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出走菩萨峪-王家坨-白涧-赵各庄结题报告   

  • 小撮 2008年3月19日

    【过程记录】

     

    在楼下稍等了一会,薛淡象一张显影中的胶片,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骑着他那辆明黄色的小折叠车,车把前的购物筐是粉红色的布艺。我们出发,把车锁在我家楼道里。此时是4:50。我们将徒步3公里,到位于蓟门桥南的车站乘早班的387。隐约有几丝风,但没有什么凉意,这就叫吹面不寒吧。薛淡说,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风。

    387公交车与我们不约而同地到达蓟门桥南。车上有我们熟悉的行香子和阿贤。我和薛淡的票在他们手里,是昨天提前买的,包括糖耳朵的。糖耳朵托我,我托行香子,行香子托阿贤。本以为会很晚到车站的糖耳朵实际上到得比谁都早,于是帮sunyu和dayong买票的任务交给了她,后者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正在公交车上的我,说恐怕时间紧张来不及买票。一通乱托,大家的票就都有了。

    sunyu和dayong果然姗姗来迟,sunyu是特意由冯村赶来北京西站陪dayong进站的,否则她就在石景山南上车了。我们于开车前10分钟从容登车。

    9:57 车到白涧站。随着下车的人流涌出车站,站前小街上一字排开四辆班车,白涧-河东、白涧-金水口、白涧-汤家沟,还有一个方向不明。我们乘的是白涧-河东的那辆。班车由赵各庄西行,到白涧路口右转北行,到玉斗,便上了108国道,左转。

    一路的村庄都相当繁华,路边不乏旅馆、歌厅之类,俺不禁产生了陈奂生上城的错觉。

    10:35 到三岔,公路向北分出一条支线,通往大河南-河东方向,108国道则向西绝尘而去,我们就此下车,进入公路南侧山谷。

    阳光明媚,天气预报的风,也许是属于北京,菩萨峪的空气懒洋洋的,只在我们行色匆匆地走过时扰动一下,旋即恢复了宁静。村子很快就到了,独行叟期待的菩萨像和庙宇遗物早已荡然无存,水泥路也到此为止。

    由村庄向南,沟侧时不时出现小块的农田,偶尔看见苟延残喘的冰河。一座小屋正在奠基,忙碌的村民们没忘了对我们的到来表示好奇,有人表达了做向导的愿望,被我们谢绝了。

    A点、B点、C点,我一路走,一路对照地图与看到的地貌,以确定我们到达的位置。在路线图上标注字母是一个好的方法,就象乐队在乐谱上标注小节序号。我们太缺乏精确的表达和交流技术,由活动到课题,需要经历脱胎骨的过程,创建一个符号体系是其中不可或缺的环节。

    但我还是弄错了C点的位置,也许是从B点开始错的,把AB之间的另一个次要的岔口当成了B点,于是, 很自然的,把真正的B点当成了C点,于是,到了真正的C点,便以为是CD之间的另一个岔口,于是,原本是正确的左行,却又被我错误地纠错了成了右行。

    计划中的CD是一条长约1.5KM的沟,有清晰连绵的村际驮道。而我们实际走的盗版CD却只有牧道,沟的部分很短,只0.5公里,就到了头,沟的源头是一个狭长的山洞,洞里有水潭。洞口西侧有残存的墙基。到了这步田地,路自然要变成犹抱琵琶的状态。

    摸爬滚打了一阵,在右侧山坡上找到了荒废的牧道。钻出树丛,爬上侧脊,正是12:00。一片足有两居室大的石床成了我们的餐桌。由此向东南眺望,看得见我们要到达的D点,而更高处的E点,也是一览无余,山巅有通讯塔。南瓜叶不在午餐的行列中,他抗拒不了D的召唤,沿着侧脊先走一步了。

