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记录】
8月1日
17:00 北京西站
进站很顺利,没有遇到端微冲的特警,安检仪旁边站立的是车站的保安。在第6候车室门口等到18:50,会齐了所有的队友。缎子穿得很夸张:短裤背心。我警告他,涞源很凉,穿这一身下车会感冒。
南瓜叶买的票是13车20-28。我们一队人进车厢,一通吆喝,临时就座的各位纷纷起身让座,包括一位坐错车厢的小伙子。尘埃落定,竟有10个空位,正好多出一个,留给持站台票上车的行香子。行香子对东甸子梁神往以久,精诚所至,上苍为之动容,所以出现一系列歪打正着的事件:先是洪森临时退出让出名额,继而原拟周六的加班突然取消,现在又是这莫名其妙多出的空座。
23:04 涞源
下车,出站,东团堡的班车却已取消。情报过期。当即修改计划,今晚在涞源安身,明早动身去东团堡。订了一辆面包车,司机开价100,别人未及开口还价,西山老农已主动追加10元,令人瞬间产生幻觉,恍如置身于《镜花缘》中描写的君子国。
下榻车站斜对面的万通旅馆。男同胞住前院5元普通间。行香子和依然两位女士享用后院10元“豪华间”。
这个大车店真正“豪华”的是用于住宿登记的电脑,为保奥运安全,由保定市公安局统一强制配备,售价8000,估计利润超过50%,奥运经济又结硕果。登记手段依然很土,没有自动刷卡功能,扫描身份证的是普通扫描仪,只能扫成图片,身份证上的信息要手工敲进去。10张身份证,一张张敲完,已近午夜。
8月2日
5:00 起床。
面包车如约而至,而大车店的早点部却刚刚开始生火。
5:30 准时出发。
上庄是通往东团堡的拐点,我们由此离开国道。停车约半小时,吃过早点,面包车驶上一条路面损毁严重的公路。司机说,路是被从东团堡向外运矿石的大卡车轧坏的。
7:00 到达东团堡。面的司机未如西山老农所愿送我们到北辛庄。东团堡到北辛庄这一段,我们按原计划步行。气温并不高,但阳光很灿烂。
我们取道北辛庄以北的大沟前往东甸子梁,除了偶尔有山体阴影可以躲避阳光,这条沟乏善可陈,没有水,没有树,只有山洪冲积留下的的乱石,对这些乱石,穿凉鞋的受伤小蛇想必比其他人体会更深。
沟脑部位顶着阳光的急剧爬升很吃力。
沟顶小平台开始出现草甸,但离东甸子梁顶还远,只是一个缓冲,上升并未结束。
再努把力,升上去,又是一个小平台。前面立着一道峭壁,远远地向北延伸,东甸子梁的主体还在它后面。左右都有路。南瓜叶、受伤小蛇和依然已经沿峭壁右侧前进。我观察了一下地势,参照地图,断定左侧较缓和,路更好走。于是左转,沿一条大路,绕到山脊西侧缓坡,顺着落叶松林边缘上升到山脊,石头和缎子走的也是这条路线。独行叟则独辟蹊径,玩了个绝的,直接由峭壁攀岩而上。这段山脊很窄,右侧有落叶松林相伴,脚下丛生着野花,右侧则耸立根根巨石,宛如复活节岛石像。
掠过怪石丛林,到达一开阔区域,北侧是一个和缓的山峰。小蛇和依然已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候多时,南瓜叶正在接近北侧山峰峰顶,米格21、西山老农和行香子还在山脊右侧,我们下方数十米处陡坡上行进。他们三人约20分钟后爬上山脊。
这段休息时间持续了15分钟。凉风习习,一朵云恰好罩在我们头顶,芳草如荫,野花星星点点,环境不错,美中不足的是一种长了翅膀的飞蚂蚁,飞蛾扑火一般往人身上撞,很顽强。
