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到北京已是12日凌晨时分,在床上小憩几小时便匆匆起床去东直门车站和走友们soso,刘全,苏麻离靑集合,登上开往怀柔的公交车。一路如此顺利,提前到达庙城,以至于我有时间早餐。味道浓烈的羊杂汤祛除了冬晨的寒气,新出炉的2个烧饼储备了能量,然后小撮和Zodiac及时赶来汇合,我们上路了。
庙城的建筑物阻隔了怀柔的山水,我正寻思着宽阔平坦的大道稀释了山野出走的乐趣,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看似干净的河流。齐整的河道两侧被薄冰附着,河中微波荡漾,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下,波光粼粼,甚是好看。今天怀柔的空气质量优良,沿岸的楼房也看着透彻,心里开始享受这次不同寻常的出走。又有7个队友随后加入,我们一行13个人高昂地朝北宅方向迈去。
天是如此之蓝,让我想起小撮命名的Meggie蓝,随即我便想到了远在彩云之南的Meggie。2周前的踏冰出走让她如此兴奋难忘,以至于密云水库之旅成了她北京记忆的主体。在得知我返美前还要计划在北京出走后,她懊恼地说“I wish I could go with you!"。仰头欣赏这令人欣慰的Meggie蓝,想到她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甜美笑容,我兴致盎然地开始捕捉每一道亮丽的风景,以便以后和她分享。
无霾的冬日清晨,明丽的阳光得以慷慨地洒泻在万物之上。虽然之前仅有4小时的睡眠,披着光线编织的轻纱,我仍有醍醐灌顶后的神清气爽。走了一段土路后,一条被铁栏杆围起来的宽阔的水渠横阻在我们眼前,清亮亮的浅水气定神闲地流淌着。正思量着是否要违禁翻越入内,从内部的小桥穿越到对岸,小撮一声令下,先往北看看是否可有尽头 - 这是出走中常见的探路环节。对于攀爬翻越,我是丝毫不以为意,然而挑战自认合理的规矩,我心有芥蒂。好在不多远便是被堵住的尽头,在当地乡民的指点下,我们迷途知返,穿过来时经过的小树林,进入一个未知的大棚种植基地。虽空无一人,百米开外的围墙和四周看不到的出路却丝毫不影响大家研习蔬菜瓜果的兴致。靠近墙边,才看到尽头一座平房的背面。转过墙角,视野豁然开朗,应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古语。大铁门外的马路在欢迎我们,而惊愕的看门人也出来盘问我们这从天而降的队伍。出门三拐五拐后,健步走上了矮山脚下人工修建的平坦的临水长廊,想着今日15公里的短距离出走行程,大家伙轻松说笑着,不急不慢,没有了往日出走时的你追我赶。鸟儿欢快地鸣叫着,路旁树丛后时隐时现的水库和远山,勾起了我对山野的向往。冬日的各种元素中,最打动我的是光秃秃的大树。它们从容自信地裸露着躯干,没有一丝扭捏与矫情,是冬日最纯粹的名片。在物质世界盛装出没的现代人,几人能有如此的坦荡?山野中、农田里,水域边,柏油马路旁的树木,都是冬日里令我痴迷的拍摄素材。每一颗树的形态都折射出各自的“人格”,或谦卑,或霸气,或遒劲,或粗犷,或含蓄,或傲娇,或质朴,或清新,映衬在各种背景中,构成一幅幅生动的图案。
