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记录】
9:20 野三坡下车。三辆班车来接火车,分别开往涿州、镇厂、九龙。前往都衙可以乘涿州方向班车,但我们在站台上耽搁得太久,它开走了。
我们包了两辆小面上路了。周一的小雪在背阴的部位制造了一段段冰雪路面,司机一直小心翼翼地驾驶,车速很慢。
10:00 到达都衙,通往梁水泉的路口,下车徒步。由都衙到梁水泉,山谷中有一条乡村公路,可通车。
11:00 到达梁水泉。这个小村庄约有二三十户人家,我们的到来引起小小的轰动。一位老大爷热情地向我们推荐百里峡,说翻过山到沙岭西一直沿沟往下走就是百里峡,可节省二百块钱门票。墙上的村务公开栏明确了梁水泉的写法,在此之前,我在网上看到“凉”和“梁”两个版本。
梁水泉不是乡村公路的终点,过了梁水泉村,它开始迂回爬坡,翻越这条相对高度约200米的小山梁,通往沙岭西。
我们于11:30到达沙岭西。沙岭西的规模略大于梁水泉。村民提供的信息印证了规划路线的可行性。他们说,十八盘的居民仅剩下一位牧羊的老太太,由十八盘翻山到平峪,有路。
我们由沙岭西向北,在第一个侧沟口左转进沟,起初在沟底走,然后路渐渐上升到左侧沟帮,横切。到一个岔路口,沟一分为二,我们选择了看上去较宽的左路。
这条路通到一片废弃的梯田后渐渐模糊,引发一阵怀疑和观望,不久SSG沿梯田先行上升到垭口,报告了发现大路的好消息。
13:00到达垭口。山脊西南侧有一条很宽的路,有大型羊群过往的痕迹。向西,望得见东甸子梁、茶山和小五台。
至此,可以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了。由于在沟底岔路口那次选择,我们错过了十八盘,稍稍向左偏离了规划路线。但大方向没错。山脊西南侧连接三条沟,可以殊途同归,到达平峪,原计划走北沟,偏离之后,目前可以走南沟,也可走中沟。南沟最长,中沟较短。
午餐之后,我们抱着试探态度沿山脊横切,一位邂逅的老乡帮助我们做出了决定,他肯定了由中沟下降的可行性,他说,沟里有一个大壶,有“油丝绳”和梯子辅助,可以下去。
在老乡的目送和指导下,我们开始了最初一段下降。不久,脱离了老乡的视野,就只能自己摸索了。积雪增大了找路和行进的难度,令我们步履维坚,战战兢兢。不到300米的下降,我们走了近1个半小时。
摆脱了急剧下降的沟脑地带之后,沟里的地形变得平坦起来,我发现了两座房子的遗迹,越向外走,人类活动的痕迹越发丰富,羊圈、山洞口砌的石墙、铁桶。
15:15 到达老乡预言的大壶。
尽管有思想准备,还是吃了一惊。落差20多米,相当于7-8层楼,基本直上直下,这样规模的壶,以前我还没有攀爬过。
徒手下降是不可能的,老乡特意为我们架设了一组辅助设施:狭窄的壶顶部位,卡着一根横木,一根锈迹斑斑的钢丝绳一端固定在横木上,顺着壶面垂下去,另有一根上端固定的弯七扭八的细长木杆,与钢丝绳平行。可以一手抓绳一手握杆脚踩壶面突出部慢慢往下放。杆只到壶高四分之一处,再往下只能两手抓绳。壶从上到下,大体分成两段,中间有一个可以容纳三人的缓冲平台。两根钢丝绳接在一起,长度只到平台。再往下,钢丝绳末端延伸出另一根木杆,跟搭在壶底的一个木梯相接。梯子是就地取材,用两根所扭曲的粗树干和几段细树杆勉强拼凑成的,做工很粗劣,下半部的横档已经断掉。
借助于上述设备,并由艺高胆大心细的先遣队员SSG老兄做技术指导和保护,我们一个挨一个爬下了这段天险,历时近一个小时。每个人从肉体到心灵都经历了一次深刻的涤荡,对此感受最深刻的可能是sunyu。为了纪念这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历,我把这个壶命名为“后生壶”。
这条沟里所有的崎岖都浓缩到后生壶了。过了后生壶,便是一路坦途。路宽得可以开车,并且真的有车辙。路两侧不时可以看到收割后的玉米地。石壁上不时出现大大小小的洞,有的洞里还有水源。
15:42 到达一个交汇处,左侧一条平、宽、深的沟呈锐角汇入,由其规模和位置不难判断,这就是我们最初计划走的那条北沟。如果走这条沟,我们将无缘与后生壶相逢。
17:00 出沟,到达拒马河边。流量很小,我们踩着石头过了河。河对岸就是平峪。由此沿公路向北,约3公里就是福山口。
17:35 到达福山口车站。这次出走完美的划上句号。
【拾录补遗】
1、拒马河谷周边地带蕴藏着巨大的出走价值,流程长,流域面积大,河道曲折多弯,把山绕得五迷三道,随便划一条线,就可以穿过山,从河边到河边,而河边不是公路,就是铁路,村庄密集,不愁补给,晚上回不去了也有地方住。
2、在车站遇到两位等车的老乡,得到一些情报。列举如下:(1)百里峡门票98元(2)我们出来的那条沟叫东峪沟,南边那条沟叫大苍沟,东峪沟最深处的废墟叫小白岩。
【财务记录】
1、北京西-野三坡6095:7元
2、野三坡-都衙小面:5元
3、福山口-北京西6096:4.5元
合计:16.5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