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哥打巴鲁市内课题跟我之前开过的长沙市内访古题本质一样，殊无二致。

        几年前我写过一篇小文，题为“哥城追燕录”，以志哥城观感。

        哥打巴鲁是前吉兰丹王国都城，地道的马来古城，离吉隆坡约1小时飞机航程，如果乘大巴，无论是到吉隆坡还是马六甲、槟城，都需要一个通宵。在地理上，哥打巴鲁位于马来西北部，与泰国南部接壤，当地人都知道泰国南部的伊斯兰分离主义分子动不动就越境跑到哥打巴鲁境内，投入“伊斯兰兄弟”的怀抱，泰国军警还拿他们没辙。作为驰名远近的“燕城”，哥打巴鲁的燕子真是蔚为壮观，几乎每一座上了一定高度的楼房顶上、屋脊上都筑有燕巢，每条大街小巷都有燕群嘎呀飞过，每一处你信步经过的僻静小巷都可能有几只燕子在觅食小憩。

        还在从瓜拉勿述码头到哥打巴鲁市区的639路公交车上，我就打了电话给哥城本地的华人朋友龙先生。龙生祖籍海南，世居哥城，育有一子一女，是个古道热肠的中年汉子，2011年我第一次到马来、到哥城时，即得龙生热情接待，此番再访哥城，我自然很想见见龙生。

       公交车到达哥城中央车站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经征询大家的意见，决定按原课题计划线路反走，即从唐人街的“东来顺”开始，走向各处节点和吉兰丹河边。我带着大家走向唐人街，一位约摸五十来岁的当地华人跟我们并行，于是攀谈起来。他刻意提醒说当地马来人与华人关系比较微妙，看似一团和气，其实暗地里有些紧张，并且建议我们“低调”。

        马来西亚是伊斯兰教国家没错，但依我数次访马的感觉来看，马来人似乎还不至于以当地华人或外来中国人为敌。我只是提醒同行的七千只“鸭子”们注意一下穆斯林对当地女性的法统要求，说话莫高声，莫过度当众嬉闹，其它的，也没怎么拘谨。

        在唐人街一家华人美食广场吃过些小食，又在“东来顺”吃了招牌肉骨茶。龙先生电话中确知我到了唐人街，就带着他家公子一起来看我。第一次来哥城时，小龙还很小，现在长高了不少，只是有些拘谨，话少，并且似乎总是有点不满于他父亲跟我交谈时时不时拿他说事，不过看上去跟咱们中国国内的同龄少年也差不多。得开始课题了，我跟龙生父子暂时告辞，要龙生送孩子先回家，就带着伙伴们开始哥城游走。

        日头颇有些毒。先后经过吉兰丹国王王宫和寝宫，都未进去。穿过街道时，十字路口的司机们友善地挥手示意我们队伍先过。我熟门熟路地带着大家到了吉兰丹河边，三言两语地说着古吉兰丹故事，之后就在河边的“东方”餐厅坐下来休息，一边吹空调喝冰咖啡，一边用那里的wifi看着手机新闻。

        小坐片刻后，继续上路，走到中央车站，准备带大家乘公交车赶去机场。龙生执意要来送行，正如他4年前那个凌晨5点执意要来中央车站接我所乘的吉隆坡至哥打巴鲁夜行大巴。几年来他似乎又老些了，只是一样热情和温良。隔着车窗对龙生挥着手，我心里暗问自己——我还会来哥城追燕么？我还有机会再见这些古道热肠的龙兄么？

        燕舞在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