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
10:00 陶然亭公园东门内跳交谊的场地边上,6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相遇了:独行叟、南瓜叶、鬼道、zodiac、史奴比和小撮。这是一个很适于假装回归童年的日子,风和日丽,公园里游人如织一派祥和,被《中华人民共和国集会流行法》规定为“不适于本法”的“文娱、体育活动、民间习俗活动”在四处蓬勃开展,除了常见的踢毽子、放风筝、抖空竹、滑冰、交谊舞、唱京戏,竟然还有跳新疆舞的,两男一女,穿着维吾尔传统服装,男的还帖着阿凡提式的假胡子,在新疆风格的乐曲中翩翩起舞,动作有板有眼,韵味十足。我留意了一下,没有踢沙包的,看来,我们的活动是来填补空白的。
在这一带长大的土著鬼道同学推荐公园西南角的华夏名亭园作为我们玩沙包中的场所,因为那里比较清静。在穿过结冰的湖面前往华夏名亭园时,仲夏、仁旺、else追上了我们。仲夏戴一副金丝眼镜,发型考究,手里还拿着本书,文质彬彬,与上次见面时不修边幅的待业青年形象大相径庭。仁望、else 也都戴眼镜,书生气十足。
伴随着鬼道如数家珍的解说掠过山寨版的天下第二泉、鹅池、洗笔池,在“杜甫草堂”边找到一处空地,玩起了丢沙包(仲夏称之为“坎包儿”),两个回合下来,因为尘土太大,我们又跨过小河,换到对岸的水泥地上热火朝天地展开。这项对抗性很强的低幼游戏,20多年后重新玩起来,比儿时更为激烈,沙包投掷的速度和频率都加大了,而且两个沙包同时上阵,这样,中间的人既要左躲右闪避免被击中,又要勇于接包积累资本,难度颇大。鬼道同学是当之无愧的高手,投接皆强,创下了一击两中和一人同时接两包的辉煌战绩。活动接近尾声时,高飞赶到,加入了最后20分钟的鏖战。
12:00 结束陶然亭的活动。我和南瓜叶、仲夏、仁望出南门步行,其余人等走北门乘高飞、zodiac二人的车。我们一出南门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河南的警车,再东行,看见一个“凤龙青年宾馆”,院里还有浙江和山西的警车。南瓜叶说,附近就是国务院信访局所在地。由此可见,这个“凤龙青年宾馆”的身份也十分可疑。看来在一段时期之内,陶然亭公园将是我们经常光顾之地了。
前往鸿运楼的路上,仲夏接到雨声从成都打来的慰问电话,这家伙,人在千里之外,还心系围观大业,就象守卫海岛的战士给央视春晚发电报那样,让我们又感动一把。
鸿运楼二楼,10位陶然亭坎包客加上由房山赶来的施雄、由天通苑赶来的劳伦斯、刚刚送走媳妇儿由车站赶来的薛淡,共13条围裙欢聚一堂,谈判专家劳伦斯同学只花了2分钟,就将饭馆领班起初不愿意给我们的大桌子要了过来。鸿运楼作为老字号的清真馆,没让我们失望。 为了及时从饭馆听到呼救冲下楼去围观,我们提前结了帐。酒足饭饱,正好14:00。我们的第14条围裙——coco也展转由北苑赶来。
许志永出现了,板寸,一袭黑衣,确实有点象黑老大。老大发给大家一人一张打印好的法律条文摘录:有刑法中关于非法拘禁罪的条文、有信访条例关于禁止侵犯上访人权益的规定、有刑事诉讼法中关于公民举报犯罪的权利与义务的条款。呵呵,这是上方宝剑啊。我们14条围裙人手一把上方宝剑,那就是一个骑士团啊,
鸿运楼旁边就是中联鑫华宾馆——求救信号发出的地方。我和许志永下楼,到宾馆门口。单亚娟等几位前来助阵的访民朋友也到了。从一位老人口中,我们得到了最新的情报:昨晚10点,中联鑫华宾馆黑监狱突然开始紧急处置在押的访民,或转移,或地方来人接走,或放出,老人是今天上午被放出的。目前这个黑监狱已空无一人。许志永、单亚娟和我进那个临时搭建的二层简易房查看了一番,果然是人去楼空。
老人提出,被转移的访民极可能关到了附近的聚源宾馆,他说那里是一个很大的黑狱,由河南省某地前政府官员刘某经营,不但关押河南籍人士,还收监山东、安徽等外省籍访民,且打手出手很重,他目击过一个老人被铁棍击中。
许志永与随后赶到的滕彪、郭玉闪商量了一下,决定围观转移到聚源宾馆继续进行。聚源宾馆距此不远,我们步行约10分钟就到了。经鬼道、劳伦斯、单亚娟、许志永、滕彪、郭玉闪、zodiac、仲夏等人轮番探访,没有发现老人所称的收押众多访民的黑牢。许志永再与启动这次行动呼救者联络,得知他正被单独囚禁,并且不能确知被转移到的新地点。薛淡灵机一动提出的通过手机定位查找其关押地点的方案也因对方是外地手机而失败。在没有确切情报和内应的情况下,围观无法继续。我们不得不就地解散。
在解散之前,我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这次行动,由于对方事先得知了我们的行动信息,采取了防范措施,我们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此行毫无成果,至少,我们看到,敌人害怕了,在我们的强大压力下,不得不东躲西藏,不得不释放了一位访民。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没有白来。这次围观到此结速。来年,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