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大黄和我同乘一辆兴24,提前25分钟到赵家园,跟提前一小时抵达的soso会师。
今天阳光灿烂,有点微风,讨厌的飘絮还没有开始肆虐,真是难得的时间窗口,走在无人的林间小道上,树林里遍地二月兰。
大黄说他包里背了一个大钳子,如有必要可清除路障。
省界围网在我们右侧,基本上与林荫道平行。后来为了过河,我们稍稍远离了围网,取道佟家营北侧的一座大桥跨过大龙河,然后马上右转,向省界前进,在皋营村东侧接近围网,左转,北行至周园子村,再右转。
这段路夹在左侧的京沪高铁和右侧的围网之间,走到头是一条双向四车道公路,穿过京沪高铁下方,一辆车都没有。我们翻过路侧栏杆和中间的隔离墩,再左转,沿公路大摇大摆穿过京沪高铁,又走了约300米才找到栏杆外方便着陆的地点。翻过栏杆后进了一个缺乏管理的树林,地面杂草灌木丛生,我看了一下导航,校准方向,沿小路往回走了一段,到树林边缘,隔着林边的铁丝网看到一条公路上排着车队,等候过进京检查站。
我们与公路平行向东前进,出了树林,前方出现一道围网,包括铁栅栏、铁板两层,上方为滚刺网。地图显示,这道墙后面是河北廊坊牤牛庄。这个村子西北东三面环京,南侧与河北省连接的咽喉处被京沪高铁切断,变成一个孤岛。
我开始拍视频。准备回去剪个短片。
素材很丰富,有围网、标语牌、监控、广播、夹在两层铁栅栏中间的孤坟。还在牤牛庄东北角封闭了三四年的进京检查站前采访了独自值勤的辅警。他说围网在疫情前就存在。问他为什么要拉团购围网,他用很自豪的语气说:“这是北京啊,北京哪能让你个人走任意地方进,都得走检查站嘛。”
附近一长排平房挂着联村稳控办公室的牌子。公共卫生间很干净,比房山的还高级。
绕到牤牛庄东侧,这段围网没用铁板,给牤牛庄留下了光和空气,不至于太苦逼。
村东一条水泥路,原本是直通200米外的北京徐柏村,但铁栅栏上一道紧闭的铁门把它变成了断头路。
我在铁门上发现了一个漏洞,苗条如我,可以轻易穿过。
路边停了一辆电动车,车里没人。
一个带孙子遛弯的大爷接受了采访,他说围网是疫情期间拉的,但疫情结束后不但没撤还不断强化。北边那道门最早是开的,后来关了,还天天有人看着。
他向我们细致地介绍了围网的不同材料、版本迭代。我们在后来的行程中一一见证,以往见过铁丝网、菱形铁栅栏、滚刺网、金属板,这里新增的材料是市区公路常见的白色铁杆隔离带,两排纵向接在一起。
接近于家务村,又见到了壕沟,开始是一道壕沟,在北京一侧,后来又增加了一道,仍然在北京一侧。
向小草透露了我余生的计划,拍摄以历次简中互联网大热门事件为题材的纪录片,包括八达岭猛虎伤人事件、李星星事件等。也聊到了我满60岁给自己安排的最后结局——绝食而死,或者公费安乐死(不解释)。
直到徒步结束,大黄的钳子最终没用上,我们始终走在省界以内,没有机会为了正当理由清除路障。我们承诺不主动使用钳子,但不承诺放弃使用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