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进程】
5:30 没有闹钟,自然醒,我的生物钟够准。客厅里的牌局仍在如火如荼。我是4:00从其中撤出的。一个半小时的睡眠,质量还算高。
6:10 成府路口南站,北极星已在那里溜溜等了40分钟,而我一到,743就来了。可怜的北极星。
6:40 到广安门。已经聚了五六个人。
7:00 约定的集合时间,最后一位队员,奔跑的拌面,奔跑而来。有两位报了名的,帖饽饽和现代城,最终没有露面。
7:10 稍不留神,错过了天桥—十渡的917。917的路线又多又杂,一来好几辆,前呼后拥的,“十渡”二字又被高高在上的大字“张坊”抢了头彩,忽略是必然的。好在山僧在那辆车上(他是天桥上的车),给司机灌了些迷魂汤,人家答应到张坊等我们十分钟。恰好随后驶来一辆终点张坊的917,不敢耽搁,迅速上车。
9:10 张坊,我们的车竟比前一辆车先到两分钟。顺利换车。我怀疑是司机怕在张坊等我们十分钟会招致其他乘客不满,所以成心减速等我们。
9:25 三合庄路口。下车。通往三合庄全是柏油路,应了头一天晚上mucunzhang的预言,郁闷,原打算深山幽谷探路,现在改为公路暴走了。这条路的终点是仙栖洞,位于山谷深入东关上村附近的一个大溶洞。
路口左侧山上有一道石砌的墙,从山脚沿一道山梁爬升,直到山顶,又顺着另一道山梁而下,规模宏大,初看以为是长城,定晴观察,比长城低得多。
问问路边农舍里的小姑娘,这是什么建筑?她回答说是村与村的界线。村与村的界线值得耗费巨资筑一道石墙吗?我估计筑墙的投入大大超过那片山坡的产出,看上去,山坡上全是石头,没有几棵树。也许,这两个村是世仇,石墙是防御工事和隔离带,就象柏林墙。
2006年的第一天,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略有微风拂面。山谷两侧,近处是低矮的小山,呈子弹头状,岩石清晰地分出不同的层次,台阶般环绕山体,令整个山体呈现一种类似于人工的面貌,看上去好象是巨大的陵墓,而那些岩壁上影影绰绰,远远看去还以为是浮雕,这些小山后面,是墙壁般的高大山体,山顶的形状怪异,令人浮想联翩。
10:30 到达三合庄。村口有几个老乡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我凑过去,打听附近的山上有没有佛像。一脸茫然。再三追问、描述、比划、启发,才有人想起,再沿沟向里5公里有一个佛爷殿,石雕的佛像在那里。
过大南港、慎水港,村子小而散,村子与村子没有明显的界线,与地图上的圆圈很难精确的对应。地图显示,一过慎水港,右侧就是通往大峪沟村的那条大沟了,按原计划,我们应该右转。但明代石窟造像离三合庄那么远,出乎意料之外。所以,决定先去寻访石像。然后,再原路返回渗水港,取道村边的大沟,翻山去大峪沟。
一路走,一路问,看见老乡就打听佛爷殿,生怕错过。
路左山坡上出现一块巨石,方方正正,引人注目。杨亦武在《房山历史文物考察》中描述道:“山腰探出巨石,下有石室,坐西面东,后壁有摩崖造像”,莫非就是指这块巨石。仔细观察,那块巨石下面确实有些洞穴。沿着松软而陡峭的坡面爬上去,巨石下面是一个小平台,后壁上分布着若干天然洞穴,都不深,最大的可容三四人。有的洞外面砌着石墙,里面堆着柴千。还看见一些羊圈,其中一个建在一个平坦的巨大石板上,三面围着石墙,砌墙的石块很整齐,几乎象砖一样方正,砌成中空的形状,空着没砌墙的一面,下面是悬崖。这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羊圈。
