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初冬,我们一群长沙的野外搭子因玉环百公里越野赛的机缘到了温州台州两地交界地带,沿玉环鲜叠——大麦屿——栈台———乐清芙蓉镇——雁荡山走了一圈。在这一线并非热门旅游景点的游走过程中,我们看到了真实的浙南风情。在这一带,好多事情让我们“没想到”。正是这些“没想到”,折射出湖南长沙和浙江小镇之间的差异,也正是这些“没想到”让我们发现温州台州蛮有味道,刷新了我们对江浙的认知。
一、没想到雁荡山美景不收门票
来温州,当然要玩雁荡山。作为野外徒步爱好者,我们的导游就是两步路的轨迹。根据轨迹的指引,我们用一天的时间走了雁荡山筋竹涧至能仁寺一线,用另一天时间穿越雁荡四尖。
筋竹涧,坐落于温州乐清芙蓉镇筋竹村,处在雁荡山能仁村霞映潭之下,上与经行峡相连,下至清江,全长大概 3 公里。是雁荡山大龙湫顺着山谷而下形成的一条溪涧。
雁荡四尖为雁湖尖、凌云尖、百岗尖、乌岩尖,自西向东依次排列,连绵数十里。四尖地处雁荡山风景区中部核心位置,是雁荡山山势最高的区域,雁荡山景点大多分布于此,主峰海拔均为800米以上。
当我们踏入雁荡山腹地,顺着筋竹涧一路前行一路惊叹的时候,当我们站在雁湖尖、凌云尖海拔一千多米的至高点一览众山小的时候,我们简直不敢置信:没想到这么美的地方竟然不收门票!
雁荡山筋竹涧的景致与浏阳周洛有些相似,更胜在其有谢灵运徐霞客等名人经行题诗,人文价值不在一个层级,可是我们的周洛早开发收门票了,而筋竹涧还只是野外人的天堂,虽然这里的栈道石阶也已经修得不错。
二、没想到岛上海鲜这么便宜
我们在地图上寻找浙江的“天涯海角”,公交车能够到达的最远最偏的渔村,伸入海湾的那一小小尖尖——鲜叠。随着车辆翻山越岭,几番起起伏伏,车上的乘客都已经下完,就剩我们几个,眼看前面没路了,一转弯,一片海映入眼帘,海边是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石头房子,我们感觉瞬间穿越到了几十年前。
这里正是我们想象中的渔村的模样。目之所及,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从事着与“海”和“渔”有关的活动。路边的空地上是一排排竹杆支着在晒鱼,小巷的上空电线上挂着的网兜在晒鱼,空气中弥漫着海洋的腥味,有的女人在清理刚打捞上来的鱼虾,有的在补网,她们三五成群,一边劳作一边聊天,满面风霜,神情中有劳作的疲累,有收获的喜悦,也有麻木的淡然。
在鲜叠我们见到最多的是一种以前我们从没见过的鱼,当地人叫作“龙头鱼”,因为这种鱼的头很特别,嘴颚特别大,牙齿锋利,渔民们把他们的嘴当套圈,直接套到竹杆上晾晒,不像我们这边拿钩子将鱼钩住才能晾晒。这让我们倍感新奇。问价钱,新鲜的龙头鱼12元一斤,晾干的40元一斤,算便宜了。可惜我们此行是徒步,背包负重,装不下更多的东西了。但品尝一下这个特色海鲜那是非不可的。
在鲜叠村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像样的商业,遇到一个自驾来玩的游客告诉我们,坐3块钱的公交到对面10公里外的大麦屿,吃住都很方便。
我们乘上渔村开往大麦屿的公交。一进入大麦屿,感觉又穿越回现代社会来了,酒店餐馆林立。我们在汽车站附近住下来,方便以后几天以此为据点,以周边为半径游走。
大麦屿汽车站旁有几家海鲜大排档,旅店老板建议我们选靠近海滨的,我们进到一家海鲜排档,一看价目表,马上豪横起来,“海鲜全上上来”,哈哈,太便宜了。在鲜叠看到的龙头鱼在餐馆里叫豆腐鱼,50元一份,牡蛎40元一份,蟹30元一只,昌鱼、鳗鱼、鱿鱼、虾……又大又新鲜,价钱仅长沙的几分之几,我们仿佛捡到大便宜,一个个吃到撑,人均60多。大家都说,下次还来。
三、没想到古村民居风格独特,别处少见。
印象中浙江就是江南水乡的代名词,传统民居应该是白墙灰瓦的徽派建筑风格。但是我们在台州玉环这一带徒步,所见民居与印象中江浙民居全然不同,而是更接近福建民居风格。这里的房子基本都是用石头筑成,这些石屋大多采用当地的青石作为建材,石块之间用黄泥或石灰砂浆粘合,石屋的外墙通常不加任何雕饰,保持了石材的自然纹理和色泽,屋顶多用青瓦覆盖。一栋栋依山傍海而建,古朴庄重,不失美感。
