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路线及进程】
8月8日
19:04 1163发车。我、南瓜叶、独行叟、缎子、静走坐13车2-8座。与往常的1163次相比,今天车厢较空,乘客均有座位。坐在14车的“我的好友”和闲逛逛先后找到13车,与大部队会合。
23:03 涞源。下车。与前几次涞源下车时相比,气温较高。
入住万通旅馆。
院里的电视一直在放奥运开幕式,直到深夜时分那把火点着才消停。
8月9日
4:30 独行叟与南瓜叶起床,先行前往涞源中心城区。
5:00 我、缎子、“我的好友”、静走、闲逛逛起床,进城。
5:30 我、缎子、“我的好友”、静走、闲逛逛抵达涞源汽车站,在附近的商业一条街享用早餐。小饭馆物价水准已提前进入发达国家水准,虽然卫生条件和用餐环境仍然很中国,很涞源。
餐后,参观独行叟逢人便隆重介绍的“生态公园”,果然是非常“生态”。
7:20 全队会合于涞源汽车站候车室。公安人员及车站工作人员如临大敌,所有入站行李先接受安检,然后开包接受人工检查。仪奥运氛围之浓郁,不是京城,胜似京城。
7:30 乘班车出发。
9:30 狼牙口,下车。一同下车的两位老乡听说我们去狼牙山,力推刘家庄-下黄台-大青至狼牙山的路线,独行叟也极力附议,我只好从善如流,但仍不甘心,一路念叨发旺沟的浓荫和流水,虽然那只是4年前的模糊印象。
10:30 上黄土台。机耕道继续向前延伸,然而通往狼牙山的路却在右边的侧沟里,我的嗅觉在关键时刻又发挥了一下,所以大家没有走冤枉路。然而后队变前队是不可豁免的环节,15分钟,在一位老太太指点下,折返,又遇到两个老头,再折返,找到通往大青的路口,向右爬坡。大青不在同一条沟,要翻过一条小分水岭才能到。
12:00 到达一组石壶,清溪自岩面漫流而下。一位老乡远远看到我们,中断了天体活动,穿上衣服躲开,把地盘让给我们午餐。
13:00 过水源尽头。传说中的大青村不见踪影。左侧山坡舒缓,有不明显耕作遗迹,右侧高峻,层峦垒嶂,直插云端,有隐约小路沿北侧峡谷通往远处。东北侧狼牙山方向浓雾紧锁,疑似正在大雨滂沱。而我们头顶也开始偶有雨滴撒落。东北、南、西南三个方向都有乌云聚拢,只露出西北角略显明朗的天空。冒雨攀爬陡峭崎岖的狼牙山不是明智之举。我当机立断,建议放弃狼牙山,向西北突围,前往大地,取道乡村水泥路到上寨,得到全组一致响应。
登上西北侧脊,隔着两道山梁,望见最后一道山脊垭口处的长城,一条横切的羊道我们脚下迂回通往长城。
到达敌台前,一阵急雨从天而降,我们暂时中断行程,在一间摇摇欲坠的农舍里躲避了半小时。农舍的主人已迁往山后的山西上寨镇,现在住的是三个牧羊人。他们说,这儿叫大岭头。
14:30 到达“长城”。这段“长城”太新太完整,就地取材,由材质不一形状不一的石块敷衍砌成,牢牢封锁住隘口,只留一个券门进出。券门上方有匾额——“狼牙险道”,旁边纪年的小字看不清楚。从“长城”的券门穿过,便是山西。西侧山坡,路边还耸立一座敌台,以古老的城砖筑成,体态雄浑,工艺精湛,虽然局部有破损,但气势不减,这才是真正的明长城。敌台两侧城墙已大部坍塌,但由其遗迹可以看出与刚才经过的长城无论从材质还是工艺均有明显差别,明显非同时代作品。
南侧山脊上,在浓密的落叶松林掩映下,还有一座孤零零的敌台,保存更加完好。
15:00 抵达大地-上寨的盘山公路,沿公路上升,还有一段不太高的分水岭要翻越。
15:40 抵达狼牙沟。后面全是平路。一路追踪而又似乎于心不忍的雨,到此终于无所顾忌,敞开了下。
16:00 付湾。几位男女老少在一棵180年的大杨树下乘凉观雨。