那些洞中没发现佛像。对面山头上的羊倌告诉我们,去佛爷殿要沿着路走到下一个村子,再进山。
下山,上路,又走了300米,到了羊倌所说的村子。一打听,这个村子也叫三合庄,而且,从上一个三合庄,到这个三合庄,中间的大南港、慎水港,在行政上,都属于三合庄。真是乱,跟917有一拼。我想,情况是这样的。最早的三合庄应该是外面的那个,随着人口增加,耕地不够了,一些村民就继续向山谷深处开拓,形成三合庄村的子村,保持着与三合庄的家族关系或行政隶属,这些子村既有自己的名称,同时又是三合庄的一部分。这样复杂的情况,杨亦武在他的文章里面也不介绍介绍,弄得我们一通好找。
为了区分,姑且把这个三合庄命名为北三合庄吧。
北三合庄村头有一块石头,刻着“卧佛观”三个新鲜的红字。莫非村子里还有古迹。我们拾迹而上,走到一个小院门口,门锁着,门两侧有草书的对联,隔着篱芭,看见院子里栽着几棵竹子,房子很新,收拾得很整洁。看来有一位高人在此隐居,卧佛观是他的居所的名称。
穿过卧佛观,继续向西北,进入一条山谷。约500米后,山谷分成两股。把对友们留在岔路口休息等候,我、山僧、mucunzhang分为左中右三路搜索。远远看去,三面的山坡上,建筑物废墟着实不少,“山腰巨石”也比比皆是,哪儿是佛爷殿呢?山脚下传来老大海的口琴声,有悠扬的音乐为伴,等待的焦虑会减轻不少吧。
我沿着两谷夹着的山梁(这种地形叫阎王鼻子)向上搜索,羊圈看见了不少,佛爷却不见踪影,心想这么找不是办法,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乡,佛爷殿怎么走?”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山上有没有老乡,只是瞎喊。但运气不错,对面有人回应。而且不止一个。老乡们很热心,此起彼伏地为我们指路。
佛爷殿在右侧山谷尽头分岔处,两岔中间稍稍偏右的位置。在沟侧的小路上,远远就可以看见。沿小路走过去,再登上十几级台阶,就到了佛爷殿。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棚,顶部和底部向前突出,中间形成高约3米、三面开放的空间,一面是平整的石壁,佛像雕在石壁上。三个佛比较大,两个跟班较小,等级森严。佛的脸已经被破坏了,但主体完好。山僧趁机为我们普及了一番佛教文化基础知识。他说,那三个佛叫三世佛,分别代表了佛的三种存在形式。我没怎么听明白,不过,我猜测,这相当于基督教里的三位一体吧。佛像之间还有两个小洞,山僧推测那是固定房梁用的,也就是说,这个佛爷殿以前是封闭的,有墙、前方还有伸出来的屋檐。左半边的石顶壁有长年累月烟熏火燎的痕迹。山僧说那半边应该是僧人的厨房。
看样子,佛爷殿的香火早已断绝,最常光顾的是羊。地上,佛像的基座上,覆盖着经年的羊粪。我觉得这是很好的结局。以礼佛之地为羊遮风挡雨,不正体现了佛教众生平等、慈悲为怀的教义吗。
离开佛爷殿,没有走沟侧的回头路,而是顺着两沟之间的阎王鼻子下山。中途有一个平台,就着山脊上原有的犬牙状的岩石,在空档中填石,筑成一个两侧壁立、一头是悬崖、另一头有门的羊圈,羊都撒到山上去了,圈里只有一位老者,握着一要长杆,在修剪柿子树。老人说,羊圈筑成这样,就不怕狼了。我们在羊圈外面吃了午餐。
吃过饭,下山回到公路,走了一段回头路,到慎水港。由公路拐到一条水泥路上,穿过村子。一位大嫂听说我们要去大峪沟,很不解,为什么要走这儿呢,至少要花两个小时呢,为什么不走大路?
