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启动之际,10人已减2人:为防止列车超员,伊宁和阿燚被拦截在站外。此刻,他俩心情一定崩溃,尤其阿燚,一直那么努力试图以实际表现摘掉“不靠谱”的标签,遭此不幸,以往努力付之东流,情何以堪?当我在清华园上车,从叶依等人口中得知阿燚遭遇,不禁一声叹息。
阿燚掉队,我们这个队伍性别比例更加失衡,男:女由2:8变为1:7,我俨然在向“云游的龙”老师看齐。如此吸引MM,自然不是因为我帅,而是课题高调宣扬“赏花”二字。
这满车游客,也是被传说中花海吸引来的。我从来没在首班S2见过这么多人,以往这个班次,乘车体验往往近乎北海道,而此时车窗外盛开的山花,则更象鲁迅笔下的上野,只是花下没有梳辫子的清国留学生,山坡上倒是有些扛着相机的摄友,与车厢内的游客对拍。或许铁路部门加强了监管,列车被热情过度的摄友逼停没有发生,我略感失望。
正点停靠八达岭时,车上乘客只剩不到1/4,好心给我让出半个屁股座位的那对小情侣也下车了。我们终于过上了人人有座位的好日子,其实也就是15分钟而已。
一下火车,延庆车站的晨风就给了只穿一件衬衫的我一个下马威,好在Y8很快就来了,车型由以前的中巴升级为空调大巴,或许是沾了冬奥会的光。
跟小球聊天太嗨差点错过二道河路口下车,停车30秒之后才突然惊觉。
1小时的公路徒步终结于莲花滩村头,穿黄马甲的农妇对我们视而不见。正在庆幸没被护林员禁行,停在路口的面包车突然开门,一个小伙子下车盘问,一位女士叮嘱我们不要放火,仅此而已。
河道里冰还没化,去年solarfe落水的渡口,现在轻松踏冰而过。
离开山谷,沿巡视高压线小道上山,按照去年的剧本,此后应该进入山花怒放的桥段:山回路转,花团锦簇,瞬间撞入眼帘,美得让人屏息20秒不好意思呼吸,然后欢呼声四起,各种赞叹,喀嚓喀嚓拍照,发朋友圈,32个赞。。。。。然而,这一切都是想象,枯黄的山坡,看不见一朵花,去年怒放的花朵,此刻都还是小小的骨朵,毫不起眼,星星点点,嵌在枝头。
我搞错时间了,至少早了一个星期,放了一个大大大鸽子,瞬间,我发现自己由一个据说还比较靠谱的人变成了大忽悠,好尴尬啊。此刻阿燚如果洞察我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感到无比释然。
我放大家鸽子的事居然貌似没有败露,仿佛队友们都忘了我在计划里写的赏花二字。没人找我要花,连早些时候扬言如果看不到花要找我算账的小球也忘了她曾发出的威胁,只问我一共有几个山头要翻,我告诉她是7个。
实际上我们少翻了一个山头,去年我们吃午饭的那个山头,是这段巡线小路的尽头,山脊另一侧没有正经路,我们是连滚带爬下去的,这次,我们没上那个山头,顺着沟绕了个弯,把它绕过去了,对去年的路线做了一个优化,勉强算做此行的成果。
路线优化并未到此为止,我们这次找到了通往庙梁废村的正确路线,要点是,翻过第二道铁丝网,在开阔地走左侧。上次走的是右侧,提前上山,那条路要钻灌木。
抵达庙梁废村之后,再犯了上次的错误,先是右偏,然后左偏,而路就在废村西北角的侧脊上,希望下次能一下子走对。
第三次路线优化出现在抵达麻地村之后,以前都是由废村向西,迂回上升到废村北侧的山脊再向西向北,这次直接由废村东侧向北翻过山脊,出侧沟就是通过长城公社的大路。
在山脊上,我发起一个赌局,赌去年被我拆除的刺网有没有恢复,赌输的请吃晚餐。这个赌局最终不了了之,因为这次修改的路线太优化了,把刺网所在地甩在身后,没有机会验证打赌结果,除非专程走过去勘察一下。
最后一次翻山,去年曾经山花烂漫的那个阳坡,跟之前我们走过的路段一样,只有满树花苞,那是我挽回信誉的最后机会,此前我一直幻想这片山坡能给点儿面子。
队友们对我人艰不拆,我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啊。面对满山花骨朵,我高声吟出一句“诗”:花儿,漫山遍野,在脑海中怒放。
叶依说,没关系,下周再走,这次花没开,是因为史努比没来。对了,史努比本来报了名,但头天下午拔了一颗智齿,医生嘱咐不能爬山,她只好退了。
满山花苞憋着不开,等着她来。叶依老师,您太高估史努比的魅力了。我宁可相信是阿燚老师的怨念在做怪,远远地在西直门给我们扎针了,说不定,本来花是开的,他一个咒语就让花缩回去了。
也不能说没赏到花:
总算在翻过最后一道梁之后,一片玉米地边,出现一棵开花的树,给我们这次赏花之行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