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岁社龄的追思   

  • 穿山癸 2020年9月13日

    知道糖耳朵离去是在其断七前夜,是 soso0 在社里发布的《回归草原》和小撮在群里的文字消息。

    人生无常,经历过一些知交离去,但对糖耳朵的病逝还是感觉突然。知道她消瘦,但也知道她绝不孱弱。有她的出走,她经常都是在前列,能看到的都是她矫健的行姿,留下的照片也往往是行走的背影。她的行踪当然不限于出走社——这里基本都是短线课题;在社外她有很多长线旅行——或许这更是她喜爱,或结伴,或独行,走遍山川,我所略知一二的,就有新藏线、藏南、甘西北、云贵川——她自己就来自四川,阿坝草原。每一次旅行都是意志与体魄的考验,而她每次都走出了精彩。


    (糖耳朵,20140329)

    糖耳朵爱读书,也爱写作。她的微博,计数器显示有5372条推文,有读书感悟,有内心独白,有跟五湖四海朋友的互动。她的博客中,新浪站停更于五年之前,不多的录入有几篇已经加密,收文较多的网易站则因前年163关停迁移而再难觅其踪。我能看到的收录糖耳朵文章最多的地方,就是本社的网站,这里有她的33篇话题,当然都是出走相关。品读这些文字,能读出的是一个开朗、率真、感性、富有激情、充满着爱的作者,与现实中的糖耳朵毫无二致,每一位与她交往过的都能感同身受。

    然而,出走社(当然不限于此处)的一代才女的确是“踏上了另一段旅程”,“回归草原”了。我虽然不信鬼神,但这,真的不是天妒英才吗?


    我最后一次与糖耳朵同课题出走已是六年之前,在出走中最近一次见面也已有五年之久,近些年在微博微信里仍还有淡如水般的交流互动。她与我最后的交往是在2月29日,向我推荐了一篇意大利防控新冠疫情的文章;她的朋友圈和微博定格于6月2日,介绍了一篇纪念王静安先生的文章。

    我能想到的是开题出走,重走一段与糖耳朵一同走过的路程,以出走的方式追思糖耳朵。


    课题是八年前春天里与糖耳朵同走过的路程,先沿着白河顺流而下,再沿着琉璃河逆流而上。报名分担课题的一共13位走友,几乎个个都跟糖耳朵一起出走过。行香子统计了走友们的社龄,合计是153岁。我忝列其中,入社较晚,社龄尚不足均数,却也有缘与糖耳朵同行14次。同行中,有与糖耳朵同行最多(48次)的南瓜叶,另有同行24次的独行叟和18次的soso0,有当年同行少女现为母亲的行香子和西瓜,有糖耳朵的生前好友同事美猪猪,还有次数不等的123123、Soul、大明子、西瓜、白云蓝天、老九和大脸猫等。

    去往汤河口的H11路一如既往地乘客多,我们分乘8.00前后的三班车到达徒步起点后安岭路口,后两队还在公交上的时候,先到的行香子和西瓜已开始在群内直播那里的美景了。果然是比八年前变化不少,那时是初春,万物尚待复苏,白河的水流也小;经过八年的开发,现在又值晚夏初秋,向日葵盛开着,白河水流有些湍急。

    美猪猪是在中途上车的,到这里才跟大队正式会合。等候soso和南瓜叶过来的时间里,大伙儿听美猪猪讲述糖耳朵最后一段时间的事情。直到这时候,相信众人大多和我一样,才知道糖耳朵的准确年龄。soso和南瓜叶到达时已是10.00,徒步正式开始。这条岔路也设了检查站,要查验每一个进入者的身份证,没带证的要录入身份证号码,耽误了些时间。

    基本和八年前一样的轨迹,我们很快就下到了河边应该是翻修过的栈道;与八年前不同的是,眼前的栈道下也是河道,水质浑浊,应是夏雨携带的上游泥沙,浅滩处各种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旺盛绿植;与八年前相同的是,这段栈道还是有尽头,我们不得不同样重返公路。