17:00 到达上寨。敲开村头遇到的第一家旅馆的门。镇上刚刚停电,也许又是奥运的需要。安顿完毕,雨也停了。去镇里吃了晚饭。然后去寻访当年115师在平型关战斗前开动员会的庙,这也是独行叟推荐的。村民却把我们指向了一座新盖的庙,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特意拿来钥匙为我们开了门,得知我们的真正目标后,又主动当向导,带我们去了那个古寺——北堂寺。寺里原有的建筑却只剩下一座山门。
20:00 回到旅馆,灯已亮了,是旅馆自备发电机发的电。拧开电视机,有一搭无一搭看了两眼奥运新闻。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老板在预告即将熄灯。
8月10日
5:00 醒来,听见窗外的雨声。决定推迟乘车去灵丘,以缩短雨中流浪县城的时间。独行叟、南瓜叶、闲逛逛进城心切,仍按原计划行动。
7:00 我、缎子、“我的好友”、静走离开旅馆时,雨仍然下得很紧,但早点铺都开了。吃过刀削面,乘一辆天窗漏雨的破班车前往灵丘。道路之通畅前所未有。窗外云雾缭绕的唐河峡谷也展示出难得一见的柔美容颜,令静走一路赞不绝口。
9:00 到灵丘,雨未停。乘客大多在城中心下车,我们又多坐一程,赖到终点——启用不到一年的长途汽车站。再溜达回市区。逛了几个书店、超市,最终在教堂落脚。我和缎子都身穿雨衣,脚蹬拖鞋,衣冠不整,却未受阻挡。牧师布道使用的是方言,赞美诗也似乎是地方戏的曲调,我一句也没听懂。礼拜散时,雨恰好停了。
11:30 与南瓜叶们会师于唐河公园。他们一直马不停蹄在雨中漫步,足迹远至太白维山脚下。在他们的引导下,我们游览了唐河公园。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模仿中华纪坛的灵丘地方史浮雕墙,铭文都是纂字,连蒙带猜,基本上能认全,也大体了解掌故,除了一个叫李存孝的事迹。
12:30 出公园,在闲逛逛推荐的一个坐小板凳的小饭馆吃了灵丘小吃——饸烙、凉粉一锅煮。
14:00 灵丘火车站。进站时又是一通如临大敌,饮料都要喝一口才能带进去,一切参照北京办理。
14:37 乘6096出发,打了一路的扑克,也看了一路的风景:雨若有若无,云时浓时淡,且行且止,那些峰峦裹上几缕云,马上超凡脱俗、羽化登仙了。
过了野三坡,进入峡谷地带,山壁间竟然出现了瀑布,溪流从那些侧沟泻出,注入拒马河。车过平峪,一下子上来很多人,一位刚上车的铁路工人说房山下了20年一遇的大雨,山洪大面积暴发,公路路基多处塌方,已经断路,917停运,人都挤到火车上来了,铁路的通信线路也受损,正在修复。
向窗外望去,拒马河浊浪滚滚,水位上涨,村庄的街道奔涌着黄色的水流,每一条平时的旱沟都变成了河。以往电视里看到的洪灾情景,在眼皮底下具体而微的发生了。
那位铁路工人说,这场暴雨是被奥运的火箭炮打到房山的。
由于这场暴雨,京原线的几趟客车时刻大乱,幸好没有撞车, 我们的列车走走停停,晚点半个小时才捱到终点。
【与计划路线的出入及原因】
与计划路线出入较大:
计划路线是由狼牙口经发旺沟到鹞子背,左转上侧脊,再上升到狼牙山主脊,然后下降到狼牙沟。
实际路线是由狼牙口经发旺沟西侧相邻的另一条沟(刘家庄-黄台),再翻过东侧小分岭至发旺沟西边的侧沟,至大青遗址,再向西北横切,翻过狼牙山西南侧脊至公路,沿公路向北翻过狼牙山主脊向西延伸的部分至狼牙沟。
发生出入的原因:
1、接受当地老乡的建议,放弃发旺沟,因为走发旺沟路线较长,且鹞子背后面的路线不如大青附近清晰。
2、因天气变化,基于安全考虑,放弃登狼牙山的目标,改走西北侧较低的路线。
【沿途见闻及遭遇】
