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二个垭口”治了   

  • 小寒 2016年3月26日

        一早按约定不到六点就起床了,出去找吃的,棍找了一家,只有炒饼,南瓜叶和好友据说在另一家找到了油饼,其他人大概都是自带的面包什么的了。

        6:30稍晚一点,车来了,略挤。我其实昨天腿已经酸了,今早不幸依旧酸痛,都说今天和昨天强度类似,出发的早,时间还是充裕的……如是做想的我自是忘了自己参加的是探路活动,前两次的顺利让我逐渐轻忽了。

        不管如何,开始还是顺利的,不过这次我很快就落后了,第一个垭口最后,山里带着我,说不用着急,跟的太急了,无氧消耗体力过大,后面就很难坚持了,他一边说着话的速度,我跟着刚刚好,当然,为了不浪费氧气,我是刚好说不出话来了……

        我最后到垭口,前面大家立刻出发,蛇说已经探路了好一会了……然而山里却站在垭口看着GPS,说好像不对。

        我跟着横切了几百米,山里飞奔着越过我,说不对,就去追前队了。一分钟后,后撤回垭口,下山的路其实是很明显的,但好像每次等我的结果都是探错了路,一路如是。

        下山路并不好走,然而在今天的行程上也算不得什么了……

        第一个垭口!顺利KO!我心里有点小轻松,今天的行程,一共两个垭口,这算?完成一半了吧?然后走了好长的沟,正磨的腿又酸了,贺兰又在一边叫嚣着下撤一边跑的飞快……到公路了。

        向左,是水头沟,在这,我们就可以愉快的下撤了……以上YY由贺兰提供,当然,他对下撤的执念也只存在于口头上,跑起来从来都是可耻的一马当先。

        至此我平路跟上都是费力了,一半是腿一直是酸的,一半是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我要再玩命跟,估计看见个坡儿就只能向后转了。前面蛇在等我们,递给了我一小袋巧克力豆,我说我有,但他执意让我吃,说我后面会走不动,我也懒得多墨迹,大口吃了。

        再走一段,反正是一路落后,就想着要不要下撤——我是认真的——然而棍在这方面从来迟钝,大抵是虽同行了四年多,他仍无法相信我其实体力熊人也熊的事实。而我的个性弱点则是意识到问题的时候还算敏锐,但总是不擅长坚持自己的意见,侥幸心理,不爱做决定或者说在决定时反应迟缓。

        不管怎样,结果是得过且过的走在最后。前面他们在等我顺便吃东西,蛇说前面要爬坡,让我把包里重的都给他,无奈我包里唯一占分量的只有水袋和头灯、糖、一件路上增减的外套、还有自重两斤多的背包本身,只好把羽绒小被子和羽绒服都给了他——重量大概两斤半——这也是我唯一能减的了。上坡,按照巧合据说有轨迹的方向走,跟着跟着,前队又停了,前面是陡坡,松土落石。蛇、山里已上去了,其他人巧合在最前,然后是南瓜叶,因为前方一动,就有落石滚下,所以只能分批爬上去,前后两节不停的喊话,蛇让我先上,棍紧跟我,这是最弱走先的策略。感觉等了好久,才轮到巧合,巧合上去了,就是我们了。

        反正就是很陡的水冲沟,抓石头,抓树枝,实在没有点就把食指扣进土里做手点,没办法,下面土太松,脚点打滑。就这么连爬带挠的上到前队的位置,下面山桃木爬到一半的时候,最前的蛇和巧合传来消息,前方不行,下!我泪奔啊!商量着看能不能不要撤,上来难,下来更难。

        不管如何,下撤,棍先下,遇到难点我就面朝山壁,向下爬,棍在下面为我找脚点,就这么施施然的下到了上来的位置,南瓜叶在等我们,一起下到下面较缓不会被落石影响的地方,看他们在吃东西,赶紧拿出来面包和糖使劲吃,我这个老落后分子吃饭的机会估计不多了。

        蛇和巧合下来的很快,据说还上演了一幕落石惊魂,把巧合吓了一跳,万幸有惊无险。

        蛇下来就催大家快走,退,重新从一条沟上升。沟口就有些纠结,需在沟的侧壁横切,只是侧壁又都是松土,到窄的地方,就得小心用手或杖或抓树打好保护再过。连接这样过了两个点,虽然安全但是慢,第三个点就有些腻了,想直接过去……结果,我就掉下去了。

        从沟边滑下三四米,滑到了沟底,有惊无险,反正巧合也一直在沟里走,索性就在沟底走了,后队一看,也下来了。后面又过一个冰雪岩壁,虽有老乡搭建的木桥,也是过的战战兢兢。刚刚滑下来,胆子又一步紧缩了。

        一路上升,但南瓜叶巧合对这条路线持怀疑态度,所以在后方找其他可能,总之,蛇、山桃木、贺兰、好友,然后是我们,终于爬到垭口了,距垭口五米高的地方,地上是软土,坡度又接近30,上升很难,正艰难的挣扎着上爬,随着蛇说……不对,没路,下撤!……我听到了我心碎的声音!

