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贵州行比较仓促,原以为今年高考守点会去炎陵,端午前通知去福建南平,于是规划了下武夷山、平潭岛的线路,后临时改为黔东南,匆匆做了下功课。梵净山、镇远等地以前去过,这次除凯里外,主要往西去安顺走走看看,初步拟定从黄果树出发,沿白水河、打邦河、北盘江徒步,走走古道,看看山水瀑布、红岩天书,还有紫云的格凸河及中洞苗寨。选择2018年底跟阿混走云南河口的模式,晚上住店,早晚餐有吃的。除局部有所调整外,基本按计划完成,大线路增加了永宁一站。本课题是贵州行第18天——中洞苗寨。
关于中洞苗寨,网上介绍基本是这样的:“中洞苗寨是中国最后的穴居部落、亚洲唯一的“穴居部落”、呈现真实古朴的“山顶洞人”生活。中洞苗寨距离贵阳市161公里,在格凸河伏流出口处小穿洞上方有上、中、下三个巨大溶洞,中洞苗寨就生活高高的中洞。洞内人们自己纺纱织布,推磨碾谷,每周到15公里外的集市买些油、盐等生活用品,其余的日子在家种田、放牛或养猪。农闲时,男人们围着篝火喝着自酿的土酒,女人们则聚在一起谈论生活琐事。洞内的生活平实而艰辛、简单而美好。虽然贫穷但洞中的苗家人知足于此。2003年,一个叫胡兰克·博德的美国人来到中洞,看到这里苗民贫困窘迫的生活条件,捐款10多万人民币架通了从山下到中洞的输电线路。中洞苗寨从此过上了有电、有光明的生活。这还不是事情的结局,胡兰克·博德又先后三次来到中洞,为了让中洞苗民的生活得到真正的改善,他给每户人家捐赠800元人民币,让他们用这笔钱买牛、羊、鸡等畜类放养,作为生产的资本投资,使他们的生活水平有一个不断上升的良好循环。湖南卫视2006年播出《洞穴之光》2008年播出《变形记-爱在远山》之后,有一个广东的公司在山下捐建了一所新的希望小学。中洞小学从2010年春节后就搬到格凸河景区大门附近了,大部分学生都包吃包住。可谓是善事一桩。中洞小学虽然已经搬离了,但是中洞小学曾经带给我们的感动和震撼一点都没有远离。”
出于好奇,想去看看。还有纳闷:这天远地远的美国佬咋就先于国人关注偏僻隐蔽的中洞呢?
言归正传话出走。
吃完早餐,8点从格丼出发,沿狗场河下行约1.5公里过桥至攀岩训练基地、亚鲁王城(在建未完工)。(看地图是约1.2公里处有路过河上山,仔细查看根本过不去,没桥,且是很高的陡坎。)不知过此新桥能否绕到既定路线,正准备看手机时,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来了,在桥上停下问我去哪,我说去中洞,他说走错了,当得知我的真实意图时,他说沿路上去,到前面寨子里问问。边走边看,照片也懒得拍了,虽然风景很美,这么多天来,随处都是青山绿水,奇峰异洞,壮观的、震撼的,现在只想看看原始的“山顶洞人”场景。后来看到一个放牛的人,真是机会难得,赶紧跑过去询问。可他一再劝我别去,说路有多难有多荒凉有多危险,自己都只是二十多年前还没结婚时去过一次,说起码还要走四五小时......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告诉了我非常实用的信息:这上面就是他家所在的寨子(他家原来住攀岩基地那的,搞旅游开发+危房,搬到山上了。难怪地图上那条路消失了),不算这个寨子,还要经过三个寨子,在第三个寨子看到两栋房子时就右转,不要到寨子里去,然后左转右转、上下上下......最下面的河边有个水电站,这是抄近路。我又看了下地图,他说的三个寨子应该是新寨、脚杆寨、竹林寨。然后继续边走边欣赏美景,走着走着,一辆小车停在我身边,车里有对中年夫妻,问我去哪,我说中洞,他们说走错了,我说翻山走小路可以去,他们说那不知道,你上车带你一程,你说到哪下就下。我上车看手机地图,可只有2G信号上不了网,一会就经过一个寨子,我说要过三个寨子,最后是竹林寨,那女的说竹林寨我知道,到了我就喊你下车,那男的就数寨子,这是第二个,第三个,我说两栋房子,应该就在这下,男的说到前面有人的地方我帮你问问,问的结果一样。我下车往回走百来米,远远看到一侧山谷里有条路,在两栋房子前右侧的山下。