我们笑了,就是想走小路,想爬山呀。走公路多没劲呢。
不到2:00,沿着山谷上升。路还不错,没有灌木,痕迹明显,看上去经常人来人往,不过今天的过客只有我们这一伙。
过了两个岔口,沟的尽头一目了然了,是一道高耸的山梁,而不是地图上描绘的垭口,而右侧的支沟尽头却是明显的垭口。我有些发懵,但看看太阳,分明应该向前而非向右,而且地图上那条沟也是直的,并不需要拐弯。
踌躇片刻,决定按照正确的方向,以正前方山脊为目标,取道右侧阎王鼻子,沟底也有一条路直抵山脊下方,但据我观察,路到沟尾会有一个很直很陡的上升,那样走是先甜后苦,不如走右侧,虽然开始有一小段大坡度上升,但后面就相对容易,先苦后甜。
阎王鼻子上起始段的上升对于第一次出走的拌面MM,还是有一定挑战性的。路很窄,坡度又有些陡,而拌MM一米七二的身高提高了她的重心,自然不象我这等土行孙易于掌握平衡。老大海、北极星、山僧留在队尾,又是鼓励,又是搀扶,言传身教,拌面MM跌跌撞撞但自力更生渡过难关,上了山腰大道。路上有驴粪痕迹,显然为村庄之间主道。转过山头,北侧一条大沟赫然眼底,和缓、平直,垭口形象鲜明,一条土马路沿沟侧完美延展,自北而南,似曾相识。拿出相机,察看存在其中的地图,恍然大悟,脚下那一条才是我计划中的路线,难怪慎水港大嫂不解,她说的大路,就是这一条呀,我们还误以为她指的是绕道一渡的柏油路呢,歧义呀。
那么我们为什么没找到那条大沟的入口呢。从佛爷殿退回北三合庄再返回慎水港,一路并没发现沟口。可见,正确沟口应在北三合庄以里。而我们以慎水港为依据寻找入口,找到的是另一条沟。但地图上确实标着慎水港在正确沟口旁边。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地图上标着的慎水港,是错的,那个位置上,应该是北三合庄。正确的走法是,从佛爷殿返回北三合庄后,左转,沿公路继续向里,看见土马路右转。
错误总要到高处才能纠正。因为这个偏差,我们多上升了200米。
顺坡溜下,到垭口,再找到一条小路下到垭口的沟。那条土马路沿着山腰向南去了,我推测可能一直通往公路,不久的将来,这条路很可能铺上沥青,由山外到仙栖洞,可由此路直达,不必绕到张坊了。
下到沟底,看见不远处的村庄,时间是4:00。村口的老乡告诉我们,大峪沟摩崖石刻在东面的山坡上,一上一下,大约要1个小时。呜呼,看样子,这次是要擦肩而过了。
大峪沟村象三合庄村一样,是一串分散的自然村落的总称。从第一所农舍,到公路边上的村门,约5公里范围内,都是大峪沟。大峪沟的特产是磨盘柿,村门上写着磨盘柿基地的字样。另一个财源是皇姑坨景区,正在建设中,植了不少松柏,在这一带黄秃的山色中,增加了一抹绿色。
出大峪沟村门,5:10,暮色已浓。我、山僧、拌面、北极星、mucunzhang是收尾的小分队。手台里不时传来前队老大海的催促和导航指令。他们比我们提早20分钟到张坊车站,并向我们通报了末班车为6:00的消息。
6:00?山僧早上从当地人口中打探到的消息是7:00呀。
本来还在悠哉悠哉边走边聊的我们,这下急了。撒腿开始跑。到了路口,向一位老乡问路,知道离车站还有200米,才放下心来。
5:45 最后五个人抵达车站。天色已黑透。张坊小学内的佛顶尊胜密檐灵塔,也只有留待来日了。
【总结与反思】
不可不信图,亦不可尽信图。用SRTM数据自制的地图,地形信息除精度强差人意外,大的格局是很准确的。但加载的村庄地名库却有很大出入。采集数据可能是不准,另外,即使当时的准的,村庄位置也可能会发生变动。象这一次碰到的三合庄、慎水港等地名,误差甚大。这一次最大的失误就是以村名作为唯一的标准来寻找路线。正确的做法是将地形与村庄名结合,互相印证、参照,及时发现可能有的误差,对地名加以校准。
本文已在[2006-3-8 9:55:26]被作者重新编辑。
本文已在[2006-6-9 14:33:48]被小撮重新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