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徒步计划没取消。
8:30到车站,soso跑错了地点,差点迟到。涿州19路票价10元。
9:30 到涿州,人齐。
永济桥,天下第一石拱桥,我们本想顺便走一下,没料到被封上了。怕人翻越,还有个专职守桥人,月薪3000。
河边少不了墓地。一块高大的墓碑吸引了我的注意,墓主叫欧阳惜光,1934-2016,墓碑上特意标注她是苗族。头衔是慈母,旁边没有慈父,也没有留下空格,看来是离婚了。旁边的旧墓是她的女儿,叫欧阳跃红,1972-1996。一位来自贵州或者湖南的苗族女性,有着文化含量较高的姓名,推测出身名门望族,却长眠在河北涿州郊外河岸,旁边是她夭折的女儿。这个家族的故事,如果写出来,是另一本《秋原》。
搜到了欧阳惜光的生平,补到这儿。
雨不大,凉爽,树林下,河堤上,沙土路,没有泥,走着很舒服。
河道很宽阔,但不连续,分成一段一段的池塘、湿地,水质清澈,基本上没有旅游开发,是钓鱼人的乐园,河边停的车,大多来自北京。
偶尔有河岸开垦为农田,麦子已经成熟,颗粒饱满。
走到观仙营村附近,河堤消失了,河岸高出水面5米以上,不需要堤坝了,河岸上都是农田,没有滨河的道路。我们沿着田埂走到公路,进村。这个村子是涿州市百尺竿镇观仙营村。
我们没有再返回河岸,先是去穿过村子,参观了村西侧一个名字拗口的“无极屯后土皇帝庙”,这是一个施里芬风格的集多神为一体的简陋庙宇,主神为女神后土夫人(村民说她是玉皇大帝的妹妹),正殿叫泰宁宫,里面供奉若干女神,女权主义色彩极浓郁。偏侧为三清殿和玉皇殿,规格比正殿小了两号,被严重边缘化。殿前有一个巨大的石槽,是烧香用的。东西两侧还有各一排敷衍了事的厢房,基本上算是群租房的水准,供着各种神仙。还有几间庙委会的办公室。有几位中老年男女进进出出。院子里立了很多碑,基本上是近年来捐款的功德碑。可知此庙人气极旺。
我们沿着公路穿过又两个村子兰家营和毛家屯,就接近了省界,看到不少疫情期间的历史遗迹:岗亭、栅栏。
毛家屯村北有一棵大桑树,几人才能合抱,堪称树神。
两省之间的缓冲区是一片垃圾场,以及一块坟地。有一块很新的墓碑,引人注目:
墓碑比一般常见的窄,没有墓主生卒年,没有立碑人和立碑时间,墓主姓名写在正中,也没有给配偶留下空行,而“府”字却偏在旁边。对比其他的墓碑,“府”都是居中。
如何解释这块碑的特殊形制,引发了我们的争论。最后我的观点基本上被大家接受:这位死者宗永平是夭折的婴儿,所以不写生卒年,长辈为晚辈立碑,所以不写落款,府字偏在一边,是表示象征性地为配偶留下空格,但实际并无配偶,所以名字居中未留空行。
绕过北京一侧的栅栏,就进入了房山区半壁店村,离结束这次徒步,只剩下最后1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