说笑着,我们到了人工长廊的尽头,那是一片地势较高、视野极其开阔的平台,背山面水的风景一览无遗。大家兴奋起来,开始指点江山并留影纪念。放眼望去,我惊奇地发现宽阔水域对面的远山上竟然有一段白色的带状物体俯伏着,信口而出“那看着像长城”,然后有走友随即接话道“那就是长城!”。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意外惊喜居然是慕田峪长城!想到节前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没时间满足Meggie的愿望,带她去长城看看,现在她又不在身边,有小许遗憾,于是为她多拍了几张长城的照片。沿着石阶,我们下到库区边,水面和冰面就真真实实地在面前了。怀柔水库风景区被人工开发许多,已经没有密云水库那边的原生态地貌,冰面也逊色许多,唯一相同的是同样的咕咚声从冰底下冒出。这是我迄今为止、亲临现场听到的最为恐怖的自然之声。在密云水库出走时,那个声音就一直伴随着我们在冰面上的脚步。起初我以为是对岸山里采石工地上轰轰烈烈的工作声,但那个声音一直不断,仔细辨识又看不到工地的蛛丝马迹,而且有时声音并非来自远方,所以疑惑起来。行进中,那种声音越来越放肆,出现频率也越来越高,时而像放山炮,轰隆隆;时而像子弹出膛,啾啾啾;时而又像冒气泡,咕咚咚。终于有人忍不住问起这恼怒哀怨的主旋律是什么,小撮竟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水底下冰裂!当时我和Meggie大吃一惊,以至于开始收敛起单纯的欢乐,神情也趋于严肃。如今伫立在冰面边的岸上,听着冰层发泄的声音,联想到贝加尔湖底的几十万冤魂,心里依然悚然忌惮,不愿久留。
小坡延伸到了水库的尽头,坡顶的小贩娴熟地叫卖着山货,有着城市人的外表却自称山里人家,还热情地邀请我们品尝山货。Zodiac挑了一个干黑枣给我,犹豫了一下,看到一个走友买了一些货品后,我也就不客气地品尝起来。赞完黑枣的口感,小贩又邀请我品尝好大个的红枣,一样的甜美,可惜行李太多,只好遗憾作别。走友们又买了水库的小鱼,然后离开库区,转向远山背后的乡镇,我们该次行程的终点 - 北宅。
怀柔水库是城里的重要水源,所以周边的铁栅栏延绵几公里,保护牌子一个接一个。沿着公路走了一会儿,我们离对面的小山越来越近。冬阳倾泻下来,水库外围的浅水湿地里,冰雪已经消融,枯黄的水草等待着复活。最远处的山脚下一排排的杨树枝干努力地向上,如一阵阵袅袅升起的炊烟;一群小野鸭欢快地畅游水中,揉皱了清水,凌乱了冬日。辗转从青山绿水、春花烂漫、草长鸥飞的昆明,来到清冽干燥的北国,看到眼前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美好图景,我这才意识到北国的春天也近了!
过了小桥,兵分两路,体型健硕的走友们都自觉地跟随识路的zodiac,走上平坦的近道。我一直以为,没有翻山越岭的出走不能算名符其实的出走!所以我和最初的几个人选择翻矮山越低岭,穿村庄过山丘的乡野小路。在村庄里补充了些矿泉水后,我们继续赶路。经过村里开发的别墅区,soso忙着拍摄路左边的中式院落门房,她拍摄的姿态在正午的阳光下也成为一道风景;而右边的西式小楼则冷冷清清,没有引发大家的兴趣。翻过村后的山丘,北宅就在前面开阔的地带等候我们了。绿皮火车的车道把田野分割开,小撮说到往来承德的火车空空荡荡,用往返城里往来的时间,车厢正好可以作为移动办公场所。大家听后,觉得主意甚妙。
北宅小镇路两旁的楼房比较新,小镇也显得比较干净。深入几百米后,我们终于到达北宅雅居。zodiac的队伍先我们到达,院落里羊肉飘香,欢歌笑语,其乐融融。史努比、丽丽、好友、小海和陈一一家已经烹饪多时,以烤羊肉串和羊汤迎候我们!大家拿出各自的食品,大块朵颐,游戏故事跟随,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元宵午后。下午4:40,我、刘全、soso,苏麻离靑、不吃饭和刀一块儿搭乘大巴返回北京城。途中不吃饭带领soso和苏麻离靑顺道去怀柔水库边观看落日余晖,传来佛光佳照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