    从午餐地到D,牧道起起落落,与灌木生死相依,我们曾存着投机取巧的动机,企图节省一些海拔消耗,结果却是消耗了更多,不得不回到高处,由侧脊上找回正路,我们的盗版CD末端,终于和正版汇在了一起,左侧有明显由沟里拐上来的路,那是正版,如果走了正版,我们可以节省半个小时。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在13:00按照计划的时间点到达主脊上的D点,这只是以我为准的记录,此时南瓜叶已经登顶,有一半的走友,也正在DE之间的冲刺阶段。

    D点所在是一片平台,在与山脚高差700米的高处,垦出一片玉米地,这玉米的生产成本可不低。平台东南侧还有一户农舍,几个羊圈。E点的山峰位于平台东北方向,平台到峰顶,高差约100米,正面(沿山脊方向)坡度约45度,南北两侧则更陡。

    DE之间的冲刺,比较挑战。经历盗版CD的折腾之后,一些不常走的走友体力消耗较多,刚刚有D平台的缓冲,马上面临DE斜坡的考验。我放慢了速度,在山峰侧面找到一条稍省力的横切+迂回的路线,几步一回头,招呼后面的队友们追踪我。

    5分钟后,行香子第一个沿我示范的路线爬上来,报告说走在她前面的soso突然自行脱队,往平台东南侧而去,目的不祥。平台就是脚下一览无余,3个小小的人影正一字排开,缓缓而来,我认出阿贤、sunyu、dayong,却不见sosoA踪影。平台上略有起伏,她一定在那个小土包后面,我想,她可能是去方便了。后队的几位走友陆续从我身边经过,不久,soso的身影从土包东侧露出来,我大声呼叫,她抬起头,寻声找到了我的位置。

    soso花了一刻钟追上我,我问她怎么自己一个人玩失踪,她说,上了平台,却找不到前队的踪影,就把东侧的羊圈当成了地标,因为,“出走社遇到羊圈总会去考察一番”,所以她以为在那里能找到走友们。

    14:00 我跟在阿贤后面,最后一个登上E点——王大坨主峰。走友们等候多时,南瓜叶早已补完了他的午餐,薛淡正翻过开着窗户进入电讯塔旁边的小屋——里面堆着一些杂物。风有点大,我们留了影,立即一哄而散。

    主脊上是稀疏的草甸,放牧的痕迹随处可见——牧羊人的窝棚、野炊的炉灶、铁锅。主脊侧面,常常有梯田,玉米一直种到接近山顶。路很好走,除了H点之后的那段急降,那段路本来可以通过在H点之前提前下降再横切来规避,前队的南瓜叶们和后队的阿贤们都是这么干的,只有糖耳朵、soso、行香子和我鬼使神差地勇往直前了一番,结果是让自己落在了后面。

    队伍越拉越长,前方的SSG、缎子、旅游者等人已经缩成了山脊上的移动的“质点”,已经望尘莫及。我没打算控制他们的速度,如果想控制的话,应该早就这么做,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可能。自从爬上E点,观察整个地形格局和路况,我就下决心顺其自然,不再主动干预此后的进程。南边山脚下,宽阔平坦的拒马河谷一目了然,从主脊伸出一条条手臂牢牢抓往河谷,村庄、公路仿佛触手可及,随便选择一条侧脊,都可以到达,目标如此明确,路径如此便捷,让大家各显神通吧,消解发起人中心主义,正可以由此起步。我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队尾,甚至在前队偏离了规划路线,直接由J点南侧的侧脊南下,我也不加干预,只是随大溜地尾随大家而去。事后才知道,全组只有SSG忠实于规划路线,老老实实地走到了K点,再经KL到白涧。

    里程缩水的13个人,走的也不是同一条路线。由M点的农舍向南走到N点,独行叟、南瓜叶、薛淡和我没有转向,继续沿同一条侧脊前进,取道NO,到达O点的石槽村,其余9人则在N点左转,走侧脊的侧脊,取道图中的NP路线下山。

