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记录】
时间回到9月15日早上,我拎着早餐大摇大摆抵达德胜门345快车站,本以为自己到的挺早,不料竟是最后一个,来自通县的咚颜都比我到得早,报名以来她一直为能否及时赶到集合地点而坐立不安,又是查询又是请教又是计算,把自己折腾得不善,精诚所至,上帝都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这个早上她掐着点从城铁到地铁一号线再到地铁二号线,据说是一分钟没多等,下了此车就上彼车,严丝合缝,就象事先演练过似的,以可能实现的最快速度到达集合地点。
与对咚颜的悉心眷顾正相反,幸运之光没有照临独行叟。咚颜的运气哪怕匀一小勺给独行叟,他老兄也不至于一个人在荒山里摸索两三个小时,满腔悲愤地原路返回了。这是后话。
话说我们一行7人上了345快车,只剩下一位劳伦斯同志,发短信说直接去上口等大部队。路走到一半,一阵短信铃声惊醒了我的瞌睡,拿出手机一看:“在哪一站下车,提醒我一下!”没有上下文,也没署名,莫名其妙。我以为是发错了,但扫了一眼号码觉得眼熟,跟名单一对照,敢情是咚颜。都在一辆车上,距离不到5米,还发短信,也太深沉了吧。
到昌平换了小5路,在十三陵举行的国际铁人三项赛管制交通之前顺利通过,8:45到下口,在村中心汉代将军马武的塑像前打手机呼来在村里游荡多时的劳伦斯——一个眼窝深陷长相比较国际化的家伙,再加上他国际化的名字,我很认真地问他是不是外国人。结果,他不是老外,只是一个湖北佬。以后长成这样的就不要再起洋名字了,否则容易产生错觉。劳伦斯住在北部,到昌平很方便,早早地到了上口,并颇有斩获:一是在老乡的许可下(不知是馈赠还是出售),到地里摘了足够供应全队的黄瓜,很鲜,据说带着露水;二是在小杂货店里淘到了沉年老货——一顶草帽。
下口往西北,进沟,是通大岭沟的柏油路,中途要经过“养怡山庄”——国家宗教事务管理局培训中心,青山绿树掩映下豪华的度假村,不知都是什么人来培训些什么,不会是传说中道长、主教、阿訇、方丈们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的地方吧。
9:25 到达通往碓臼峪的石片沟路口。走了一段水泥路之后,开始进入穿行树丛的阶段,下了好几天雨,植被很滋润,不久裤子便湿透。我们的两位新人很幸运呀,第一次出走就接受这样高规格的洗礼,要让某些同志嫉妒死,想当年,不少社员的第一步都是从喝土开始的。翻过垭口进入碓臼峪,对面来了两个中年人,看样子是要反穿,都拄着登山杖,看见我们洗礼后的形象,对前方的路况有了感性的认识,小声嘀咕了一下,不敢前进了,调头原路返回。为他们惋惜,对大自然,他们还没有一颗接纳的心,还没有脱敏。
出灌丛,穿过小路,便上防火道,盘旋而下,到河边,顺水上溯。这次吸取了上次沿大路绕远的教训,一直不离溪水。果然是节省,既省距离,又省无谓的升降。小溪时不时地脱离河道,窜上路面,给我们制造一点小障碍。这次后悔没带凉鞋。不过,欣赏大家立定跳远的英姿,也是一种乐趣。
12:00 到铁炉。在一片树荫下吃了午餐。
铁炉村很冷清,居民稀少,对面山坡上,是车来车往的大秦铁路上,声音很大。劳伦斯说,村民少的原因可能是受不了铁路的骚扰。很奇怪的是那条新修的高标准柏油路,从无人的村庄掠过,究竟是为了什么。
往北沿柏油路走到到沙塘沟路口,迎面开来一辆小汽车,在我们跟前停下,下来一对中夫妇,问我们这条柏油路能不能通到110国道,他们也是听说,并不确信。我明白了修这条路的用意,但于是否已经修通,表示怀疑,半个小时才见到一辆车,如果真的打通了,不至于车这么少吧。
通往沙塘沟的路是水泥路,路边石头上有红漆刷上的字,都是很革命很毛左的内容,不过是用来卖钱的。这个沙塘沟自曝为平北第一个CP农村支部所在地。不过,庙上村也声称自己是第一个吧。