1、北京西站安检又添新设备——手持探测仪,专用来近距离探测人体,6个警察人手一把,进站的旅客过完行李,还要被从头到脚从前到后刷卡似地刷一下。我进站的时候,第一个警察没理我,我有点失落,第二个警察刷了我一下,总算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2、涞源早点的价位创造了我们走过的小县城的纪录:煎饼+油条(无鸡蛋),2.5元; 若加一个鸡蛋,3.5元;小米粥,一小碗1元。
3、独行叟盛赞的涞源生态公园从照片上看充满野趣和诗情画意,令人神往,实则危机四布,我们兴致盎然沿一条林间小径企图进入,不料遭遇一个规模十分壮观的“雷区”,只好望而却步。事后以此询问独行叟,他说上次拍照就有。
4、大青村已经荡然无存,房子拆了运到大岭头,建成了我们看到的牧羊人小屋。
5、灵丘的公共事业优于涞源,一过省界,山西一侧的森林覆盖率明显高于河北一侧,乡村公路也规模宏大,不似涞源对狼牙口一带山村的不闻不问。大地-上寨的盘山公路刚刚修好,看样子尚未完全通车,个别路段水泥路面还没干透,上面覆盖着塑料薄膜,工程设计有些粗糙,与沟谷交汇没有设涵洞,一些破碎的边坡没有加固,质量堪优。一个大土堆横在路上,用来阻挡汽车通行,但一辆河北牌照还是硬翻了过去,冒着拖底的危险。
6、大岭头西北侧垭口的“长城”,根据材质和施工质量,疑似近代的产物,明代若有人将长城修成这样,恐怕会被参革。匾额上的小字有“十三年”字样,疑为民国13年。联想到前年我在北坨和南坨晋冀边境上的阎锡山工事,我猜测这道“长城”是阎锡山主政山西时修的防御设施,与窄轨铁道一样,是阎建设山西独立王国的产物。
7、回来后查了一下,李存孝是五代后唐时期的猛将,地位相当于隋唐之际的李元霸,其早期最令人震悍的事迹是将一头猛虎高举过头掷出摔死,比武松牛逼多了。那个不认识的纂字,可能是“掷”,即“存孝掷虎”。另外,有些史料记载李存孝是涞源人。估计是古今行政区划变动的原因。
8、缎子这次又是裤头背心出发,而且没带备用衣物。我预言他要吃苦头,因为狼牙山的路不成形,灌木较多。不料好心的静走提供了长裤,免去了光腿走在草丛中的苦恼。又临时改了路线,胳脯也没挨刮。10日下了班车,冷风习习,又是静走拿出一件外套。这次竟给他逃脱了。
9、10日早第二拨出发时,差点漏掉静走。以为她已经跟第一拨出发了,因为半梦半醒中听见她与另外三个人一起动身的声音。不料只是去送行。我、缎子、好友背着包启程时,旅馆大门还锁着,我们大声叫老板开门,才把正在睡回笼觉的静走吵醒。
10、上寨到灵丘的班车很多。下关、三楼、独峪、花塔到县城都经过上寨。我们吃早点时,停在上寨的是三楼-灵丘的班车,事后我才知道,它是所有班车中最破的一辆。因为不了解情况,唯恐搭不上车,我在吃早点前先预约了这辆破车。吃完早点,才看见另一辆新车也停在街上,在破车前面。为了守信,我们还是上了破车。车并没有急着开走,空座很多,他们还想多上几个人。我评论道,在这儿停着,有那辆新车在前面,谁都会选择新车,不如尽快发车,到前面的村子还有机会多拉几个人。我的意见起了作用,话音刚落,车启动了,但不是往前开,而是调头往回跑,跑到村口才停下来。这一招不错,果然又骗上好几个乘客。
【反思及感悟】
1、调整计划及时而正确,否则,如果走发旺沟,将别无他路,不得不原路折回,或者,如果在大青继续上狼牙山,很可能被大雨困在山顶。
2、差点把静走一个人丢在上寨,虽然没危险,但至少会造成忙乱。分队时要严格确定各队名单。
【开支记录】
北京西-涞源1163次:24元
涞源住宿:5元
涞源旅馆-汽车站:1元
涞源早点:3.5元
涞源-狼牙口班车:11元
上寨晚餐、住宿:25元
上寨早点:3元
上寨-灵丘班车:8元
灵丘午餐:5元
灵丘-北京西6096次:17元
合计: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