我停下来寻找路口,突然下面树林冒出个人来,问我去哪,我说中洞,他说走那边,我带你去,拔腿就走,走得飞快,我跟在后面赶来不及说一句话,走到第一栋房子傍边,他指着不明显的路口说:“就从这里去,记得往左走,千万不能往右,不多远就能看到一个洞,那就是中洞。记得往左不能往右,但到顶了就要往右。”我暗自庆幸,总是能在关键时候遇到贵人,如果就自己真难找到路口。所谓路就是石头,凭感觉走吧。下下上上弯弯曲曲,往左向上一段后,果然看到右边高山上有个洞,看不太全,洞下左侧的深林处有轰轰隆隆的声音,像群兽咆哮,难道洞中还有留守老人喂养牲口?突然感觉不对,网上资料显示现在修了石板台阶路通往中洞的,石板台阶路呢?洞里通电了的,咋没输电线杆呢?不想那么多了,走吧,看得出来,上顶后右拐进洞以前是有山石路的,只是现在无人走荒废了。终于到达洞口,原来是个穿洞,猜想应该是上洞,中洞应该就在左侧的不远处。(想起那人说“不多远就能看到一个洞,那就是中洞”可能是我听漏了一个字,应该“那边就是中洞”)穿过洞,左侧没有路痕,右边有石头下山的痕迹,下到石壁尽头,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洞口,像大山睁开的一只的眼睛,和上洞在同一山体,就是它,心心念念的中洞,可眼看下去几乎没有路,不可能的,拿根棍子(客栈老板给的一根漂亮的实用的木杖)敲敲打打摸索着石头走过去,终于到洞口了,有点失望,空空洞洞,里面的建筑全没了,残留一些地基墙脚石臼之类的,完整的就剩下两个篮球架和几个储水池(正中的一个傍边有块石头,石头上有两行英文标识:DRINKING WATER,Don’t touch),水满满的,透明的碧绿色,洞顶石壁的水不急不慢往水池里滴,微漾着一圈圈清波。我往洞里走去,中间的篮球架显示是体彩2003年捐赠的,再往里有块石头,分4行书写:“中洞2003年11月20日18时通电 2004年3月30日接通电视”。想着曾经住着近百人、还有高峰时期将近两百学生的小学,洞看起来没有想象的大,仔细瞧瞧,确实有百来米宽,两百来米长,五十来米高,洞口最宽,往里慢慢变窄,洞内开阔、寂静、有回音、光线很好。洞口前满是翠竹绿树,偏右有很粗的电杆架,偏左有一条石板台阶路通往山下,原来我今天走的是非常规线路。远处山下有处蓝色比较显眼,带着好奇心一路冲下去,竟是传说中的旅游电梯,只可叹尚未建成就已经拆除了。后来,弯弯拐拐走到下半山腰的下洞,又到河边瞄了一眼穿洞电站,急匆匆返回,因河水较大,在这幽深无人处有点害怕。
回程中,不知什么东西碰到膝盖,当时像针扎一样刺痛,后来一会像虫爬一会麻辣麻辣,我想大概是一种做风湿止痛膏药之类的草刺吧,这样想感觉比较好。还有一种颗粒粘满了鞋子和裤脚(不是长沙的那种),走到大路就放肆扯。后来在一户人家补水,闲聊一会,我觉得有点奇怪,这山里全是新房子,都是2或3层现代砖楼,格局雷同。他说是新房子,前面的路才修两年,路通了就开始建房,把以前的茅草房全推了,一方面政府攻坚脱贫要求,一方面村民自己迫切要求,他说了几遍,路不通我们怎么建房呀。看来以前的茅草房是就地取材,但没有留下一点旧的痕迹,清除得真彻底。他家厨房挂了好多腊肉,他留我吃了晚饭再走,还说下次就住他家,吃住不要钱,他们又不是做生意的,就当自己家里。刚从他家出来,一个骑摩托的问我到哪,于是又坐了一程顺风车,他说学生放假了,去镇上接孩子回家。我要给他点油费,可他没带手机,他说不要,我翻了翻包,只有7元现金,塞给他了。后来想起,那根棍子丢在补水人家前面路边,忘记拿了。
回到客栈,老板说你要去年最好前年来,那就看得到。虽未看到真实的山顶洞人生活,有点遗憾,但也不枉走一趟,这里的地形地貌群峰溶洞令人震撼,民风淳朴。纳闷的问题也解开了,原来中洞引起外界关注源于一个叫王东灵的河南姑娘,她于2003年五一无意间在电视看到“中国最后的洞穴部落”,感到非常震撼,遂瞒着单位、家人请假到紫云县在中洞支教,后来此事被外界关注,当地人还以为是王东灵请来了老外。2005年王东灵获得感动中原十大人物称号,但她拒绝发表获奖感言,也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后来中洞的发展变迁就如网上所述,但很少提到王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