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醒的。
早饭吃的是法棍、糖拌西红柿、煎蛋。
6:38出门。乘934。
934换兴18本有两次机会同站换乘,我醒过味时车已关门,只好多坐一站,又折回来。
小草更惨,被我忘了修改的集合地点误导,乘的是兴24。我早点建群同步消息就能避免这个错误。
上周刚被安定镇派出所问候过,这周又去他们的辖区,真是慷慨赴难自投罗网,说不定他们正在于家务蹲守。
小草还在某个荒郊野外等车,一度想打退堂鼓,我鼓励他打车过来,费用我报销。
9:00到于家务,在小花园与水怪会师。没有我期待的伏击,有点被忽视的失落。小草很快到达,死活不要我报销车费。
我们沿上次最后一段路线回到省界,继续向北、向东方向前进。
这是一片广阔的无人区,沿途是成排的槐树、杨树、柳树、榆树、栾树,满地是飘落的杨絮,如同一层薄薄的积雪。
隔着栅栏,我采访了一位愤懑的河北老人,确认围网修筑远早于疫情发生,是8-9年前的事。我怀疑是2017年,也就是北京所谓疏解人口出台的那一年。
除了省界围网,还有一些与它衔接的院子、栅栏、篱笆,各自圈地,使得我们如同闯入迷宫,左冲右突,捉襟见肘,走了不少冤枉路。直到抵达一个叫赤鲁的村庄,才算结束迷茫。
村口的广告牌上是大兴人防设立的,貌似赤鲁村是一个演示遭遇突袭时迅速疏散居民的示范区。但我怀疑敌人会如此浪费军火,把炸弹投到这片人口密度极低的荒郊野外。
赤鲁村东南侧,我们发现了大兴-廊坊百公里防线上唯一一个光明正大的缺口,由于围网与省界不重合,二者之间的狭长区域是智障村民赖以维生的果园,不得不良心发现,给他们在围网上留了一个门。
继续向东,在李堡村南,遇到一个看守围网的辅警,满脸警惕地质问我们从哪儿来。围网外,有位河北大爷冷嘲热讽着加入我们的对话。他脚下那条公路两侧都是围网,他说路是河北的,路两侧都是北京辖区,但地图上并不那样标的。但我也奇怪为什么不把这条路的路口直接封闭,而把这条路留出来,诱导河北人沿路深入,快到村子时,拦腰筑了一堵墙,还安排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看守。一切都不合逻辑。
我们绕过墙,看到路北村口树着路界的大牌子写着“北京界”,真是巨大的讽刺。
李堡村简直是讽刺艺术的荟萃。这个村子的壁画是可以称之为作品的,绘画功力完暴一众新农村墙上量产的“二十四孝”图,内容也是富于内涵。
比如,这幅《我和爸爸游村外》,而村外就是铁丝网。
穿过环京高速,铜佛寺村口,看到一个优美的亭子,亭子下面有一块古碑,记录着村子早期的荣耀。亭下坐着看书的大姐被水怪叫了一声老师,很是忸怩,但还是热心地指点我们去哪里的饭馆吃午餐。
她指的方向与我们的路线相反。我们继续向南,穿过韩营村,本来寄予厚望的“老马拉面”正在装修。而再找一个优美的亭子坐下来路餐的愿望也没有实现,韩营村东侧可能原本存在的休闲设施已经荒废,只留下缺胳膊少腿的雕塑。
我们最终选择的午餐地点在大同营村的路边。
吃完了继续走,穿过大街上摆的露天酒席,快出村时才发现一个刚开业的饭馆,门脸很不错,操着东北口音的老板娘迎出来,自称是本村的,告诉我这里有72营,都是移民后代。
大同营东边,是山西营,路灯杆上挂着广告,写着“移民第一村”。由此往东北方向还有一个包头营。
肉眼看见围栏时,又左转,路穿过一大片大棚,旁边停着收购油菜的货车。
又穿过一大片树林,看到一条水泥路,左转前往理论上的终点东潞州,却在树林边缘被围网拦住。在水怪的鼓励和技术指导下,我们找到了围网的漏洞,成功翻越。
走到东潞州,我才发现最方便的公交站还在1.3公里以外的延寿营。前往车站的路上,从一个走街串巷推销东北雪糕的辽宁小哥车上买了两根冰棍,是用棉被包裹在箱子外面来保温的,40多年前的技术,居然没有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