    很快就又有栈道了,在后安岭村前后,栈道边种植着各种花草,其中黄秋英和格桑花都成大片,格外瞩目。soso说,追思会上要有花,糖耳朵最喜欢的就是格桑花,待会儿追思会上有它最好了。我说前边也有格桑花,我觉着会有。

    大石窑还是老样子,过河的吊桥翻新过了,看起来更结实,但走到上面仍然晃悠。当年,某新人在吊桥上战战兢兢,某老人偏偏使坏在一头可劲摇晃,新人眼泪都出来了,有人喊,“别晃了,她真害怕!”记得糖耳朵曾经训斥某老人。


    本来我是想在琉璃河汇入白河的河北村附近做追思会的,但离开大石窑时已近中午,遂决定改在狼虎哨。狼虎哨东边的河滩上,有一片杨树林,也是不错的地方。到得跟前,见有些游客在,但有个亭子,树荫不是很好因而空着,对于我们倒是合适。我这才想起,八年前也是在这里完成的午餐。那时亭子附近还有几个秋千,有走友还去荡了荡,现在只剩下秋千架了。


    河堤里真就有格桑花,南瓜叶和我去采了些,分给每人几支拿在手里。撒些酒告慰糖耳朵,soso介绍了糖耳朵的一些生前身后事,告曰糖耳朵骨灰将由一位喇嘛洒在阿坝草原,那喇嘛在阿坝藏区,是糖耳朵先前就选定了的。我提议,每人读一段糖耳朵出走报告的文字;我觉得,对于糖耳朵这样的出走社文学达人,诵读她的出走报告应是祭奠她的最好方式(之一)。




    抄近路去河北村,当年过河是走漫水桥,现在漫水桥变成了标准桥梁。在这里,行香子拿出带来的干花和茶叶,分发给大家,从桥上撒入流淌的白河,将出走人无尽的追思,让不息的河水带给糖耳朵。

    接近河北村时,游人多了起来,到了两河交汇处,简直是有些喧嚣了。我们的追思会能在之前的安静地举行,也许是糖耳朵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走过汇流后的白河上的吊桥——当年这个是危桥不开放,现在也是重新架设的,来到琉璃河岸边。游人更多,走友们不再有闲逛的兴趣,加快了步伐。有人查看了实时公交状态,半小时后公交车路过,下一站吧。下一站,十五分钟后公交路过,再下一站。再下一站双文铺,公交就要来了,停住,不一会儿公交真的来了。十几个人上去,一下子就满了。

    记得当年,糖耳朵就是在双文铺加快步伐,给大家留下背影,前往主路赶上了上一班车。


    〖附录〗

    辗转得到的消息:糖耳朵的哥哥告知,糖耳朵的骨灰将洒在阿坝草原的唐克九曲黄河,黄河九曲第一湾。


  • soso0
    一切都那么令人难忘,与糖耳朵同行如此,追思糖耳朵之行更是如此。
    见了很久很久没见的行香子和西瓜,她们都做了母亲,却比做姑娘时更漂亮了,行香子的大儿子那天开学报到,正式成为小学生的第一天,她选择来参加课题。见了长居南宁的南瓜叶。
    我们因糖耳朵又一次相聚,也感恩于开题人安排的有仪式感的行走,仪式不是为了负重,而是为了放下。
    2020年9月18日
  • 京都水怪
    6月8日她告诉我已办理了遗体捐献证书,可是他哥哥事后说没有发现。
    2020年9月14日
  • 晴朗天空
    逝者安息!
    2020年9月14日
  • 123123
    昨天手机无法登陆,也就无法回复了,我先出发的时候,可能独自不像被检查对象,就没有查验我
    (经过了那个有人值守的检查站,很是诧异)。
    2020年9月14日
  • 武林阿混
    这个标题有点糁人。
    2020年9月13日
  • 钟山
    没能参加,遗憾
    2020年9月13日
  • 阿燚
    愿耳朵安息。
    2020年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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