翻过北侧的山峰,最后的屏障撤除了,东甸子梁仿佛无边无际的大草甸终于尽守眼底,一览无余的开阔,视野一无阻碍,流畅、舒展,一下子看到极远,看到很多,草甸淡绿的基调,五颜六色挥洒万千繁花,偶而点缀悠然的牛、马、羊;层峦叠嶂高低错落,向天边延展,阴坡爬满墨绿色的松林;蓝天如盖,云团缓缓飘浮,投影在草甸上,盘旋移动。
阳光和云影交替中,我们在草甸上沿着牛群踩出的大路向北移动。在利华尖南侧与等候了一小时之久的南瓜叶会师。午餐后,前往利华尖。
13:30 到达利华尖。然后离开东甸子梁轴线,折向西行。在落叶松中穿行时,美美享受了一顿野草莓盛晏,吃到审美疲劳的程度。
出松林,前面一条山谷向西伸展,谷中的村庄便是南骆驼庵,一条小路沿山坡而下,走在最前面的南瓜叶、石头、米格21已没了踪影。我们吹了一会风,动身赶路,下降了约5米,看到一条横切的路,向南延伸,通往山脊的主轴。由于草莓的诱惑,我们已经偏离了山脊,现在这条路正是矫正的机会。
我们沿路横切,向南,回到山脊轴线。这时,我注意到小蛇的凉鞋已分崩离析,演变为拖鞋,仍然顽强地穿着。
至此,山脊已由水平转为倾斜,连续下降开始了。草甸逐渐退去,路面出现更多碎石。小蛇穿着拖鞋,仍是大步流星,与依然冲在前列。
16:00 降到山脚,前方的南骆驼庵村只隔着一片庄稼地。用手机与南瓜叶联系了一下,他们刚刚降到沟底。我们约好在村里会师。
村里的小卖部没有我神往的可乐,只有5毛钱一支的冰棍和冰啤酒。我、小蛇、依然吃冰棍,老农、独行叟、缎子喝啤酒。小蛇联系到一辆面包,100元送我们到“有2元公交车通往涞源县城的地方”。
再打南瓜叶电话,得知他们误解了会师地点,竟然在我们吃冰棍和喝啤酒的时候从村子的后街穿过去了。立即上车,在下一个村庄追上了南瓜叶们。
在车上,得知他们下山的经历十分坎坷,走的是一条“之前从未经历过的最陡的冲沟”。
车很快就上了国道。司机开得很潇洒,想尽快完成这个生意,好赶回去搓麻,米格不得不屡次提醒他慢点开,不着急。
所谓“有2元公交车通往涞源县城的地方”,就是上庄。然而,上庄到涞源县城的车票是5元而非2元。我们到达上庄时,连5元的班车也不开了,司机说时间太晚,要去一趟涞源,回来就是空驶,划不来。经我们再三央告,他同意以80元的代价跑一趟。
名义上是我们包车,但司机不顾米格的抗议,沿途仍拉了几个乘客。
18:00 回到涞源火车站。当晚没有回北京的火车。我们仍下榻万通旅馆。
8月3日
小蛇和依然急于参加下午某遇难友人的追思会,一大早乘1164赶回北京。其他人不慌不忙吃过早点,乘7:49分发车的6438返回。
车上很空。车厢任选,座位任选。选择座位的标准,甚至要考虑列车行驶方向、座位是否背阴的因素,这也太奢侈了吧。
【拾录补遗】
涞源火车站的安检有待加强。南瓜叶进站时,只把背包走了安检,手里托着的面瓜却只是被轻描淡写问了一句,便轻易过关。倘若恐怖分子把一颗炸弹伪装成瓜的形状而畅行无阻,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财务记录】
北京西-涞源1163次:24元
涞源-东团堡小面:11元
南骆驼庵-上庄小面:10元
上庄-涞源包车:8元
涞源-北京6438次:13元
涞源住宿2天:10元
上庄早点:2元
涞源两餐:6.5元
南骆驼庵冰棍:0.5元
合计:8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