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小撮 的报告,我检索了我在出走社的履历,我共计出走31次,其中长沙7次,北京24次。话题共有10次。回过头来详细看我在出走社的出走记录,竟然发现大部分线路都不记得起于何地,又终于何处,唯有几次印象深刻的,都是与吃有关,其中有北宅的羊肉汤、耕园的饺子。让我回味的,不止是那些漂香的美食,还有冬日的暖阳、社友们的笑语。密云的山楂,延庆的桃杏,至今仍让我垂涎。还有@叶依 出走200次的和平门大餐,是那个寒冷的冬至日里最温暖的记忆。其他的,差不多就只剩下茂密的刺篷、没有尽头的山路。如果要说起这些故事,就只能靠我慢慢地去发明了。
看样子我还是太懒了,懒到不曾想抬一抬笔头,把一路遗落的记忆拾起来,串成珠链。
小撮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按照参加课题的人员远近,细心分配了车辆。既然说到小撮,就多说两句。来北京后,我有8次跟小撮同行,也就是说,每出走3次就有一次跟小撮同行。小撮是我见过的理想主义色彩最强烈的人,说实话,我在南方就没怎么见过理想主义的人(不知道阿混同学算不算一个),也难怪,小地方嘛,加上人又内向,认识的人也不多。来北京后,认识了蛮多有理想的人,然而理想主义者仍然不多。跟小撮讨论问题,大多都能很深入,所以,我喜欢跟小撮聊天。
从上车开始,我几乎是一路睡到幽州的,所以一路无话,只记得默默开车的Soul、遇事明白的小硕、一路话语的逛逛,还有,宣称“不吃饭”但什么都吃除了不吃那个不知道怎么定义的“饭”的“不吃饭”。
车到幽州。
历史上幽州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据《周礼·职方》载,“东北曰幽州”。其范围大致包括今河北北部及辽宁一带。周武王平殷,封召公于幽州故地,号燕。战国时,燕与其他六国并为七雄。秦始皇灭燕,在燕地置渔阳、上谷、右北平、辽西、辽东等郡。到唐未五代时,幽云十六州大抵包括今天的河北,山西北部和北京、天津,往西一直到大同,即云州。幽州大约在现在北京的位置,其他的州大致是这样的:顺州(今北京顺义)、儒州(今北京延庆)、檀州(今北京密云)、蓟州(今河北蓟县)、涿州(今河北涿州)、瀛州(今河北河间)、莫州(今河北任丘北)、新州(今河北涿鹿)、妫州(今河北怀来)、武州(今河北宜化)、蔚州(今河北蔚县)、应州(今山西应县)、寰州(今山西朔州东)、朔州(今山西朔州)、云州(今山西大同)。(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我们到达的幽州,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放眼一望,也就几十户人家在高高低低的山坡上静静地矗立。村庄很安静,就连鸡鸣犬吠都不怎么听见。从北京那么大的幽州,来到河北怀来的小村幽州,顿时有了一种时空的错乱感,我跟小撮讨论了为什么会用一个大地名来命名一个小地名,没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我个人觉得,就是某一个地方的某一个村庄,名叫“北京”,这两种感觉应该有点类同。
沿永定河左岸,一路向西北,到达安家漩后,往北,开始了我们的正式行程。我们行进在一条河道上。如果从高处或者远处向这里张望,会看见一条宽阔的马路蜿蜒通向太行山深处。只有行进在实地,才能知道,所谓宽阔的路面,其实是由灰白色的碎石铺成。“马路”的两边,是高耸的页岩(沉积岩),这些碎石,应该是在久远的过去,被风和水从这些页岩上剥离下来。年深日久,大山被切成深谷。然而这里终究是北方,降水不够多,所以没能形成常流,这些碎石依然保持原有的形状,而没有被水流磨成鹅卵石。初见这些层次分明的页岩,我真的感觉非常兴奋。长沙附近的山,也有见到页岩,但不会这么大大方方地赤裸着,能够见到的,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藏在植被中。在长沙见得最多的,还是那种灰黑灰黑的石灰岩和花岗岩,上面多半挂着青苔,假装年代久远的样子。
这些页岩,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结实。我在休息的时候,不断地捡起石头往石壁上扔,跟随我扔出去的石头一起下落的,往往还有被石头打下来的小石块。
碎石路面看上去很平整,然而踩在上面才发现,这些碎石会移动,所以每一脚下去都不是实的,有种踩在沙地上的感觉,每走一步平空都要多费一些力气。
往上走,不多久就遇到了第一个“大壶”。我一直不明白北方为什么把陡崖叫作“大壶”,同行的@大芳 也不明白,我跟她解释,“大壶”的“壶”,不是“湖水”的“湖”,是“水壶”的“壶”。其次 我心里有没底,为什么不是“弧”,或者“狐”,或者“斛”?
然而不久以后遇到的第二个“壶”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个“壶”高约30米,在中间还有两个平台。我费劲地爬上去,正在想,要是要从这个“壶”往下爬只怕就困难多了。然而没多久报应就真的来了,我们原路返回,被迫从这个“壶”下去,着实见证了下降的困难。然而我亲眼目睹了小撮的“坐式”下降法,才知道,原来下“壶”还可以这么专业。“坐式”下降法的分解动作这样的:1、一屁股坐在石头上。2、双手支撑上身。3、伸出双脚左右闹腾,找到着力点。4、挪开屁股,坐到另一块石头上。5、重复1……
感谢史努比,她一路上让我认识了绣线菊、太平花、荆条,还有一种叫“杠柳”的小灌木,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杠柳”,我老是联想到“杠精”,这实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这联想好没理由的。
往下撤到幽州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先期到达的人都去村里吃饭去了,留下小撮、史努比、大芳和我这四个晚到的,在幽州的桥头发思古之幽情。晚风穿过永定河滩的枣树林吹到我们身上,刚开始特别地惬意,慢慢地变成了冷,然后就觉得饿,我想像着那帮把我们抛下自己去吃饭的十位,想像着我挤在中间大口的吃着热乎乎的面条,对了,小撮,你别在旁边吧咂嘴,你这一吧咂,我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