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前诗人老白,携友人凡十七,“登香炉峰,宿大林寺。大林穷远,人迹罕到……山高地深,时节绝晚,于时孟夏月,如正二月天,山桃始华,涧草犹短,人物风候与平地聚落不同。初到恍然若别造一世界者。因口号绝句云。”诗题《大林寺桃花》,只有四句廿八字: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窃以为完全可以用作本次出走的结题报告,虽然他老人家吟的是阴历四月的大林寺,俺们今天去白瀑寺是在阳历四月,但同行者有棉芯、小球、soso0、荷包、右尼、在路上6、好友、白云蓝天、云手、闲逛逛,却也十又有一。大概是因为老人家探花的大林寺坐落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庐山如琴湖畔,俺们走过的白瀑寺位于海拔仅五六百米的太行余脉金城山下。也正因如此,老人家在大林寺大概只是看到了桃花,俺们在白瀑寺除了桃杏花之外,还有见玉兰、梨花、海棠、大花溲疏、枫花等等。更有北方特有的独根草,眼下正在白瀑寺一带钻出岩缝,娇艳绽放,怕是白老先生乐天一生都未曾见过的。
据传建于晋代的大林寺今已不存,但庐山花径因为老白的绝句,历千年而不衰。金城山下的白瀑寺,也有九百多年历史,虽几经损毁,近廿余年却因有俗家出身于淤白村的慧能大和尚而得重光。
不过,我们到达白瀑寺的时间还是晚了些日。倘能早来十天半月的,最应是看桃花盛开的时节。隔梁东边的新开沟,则早在春分时节,就能看到桃花漫山了,几年前曾经走过。
【附录】白居易《游大林寺序》
余与河南元集虚、范阳张允中、南阳张深之、广平宋郁、安定梁必复、范阳张时、东林寺沙门法演、智满、士坚、利辩、道深、道建、神照、云皋、恩慈、寂然凡十七人,自遗爱草堂历东西二林,抵化城,憩峰顶,登香炉峰,宿大林寺。大林穷远,人迹罕到。环寺多清流苍石、短松瘦竹,寺中唯板屋木器,其僧皆海东人。山高地深,时节绝晚,于时孟夏月,如正二月天,山桃始华,涧草犹短,人物风候与平地聚落不同。初到恍然若别造一世界者。因口号绝句云。既而周览屋壁,见萧郎中存、魏郎中宏简、李补阙渤三人姓名诗句,因与集虚辈叹且曰:“此地实匡庐间第一境。”由驿路至山门,曾无半日程,自萧、魏、李游,迨今垂二十年,寂寥无继来者。嗟乎!名利之诱人也如此。时元和十二年四月九日,太原白乐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