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话:对阿混我一直心怀歉意,源于我第一次出走写作文的时候,我不慎写下了“阿混宽衣解带,携一身肥肉,跃入水中”,阿混表示他一身腱子肉,被我写成了肥肉,实在是比窦娥还冤。作文者自然从善如流,在考虑了上下文的连接之后,立即修改为“阿混宽衣解带,携一身腱子和肉,跃入水中”。但阿混的江湖地位从此受损,我自知罪孽深重,在阿混对我说“你这次再不能写我一身肥肉了!”时,我赶紧发誓,这次一定要写出阿混的正面形象。
还没进山,悟明(人名,是悟明,不是悟净,也不是悟能)就忙不迭地扯起了路边的鸡婆笋。
阿混是开题人,见识自然不同一般,对路边的鸡婆笋,那是一个不屑一顾,他大手往山里一指,说,“鸡婆笋,山里有的是!”。
斜刺里蹿出一只黑母鸡,阿混咂巴着嘴大发感慨:“这世上就数鸡肉最解毒了,黄精有毒,所以需要鸡肉来炖;粉条有毒,当然也需要鸡肉来炖。小蘑菇毒性最厉害,所以必须要用鸡肉来炖!”。
果然有学问!正当大家用崇拜的眼光望着阿混的时候,我敏锐地发现,阿混一定有医学背景。我说这话可不是瞎说,是有证据的!我亲眼看见阿混带的无纺布袋上清晰地印着“长沙市湘雅二医院”的字样。阿混将这个袋子时而提在手上,时而背在背上,但无论是提在手上还是背在背上,那些字都是舒展着的,努力让大家都看清。
对医学专家的话,我自然深信不疑。我还认为我小时候在农村一定中了非常严重的毒,症状主要表现为对食物充满了严重的甚至是病态的渴望,那时要是知道鸡肉能解毒该多好!
上得山来,山上的鸡婆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采笋的人渐入佳境。对这类笋子,为什么叫做鸡婆笋,而不是叫鸭婆笋或者是猪婆笋,大家纷纷表示了不同看法。万紫说可能是因为坡陡竹密,只有鸡婆能够钻进去,所以叫鸡婆笋。但这种说法相当程度地削减了公鸡的权利,所以没有能够取得广泛共识。然而,当一身黑衣的悟明蹲在茂密的竹林中,面对两只手都忙不过来的笋子,发出嘎嘎噶的欢笑时,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正是一只巨大的黑鸡婆吗?(其他穿黑衣服的同志们,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啊!)
笋有多种,大家各取所需。阿混尽管是采笋高手,但对笋却有清醒的认识:
“菜不养人笋和蕨,饭不养人荞和麦,肉不养人肝和血。”。阿混说。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所以采笋是个伪命题,出走客之意不在笋,而在山野之间。
早知道是个伪命题,还采什么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其实我看不见竹林中的笋子吗?),我对采茶情有独钟。
采茶、制茶、品茶,随便哪个环节,只要那么一装,就是茶文化,可是你见过笋文化吗?所以我不采笋。
林间的茶树,几乎全都处于野生状态,或生于崖畔,或立于沟边,或长于树下,或伏于茅中。
采茶者,唯@错觉、@悟明、@九歌、@晓冬和我(有这么多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唯”字有点不妥,但如果不用“唯”,又如何能够体现我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精神和风范呢?)也。
上午时光,就在采笋、采茶和采水芹菜当中快乐地度过。轻轻松松,优哉游哉。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的好人品,很不幸的在上午全部用完。
还在路餐的时候,天空就在漂着小雨。小雨时下时歇,倒也没有太影响我们的心情。
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转了几道弯,上了几座山,只见得大家来到山凹处的一片草地。草地看上去绿茵茵的,煞是爱人,草地旁边的小沟渠里,清澈的泉水流淌在青青的小草上。看到这一情景,我想起了“山下兰芽短浸溪,山间小路净无泥。”,真是美得不能再美的景象!
一脚踩下去,山间小路确实净无泥----全是泥浆!冰冷的水从鞋面上浸入鞋子里,一股寒意立即从脚趾间、脚底板往上传,经后跟,过小腿,一直通到大脑。脑袋里面立即“轰”地一声,耳朵里就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冰冻的声音。
这滋味,谁踩谁知道!
然后就是在大雨中各种钻刺蓬,哎,不说了,说多了全是泪。全长21.41公里的路程,上午只走了6公里!
雨爱秧田草同学每次出走都带了好多吃的,这次一上车就给大家发姜,在后半程大家精疲力竭的时候,给大家提供了可口的豌豆。谢谢小草同学。
正如我前面说过的,任何没有数据的出走都是耍流氓。本次出走数据如下:
行程:21.41公里
历时:09:06:48
累计爬升:约900米。
至于采回去的新鲜茶叶如何变成饮品,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