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进程】
当我准点到达广安门917车站的时候,队友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到张坊的917很多,很快就坐上了车。
这次比较顺利。当然,小岔子也是免不了的。约好在房山旧县城上车的孙笑笑遇上一位罗里罗嗦的熟人,错过了我们乘的那辆车。这样,我们在大石窝下车后,等了一会儿。不过,时间并不长。917隔10分钟一趟。
大石窝是汉白玉产地。公路两旁空场上堆满了大块大块的石料。院子里或店铺门口则摆放着雕好的成品,大大小小的石狮子、石柱、石佛,欧式或中式的。俨然是一个石头的世界。看看门上挂的牌子,才知道大石窝已经升格为“镇”,看来,原来的“南尚乐镇”已不复存在了。我的计划里还沿用着“南尚乐镇”这个地名,落伍了。
村子与村子的界线已经十分模糊,沿着公路走过去,过了一条水质清澈的河,就到了高庄。那条河的源头是泉水,水量充沛,水面悠游着一群白鸭,恍惚有一种春意盎然的错觉,虽然河岸上还有积雪。
视线越过农舍的房顶,屹立在村庄西北侧山岗上的玉皇塔映入眼帘,塔后面是一道平缓的红土山梁。
跟在一位老人身后,向玉皇塔走去。老人的护林小屋就建在玉皇塔山坡下面,每天要去那里“上班”。
玉皇塔这座辽代的密檐砖塔,历经近千年的沧桑幸存下来,也算是一种奇迹。中国虽有4000年的文明史,但4000年的文明大多深埋在地下。由于建筑材料不耐久,以及历史上战乱频繁,战胜者以摧毁建筑作为宣示胜利的仪式,因此,地上的文明遗存,与辽阔的疆域相比,算不上很丰富。从年代上来看,也不很久远,多的是明清的遗物,明之前的古迹,就是凤毛麟角了。
玉皇塔保存得挺完好,除了里面供奉的玉皇大帝神像不翼而飞。它的基座是一块巨大的天然汉白玉,塔周围的地上有四个小坑,直径约15厘米,估计是当年搭脚手架用的。
离开玉皇塔,沿坡底向西南方向走。玉皇塔背面的红土山梁和南面的小山之间,全部是开采汉白玉的采石场。开采的方式是直接在地下挖坑,浅浅的土层下面便是完整、规模庞大的岩床,极易开凿。从明永乐皇帝迁都北京,营建皇宫,无数石料从这里出发,运往北京,雕成故宫里的龙、凤、台阶、石柱。700多年了,这里还在不停地开凿。
我们看见了那个作为文物保护单位的大白玉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实在看不出这个大坑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方方正正的大石坑,坑壁切割地很整齐,垂直向下,坑壁上写着“停止开采”字样,看来是真的保护起来了。
此时我们身陷于采石场的重围中,地面东一块西一块,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坑,原来的地形已经看不出来,也没有什么正儿八又经的路。原打算绕山西行。现在看来,不如翻山而过。这座山不高,上升150多米,就可以登顶。
山坡上没什么路,但并不难走,坡度不大,没灌木,只有一些茅草,最大的阻力来自薄薄的一层积雪。上了山,便看见远处山峰上的第二座塔,那个叫照塔。看上去,可以一直沿着山脊走到塔跟前。
不久,我们发现,这是个错觉。两座山并不相连,山脚间距超过一公里。起初的兴奋变为小小的沮丧。在照塔午餐的目标难以达成了。全体下山,已到了午餐时间。
饭后继续向南进发。穿过两山间的平坦谷地,来到南边的山脚下,这是今天的第二座山,也是最后一座。照塔就在峰顶南侧。翻过山,就是华北平原了。这次上升比第一次快得多,也更有趣味。最后一段上升,是个2米多高的断崖,坡度75度以上,虽然比较陡,但不高,而且支点很多,手脚都有依靠。我在上,爬山虎在下,宣传鼓动为主,技术指导为辅,队友们一一攀岩而上。
一上山脊,再次看见了照塔。照塔位于峰顶东南向的平台上。
前往照塔的路上,我们发现了一个雕堡,入口被土石堵了半截,隐约看见里面有一个梯子。
同为辽代的作品,与玉皇塔相比,照塔破败得多,塔顶已少了一截,但它所在的山峰比玉皇塔高得多,俯瞰着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一无
屏障,令它成为这一地带的标志性建筑,仿佛延安的宝塔山。
由照塔向南,又有一个意外发现。那是一个位于山坡上的洞口,混凝土建筑,显然是军方留下的。入口很窄,横着一道墙,起缓冲作用,要绕过这道墙才能继续深入。走了几步,前方出现一个厚厚的水泥门。我试了试,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哈,太好了。我从包里拿出头灯,打开,光线太弱,聊胜于无。这时,爬山虚、孙笑笑、苏惠童、仙仙小驴跟进来,他们的头灯和手电很亮。五个人摸索着向里走。这条隧道高约2米,宽约1米5。深度不可测。有些路段地面上略有积水。潮湿、闷热。想照几张像,镜头上哈气太重,拍出来一片模糊。我们向里走了约500米,前面出现了岔路。怕外面的人等急了,也怕迷路。只好撤退。
下山,穿过塔照村。下一站是镇江营。沿着连接乡村的公路走了5华里,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道,没有多少水,河床已被挖沙弄得满目疮痍。这就是拒马河,从野三坡、十渡流到这里,进入平原,河道展宽了,分汊了,而不多的河水也便分散了,断流了。
对面的村子就是镇江营,河边的土坡上,那个白色的舍利塔一目了然。此时,我们发现了此行的另一个意外收获。与公路平行,南侧有一个铁索桥,约有300米长,这是我在北京见过的最长的铁索桥。因为太长了,所以中间有两个桥墩,把桥分成三段。遇上铁索桥,我从来不会放过的,况且是这么长的一座。
上了桥,我依稀感到,这座桥的木板比我以前走过的要薄一些、窄一些,也许只是一种错觉。我知道,承受我这一百来斤,那些木板绰绰有余,但是,在这桥上走着的时候,我还是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恐惧。当然,我掩饰得很好,不会象MM那样战战兢兢,抓着铁索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我大步流星,在微晃着的桥中央疾行,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是想赶紧走到桥墩上的安全地带。爬山虎看上去一点都不紧张,胜似闲庭信步,还成心将桥弄得摇摇晃晃。不知他是不是装的:)
舍利塔是明代的建筑,今天看的三座塔里最完好的一个,汉白玉雕成,上部雕着的一圈佛像造型各异,很下功夫。
后来,又走了很远的路,去看资料记载中的蔡家庄战国土城。那个土城其实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就是拒马河边的一片突出台地,稀稀落落栽了一些果树,城墙几乎全没了。想想也是,两千多年的风雨,那些土围子怎么经得住呢。但不可思议的是,东侧竟然有一段城墙保留了下来,高约3米,顶部平坦,土质坚硬,一看就知道是人工的。
回到公路,从涿州穿行乡村到张坊的小6路中巴已经收车。蔡家庄到张坊的3公里路程,大家不太想步行了,想包辆小面。第一辆车司机开口就要20,大家认为他太黑,决定不理,先走一段再说,边走边找车。第二辆车很快就出现了,10元搞定。
一会儿就到了张坊,还没有完全天黑。我还挂念着佛顶尊胜密檐灵塔,问了几位当地人张坊小学的位置,他们竟然都不知道。看看大家都是一副归心似箭的样子,只好忍痛再次将此塔推到下次。
上了917,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今天是腊八,我们俩都忘了。
本文已在[2006-6-9 14:32:58]被小撮重新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