下栈头一带的石屋群规模庞大,年代也比较久远。在临海的山坡上,随海岸线绵延铺展。不管是仰望还是俯瞰,入目都是一幅厚重的铅笔画。灰黑的屋顶,褐黄的墙体,仿佛又是年代久远的古书,历史感和沧桑感扑面而来。
古村里很多房子都已人去楼空,凉粉果藤爬满围墙。几栋民居挂着牌,注明了“清古屋”,可能算是比较古老的了。还有一些房子采用了西洋的元素,圆拱雕花的窗楣,镶嵌十字架的门梁,“以马内利”“基督教堂”的字条或牌匾也不时进入眼帘。
栈头和炮台这一带,自明代起通过海运与外界联系多,既接受了很多西洋文明的影响,同时也留下了戚继光抗击倭寇的遗迹和故事。
四、 文旦、柿子、红美人,没想到是它胜出……
出发之前稍微查下攻略,了解到玉环出产一种我们从没听说过的水果——文旦。
第一天住宿楚门胡新,小镇上一条街全是卖文旦,让我们见识了文旦在这里的地位。
我们左看右看,认定这东西就是柚子,不过比我们这儿的柚子大一点,圆一点,扁一点,色泽匀称金黄一点,皮薄一点细腻一点……而已。还没剥开,光是闻着,那种柚子的甜香沁人心脾。
我们几个很想尝一下,问价格,8元一斤,一想我们长沙的柚子才2 、3元一斤,这也太贵了,准备再比较一下,被一个老板娘叫住,说她这里有几个品相有点瑕疵的文旦只要3元一斤,还说不影响味道。这个价格能接受,于是让老板娘称了,当场把文旦剥了,一人分一块,尝味道。才吃第一口,就纷纷吐槽“这个味道……Pia淡滴,不好洽,还没我们那儿柚子好洽”,心里想,台州文旦,盛名难符啊。(后来才知道,是我们错怪文旦了,正常的文旦是香甜可口味道浓郁的,老板娘见我们贪便宜,把没有熟好的文旦给我们了[流泪]后来我们在大麦屿文旦基地补偿回来了,吃到了10元一个的正宗文旦,好吃!)
第二天,从楚门前往鲜叠,车子从玉环城区一开进山,立即被万山红遍的柿子惊艳了。这是在我们湖南从来没见过的景象。不管是人家的房前屋后,还是无主的山野,有空隙的地方就有柿子树,真叫一个漫山遍野。这里的柿子树高大,结果多,大而红,光看那肉嘟嘟的样子,都能想象那甜软粉糯的口感,流口水。可是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当地村民却任由这些柿子烂在树上,被鸟啄食,或者掉在地上,也无人捡拾。一问才知道,这里以前有人来收柿子,可以卖钱,所以家家户户种柿子,这几年没人来收,柿子产生不了经济效益了,大家也就任其自生自灭了。看着那一树树美丽的小灯笼像弃儿一般不被重视,不禁替它们可惜。
在玉环问当地人,什么最好吃,你可以听到一个几乎统一的标准答案——“红美人”。红美人是当地近几年引进的一种优质橙子,有皮薄肉厚汁多香浓的特点,有橘中爱马仕之称。前几年,红美人被炒得很火,据说最贵时上百元一斤。我们经干江村时,见路边村民在售卖红美人,8元一斤。我们买了几个剥开吃了,味道不错。后来无意中看到红美人的吃法,原来我们的打开方式不太正确,红美人不是像普通橘子那样剥皮吃的,而是用吸管吸或者用勺子舀着吃的,或者切成小片连皮吃……这样才能吃出红美人的精髓。还是我们见识少了。
七天的行程短暂,但温州和玉环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虽然这两个地方同属浙江并且相邻,但温州和台州却是风格迥异,而这两地又和我之前去过的江浙地区也是大相径庭,完全刷新了我对江浙地方的认知。
我觉得“刷新认知”才是旅行的意义,说明我们又看到了不同的世界,看到了生活的多样性和更多可能,探索、突破、收获,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莫过于此。
附几幅图,进一步认识“浙”里:
鲜叠海滩
白马岙黄金沙滩
台州一号公路
从下栈头村遥望海中鸡山岛
玉环晒秋,红薯、鱼虾、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