        第二次了……第二次爬到地方说下撤,我望着垭口那宽阔的天,期待奇迹能够让蛇改变心意,可惜……终不到了局。

        我的眼前出现了大大的绝望!绝望!绝望!

        他们都在我前面下去了,巧合在岔路等我们,我们三个一路向原来的岔路走去,此处落后越来越多,我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了,一路沿着脚印走,路是不难,只是心里有些沮丧了。快到的时候,巧合先走了,再走一会,我甚至能听到前方的喊叫声,只是这时候路也越来越难走了,坡倒不是很大,但土是松的,路还有点宽,又是两边都没有抓处。然而,这段明显不是正餐,只是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最后一段上升,不堪回首,如果我体力最好时,这段路会不会如此之难,已不得而知。不过,这种陡峭又经常找不到点又滑的路,无论如何也不容易攻克的。

        出发前,蛇说过有一段难走的路线,他举的例子是西大销魂坡,销魂坡走过数次,并不觉得有多难,但是这个……第一次错路的攀爬,还有点像以前爬过的龙门涧到椴木沟的一个陡坡,而这个,各种抱石头,扣手点,够不着也要够的够树枝。爬到一半,听见小蛇在叫我们了,只闻声不见人,不过这一段急也没用,上升根本没办法连贯起来,一步一停,有一个点实在够不到,棍在下面托着我才上去了……当时真的感觉不行了,这里就是上不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上,现在下都下不去了。终于看见了小蛇,然后又不知道多久才爬到了这十米,然后还是一步一蹭的爬上了垭口,大家都在等我呢。我直接坐在地上,大家都在鼓励我,说女生走到这很不容易……估计是怕我即身体P了以后,精神再P了。

        蛇张罗着抢来贺兰的能量棒,递给我迷你的一盒果汁,让我一起吃掉。第一次吃传说中神奇的能量棒,感觉就是巧克力牛轧糖。大家很NICE的等我吃完,出发了,蛇在前面探路,要求我不能走在最后,南瓜叶和山桃木两位老大哥主动担当起收队,跟在了我们后面。

        最前是蛇贺兰巧合山里,好友和我们一起。上行开始走山脊,然后,山脊变成了刃脊,走一段就有个两三米的攀爬点,我叫住好友,让他在前面看着点我,他一开始总想帮我,我告诉他不是用拉我,而是给我壮胆,告诉我点。恐高作用下,我理性直线下降。

        在一个上升点,我上来了,却不敢站直,喊好友拉了我一把,刚站起来,前面已登顶的前队说,前路不通,退……

        我心里发苦,无奈,退,山脊上还好,有一段横切崖壁才算触了我的死穴。扶着岩壁蹭,脚下是悬崖,本来已经有些腿软了,偏偏在一个地方左手上抓的一丛至少四棵灌木全断了,我身子轻微晃了一下,还好,右手死抓着岩石,脚下也是稳的……

        可就这一下,我的腿开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了,棍在下面接应我,然而这么窄的岩壁他有很多地方还必须让出位置让我能够移动,多亏我后面的贺兰每在我抖的不能行动的时候按住我的背,让我安心一些,帮我度过了这短短的几米……   

        好友昨天就发现我有一点恐高,我说我一般性恐高,属于心理问题,最怕的就是断崖。

        总之,这次活动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熵的累积,从出发开始,就在酝酿着种种错误与不合适,我必将出现状况,不在这个点,就在那个点,假设它能够完全无问题的完成,才是一个小概率的事件。

        下降中,开始是绕过一个一个的一两米的小断崖,然后就开始向左横切下坡,开始还是普通的林子与三十度的陡坡,越向下就变的越滑,环境变了,但人没有反馈到这种改变,于是就频频的摔起跤来,我摔,棍摔,巧合也摔,目之所见,皆摔……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摔了个狠的。左腿在下,向前滑倒,右腿在上没摔下去,别在上面,摔成了一个之字,我就听到自己的膝盖啪的一声,疼的我大叫起来,连叫了几声以后觉得没疼到骨头,就赶紧大叫没事,就这样一边叫疼一边叫没事,据后来的意见反馈,是后面的山里快吓出心脏病,前面的小蛇出离愤怒了……这个,因为我一贯是一惊一乍模式,野外又从来没受过什么伤,此次确实让我受惊不小,这个惯用的信号系统以后还需要重新进行系统编程以解决惨叫模式的问题。

        不管怎样,我是摔疼了,因为扭伤我一贯的策略都是第一时间休养,所以我就沿着坡向下滑,滑到蛇那里,蛇问了我没事,让我站起来走,我站起来后又没两步又摔了,太滑了!