这次出走最令人伤感的事件——独行叟掉队就发生在沙塘沟东北角的小山梁上,走在最前面的独行叟一出村就上了山梁,凭着直觉顺山梁往左拐,而村里的王大哥指给我们的路线是翻过山梁之后左拐顺沟走,队伍翻过小山梁垭口时,山梁上的独行叟离我们不超过10米。我对他喊道:“错了,回来!”他回头应了一声,我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至少我的话他听见了。
10分钟之后,我们发现独行叟没有跟上,呼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于是停止前进,派南瓜叶回去查看。南瓜叶回到最后看见独行叟的地方,一无所获。打独行叟的手机,却是关机。于是,根据老独的习惯,我判断他是沿山梁走了,那道山梁就在我们左侧,与沟平行,他想必是打算与我们齐头并进,然后殊途同归。我决定继续前进,留下一根插在路中央的树枝和字条,指点他确的方向,不时回头张望,呼喊:“独行叟,你在哪里。”山谷回音:“他刚离去,他刚离去。。。”
左侧山梁陡峭的坡面和过密的灌木令我们期待的会师变得前途渺茫。独行叟的声音不期而至,又随风而逝,听不出他的方位。在混乱的等待、无望的呼唤、失败的交流纠缠下,我们终于迎来了他的短信:“别管我,我回去了。”通过随后的电话交流,我得知独行叟在山梁上越走越偏,与正途相去甚远,为避免耽误行程,他决定自我牺牲,放弃计划,独自折返沙塘沟。
独行叟的掉队令我们失去了一个优秀的收队和思想政治工作者,这项重任落在南瓜叶大哥肩上。事实证明,他同样优秀。在他的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陪伴、鼓励、安慰、诱导、忽悠下,随时准备崩溃的劳伦斯完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没有掉队,没有折返,没有闹情绪,没有哭鼻子,坚定不移、一步一个脚印地跟在队伍后面,虽然最远落下一个小时的路程。
沟底的关键转折点是在最前面的石头发现的,感谢夕阳红,他们在石头上留下的红箭头把我们指向了右侧的山脊,那是一条孙子辈的支脊,由此,我们便上了正途,加入了山脊的家谱,由孙子到儿子,再到父辈的主山脊。在“儿子”上,我们发现了此行最重要的路标——“驴粪”。隔一段就是一堆,还很新鲜,这标志着一条仍在使用的村际驭运干道,我不解的是驴驭运的是什么货物。跟着驴粪走,心里就有了谱。这叫“以屎为鉴”,是我社独创的术语,是从屡试不爽的实践中归纳提练出来的。
路从西北侧掠过主峰,因为茂密的灌木,我们最终放弃了登顶。其实此行最美的风景不在主峰,而是主峰西侧那片绿草如荫的高山牧场。十几匹无人看管的“野马”自由自在地溜达,让我们一见之下,不禁欢呼雀跃。拍马、摸马、装作与马说话等活动蓬勃开展。人与马,建设了一个短暂的和谐社会。最佳POSE奖由咚颜获得,她的马语者造型可与同名电影媲美。我建议把燕羽山改成马语山,以纪念这次难忘的交流活动。
“驴粪”的误会到此才澄清。
挥别马群,沿山脊向西,到垭口左转横切,到对面山梁,沿山梁缓缓下降,然后右转下沟,切过沟底,再延伸到对面山坡,延坡南侧等高线横切,然后翻过山脊下降。18:30,夜幕下的果树园村边,全体队员顺利着陆。那边独行叟也电话报告,已在沙塘沟安顿好。
乘着夜色走了1.5公里到柳沟,发现自己身陷农家院招牌的重围,无所适从中撞进64号院。传说中的豆腐晏摆上桌时,我们含泪思念着没能同享美餐的独行叟,以及他带走的那一袋野菜——水田芥。写到这儿,对独行叟玩失踪的真实动机,不禁有所质疑。
【有关评述】
1 、如果不出意外,按正常速度,下口-铁炉-燕羽山-柳沟一线8个小时完全可以拿下。
2、由沙塘沟做爬燕羽山的起点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马粪的起点,那或许是景而沟?
【财务记录】
北京-昌平345快:0.4元
昌平-下口小5路:3元
柳沟食宿:28元
柳沟-延庆小面:4元
延庆-北京919大站车:9.6元
合计:44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