个?
    2009年11月13日
  • 小撮
    没错,三个是一码事,也许最初造字的三个人互相没通气,结果同一种植物弄出仨汉字,真是吃饱了撑的。
    2009年11月13日
  • 小撮
    没错,三个是一码事,也许最初造字的三个人互相没通气,结果同一种植物弄出仨汉字,真是吃饱了撑的。
    2009年11月13日
  • 劳伦斯
    橡、栎、柞,我以为是一码事,哪位同学知道解释一下。
    2009年11月13日
  • 小撮

    我终于悟出所谓“玻璃叶”是怎么来的了。

    所谓“玻璃”,其实是“白栎”的误记。

    因而,“玻璃树”是“白栎树”,因一棵老“玻璃树”而得名的“玻璃台”,是“白栎台”。

    当然,这里的“白栎”是俗名,与植物学上精确分类的白栎树不是一码事。

    2009年11月13日
  • 武林阿混
    从形象上看,有点像是橡树,我们这里把它叫白业树(音),我家祖传是篾匠,织斗笠时,取其籽磨碎制作将糊。
    2009年11月12日
  • 独行叟

    蒙古栎:壳斗苞片具瘤状突起,辽东栎无,且二者叶柄极短

    槲栎叶柄长且侧脉多(10——16对)

    栓皮栎最好认,叶细

    2009年11月11日
  • 问道

    也有说玻璃叶是蒙古栎的叶子,感觉辽东栎与蒙古栎两者很像,不知道有什么区别。这一带盛产白薯,冬天农闲的时候,村民多用自家的白薯加工成粉条。吃的时候将泡软的粉条放在碗里蒸,蒸成一坨后晾凉,从碗中磕出来,用刀切成小块蘸着调料吃,味道不错。

    2009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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