        向下走了一段,前面反复探路说不能在下了,下方十几米就是断崖,大家要横切绕过断崖。小心翼翼的切,我是一听到断崖就心脏骤紧的,所以步步都拽着树枝打着保护,前面最危险的地方是一个水冲沟,地面非常滑,又有两米无树枝保护,一旦滑倒就可能直接滑下断崖……

        在这里,发现贺兰下的太快,已经一个人下到了队伍的下方,山里越过了我们,开始衔接前方,一路为我们指路……横切,不停的横切,横切路难吗?以前所谓最难的横切,无非就是草坷会让脚腕很别扭,深雪需要游泳。可这个坡上的横切,是我以前闻所未闻的,下面是冻土,冻土上是一层薄薄的泥和落叶,加上坡度在三十度以上,完全的滑不留脚,脚一踩必滑,上层太软,下层太硬,登山杖也根本没办法固定。只能按棍说的,找树根落脚,脚上踩不到树根就抓住树枝保持平衡,而这样又容易钻到树丛里。就这样,一路如藤般紧缠着树横切,太阳越来越西,中午时跑的快的还想着赶2:30的车,现在,4:30的末班也成了泡影。无尽的横切,一直没有下降,如果天黑前找不到绕过断崖的路,我们是不是就要面临着露宿的危机?……

        就我们两个,在最后,前面的山里一直时不时的喊一下接应着我们,他衔接着我们和中队,前面的人,已经听不到了,应该是飞奔着去探路了。棍比较担心前面的贺兰,我则在坚持着,前面一直在给我们指路,我只要看着脚下的路就好,而前队在这样的路况下,在前面探路,可以想见必然是危机四伏的,在这个队伍里,我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很无能为力……

        不管多慢,一步一步,走到了一个地方,山里在等我们,说可以下了,于是斜着切了下去,棍说树变稀了,也许快要找到路了,可又过了很久,终于,据说大概已经绕过了断崖,我的水袋里没水了,可不安全的时候没办法,就一直忍着,直到听到了巧合的声音,隐约已经找到了路,他们回来找手机了。在水袋里灌上大概300ML的水,继续下行,就遇到了巧合、小蛇,五个人下行没一会,就看到了路,大马路!第一次跟蛇走,游记里吐糟的大马路,后来被南瓜叶笑我吐糟的大马路,总之,是路,即接近7个小时没有路以后,我们终于找到路了!

        路很短,当走在最前的巧合说到沟底了时,我欢呼起来。

        出沟的路,大家走的都不算快,但一切都轻松下来了,很快,又见到了南瓜叶和好友,山桃木和贺兰在最前,先去大石窑找车去了。出沟,沟里是一个水泥池,在往前,出现了一个矿房,山里去要点水喝,他一路和我们喊话,嗓子都冒烟了。蛇则和矿上的人聊天,打听到一公里外的古子坊有车,于是他把包交给棍,跑着去村里找车去了。

        巧合和好友在前面一点,已经奔大石窑去了,我们几个,南瓜叶,山里,我和小棍,就坐在公路上,一边前后联系,一边聊天。

        7:00多一点,蛇找来车接到我们,一路接上巧合好友、贺兰山桃木,大家终于又汇合在一起了。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几年没有上山,回来后也一直带着孩子亲子扎营,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爬山了。虽然说着坑小蛇来,但第一次明显过于轻松,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认识到了蛇不是好坑的,凡坑他者,必先被他坑的不浅……队伍里的每一个人,山里,巧合,好友,南瓜叶,山桃木,贺兰,小蛇,小棍,都给过我他们的帮助、鼓励与支持,能和这一队人同行两天,是我很开心的事。这一次,我不想反省我的失误,因为它是多么的显而易见,我也不想把溢美之词表达给同行的人,因为当一路走完,这些对我们都是多么的不重要。只希望山高水长,还能更多的相遇,在山上。。。


  • 小寒
    @受伤小蛇 嘿嘿,你来来回回不知道多跑多少趟了,还得管都对啊!要求太高了吧。你打摆子的路我肯定更惨了。
    @西山老农 嗯嗯,两段半攀爬以为够难了,没想到横切也能有困难点。
    @贺兰月明 …怪不得那么大方送我了,得请我吃饭,赔偿精神损失。。。
    @南瓜叶 嗯嗯,我们比你们晚一点,也是只有开水,不过我让老板给我做了个煎蛋,怕能量不够。你们的油饼,一定很香,那天想想就流口水。
    2016年3月28日
  • 南瓜叶
    炒饼那家我也去过,老板自己在整理东西,我没好意思敲门(没看出是卖早餐的)。再向西闻到油炸的味道,看见烟筒冒烟不担心敲错门,老板一个人在忙活,门确实是被敲开的。昨天有人预订了油饼,要的早才提前准备的。平常也是七点生火,稀粥还没顾上熬,只能喝碗白开水。
    2016年3月28日
  • 贺兰月明
    其实我那根能量棒已经过期一年了
    2016年3月28日
  • 西山老农
    真够难走的!
    2016年3月27日
  • 受伤小蛇
    第二次你跟我上来再下去就好了,我的失误。不过到垭口的那段十几米的小横切我都是上下为难,左右打了半天摆子才过去的,非常非常难走,所以没敢让你过来,而且好不容易过来又要下去,估计你也接受不了。实际那里下去很好走的。
    2016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