    在石槽村的小会师并没有包括全部走友,除了坚持走全程的SSG,先下山的旅游者、缎子、行香子都是上次来过白涧的,已径自前往车站,数数剩下的人,少了一个糖耳朵,她是NO路线的队尾。soso报告,她最后回头看糖耳朵时,后者已下山到达水泥路。“也许是上厕所了。”soso说。我打她的电话,关机。

    我们在路口等了不短的时间,似乎已经超过了上一个厕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我感觉有点不对,决定沿他们的路线回去找找。我一路走,一路打听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红衣女子”,却一无所获,正茫然不知所措间,接到薛淡的电话,建议不要找了,“说不定她走了另一条路。”我一边走回去一边嘀咕:“出山只有这一条路嘛。她能去哪儿了呢?”不过,我并不着急,毕竟这里人口稠密,地形简单,不存在危险,我的寻找,更多出于好奇,而非紧张。

    回到公路边,大部队已经开拔,独行叟、FG、薛淡在等我。我们不紧不慢地走了一会,soso短信发过来:“糖耳朵已找到。”此时,我们正好走到白涧路口,即图上的Q点,时间为4:40,比我计划到达此处的时间还提前了5分钟。

    为了不给赵各庄的面馆增加接待难度,我们四人在白涧的一个微型饭馆里吃了晚饭。踱到赵各庄,进站,又是安检又是查身份证,弄得跟北京西站似的。在我们的连番电话短信敦促下,南瓜叶们还是姗姗来迟,直到列车即将启动,才冲进车厢,是迟来的晚餐耽搁了时间,那家面馆是现和面现生火招待他们的。糖耳朵向我汇报了她的行踪,原来,她下山后没看到前队的背影,便向一位老乡打听白涧怎么走,好心的老乡给她指点了一条近路,于是她没有步走友们的后尘沿水泥路出山,而是翻过东侧的小山梁,取道图中的PQ线,直接到白涧。糖耳朵人间蒸发之谜,至此解开。我向老乡打听的那位“两根小辫的红衣女子”,也与事实颇有出入,糖耳朵只扎了一根麻花辫,衣服也不是红色,而是蓝色,难怪老乡们都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车过三合庄,一群风尘仆仆的人直扑我们车厢,看上去挺面熟,呵呵,正是去“喀嚓”的那一帮家伙。他们的故事,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报告吧。

    【拾录补遗】

    1、白涧车站为起点的四趟班车将为我们今后的出走打开一个新的天地。

    2、补票省钱小窍门:在6096次火车上补票,列车员可以提供两种票,一种是售票机打印出的“精装版”,加收补票费1元;一种是手写的“简装版”,不收补票费,补票时,跟列车员说一声不报销,便可以省一块钱补简装版。此窍门仅适用于6096次。

    3、大灰厂是旅游者开发的新的6095/6096上下站,因为有一趟方便的公交车通往苹果园而受到欢迎,大有取代石景山南站的势头。 

    【财务记录】

    北京西-白涧 9元

    白涧-菩萨峪 4元

    白涧-北京西 9元

    合计 22元

  • 南瓜叶

    在植被稀少的山脊上行走,视野开阔,需要的话有信号的可能性也大一些,具备自由发挥的空间。在山谷里行走,稍微转个小弯,前后就可能进入盲区,眼耳都发挥不了作用,如果再赶上支沟岔路,造成分队行进,再合拢到一起要困难得多。山脚下的路是相通的,山脊不一定都连贯,也不保证都能绕行,沿沟上升不可大意。

    2008年3月19日
  • patch

    很好啊,一次放羊式的出走。即便不认地图,起码也要知道下一步的目标是哪里,全程的目标是哪里。soso下回就会时刻警惕这个了吧:)

    下一步,最好人手一份地图。什么东西总是从不认到认的,关键是想不想认。

    2008年3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