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骡拐
上周六33°的长沙开有4个题,看着都觉得这势头很火爆。平时周末一概与我无关,现在能报就赶紧报了。在报名不周山的题之后,阿混的近边小山题,老四的豪华军团163题,武大狼的姐姐妹妹题纷纷出炉。相比之下,不周山的题是强度最大的。尽管如此,没特殊原因,我是不会退报这个再转报另一个的(以后会不会这样有骨气或是轴就不知道了嘿)!
此题是社长候选人之一的不周山,在社长选举结果出来之前开的题,结果他以一票的优势当选了!话说我得趁机“摸骡拐”,哈哈(濒临消失的老长沙话,听海这么说的时候,我竟然听不懂……)。
拖延症
出走头天晚上,还是有点担心,膝盖略有不适感,怕一走就走残了;高温出走时中过暑,不会又中暑吧。预报说“33°,有阵雨”,所以高温是没差的,阵雨来不来就只能看人品了。我能做的就是不熬夜,早点睡,养好精神好出走。
出走当天早上6:27,闹钟响了足有2分钟才把我从梦里拉出来。那个梦不大愉快——我们需要拿块木板坐着滑下旋转楼梯,本来就任务艰难,轮到我时,我那些青春年少的初中同学们站在边上干扰我——还好醒了。
集合点在北站,这第二次到北站,还是因为出走。7:26下车就给开题人打电话,确认集合点是在站里面。再添个午餐口粮,7:30准时出现在大伙面前。踩点是个技术活,早上公交车一般是1-2分钟一个站点,再算上候车以及其他时耗,就是路上要损耗的时间了。我已经能踩点踩到不心慌了,这能治好拖延症吗?
武大狼
站里武大狼的队伍也在,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出走第6次,发现课题中有1/2的社友是我认识或熟悉的,只有1/4是不能一下认出来的。同样,刚见面,大哥、自在鱼,还有另一个队的姑娘都说跟我走过,这是比一见如故还过分的感情啊,哈哈~ 等了好一阵,以为还在等人,结果是我们都在等中巴。
不周山抱着一袋红牛,安静地站在车边,不言语也无表情。红牛渐渐被大狼带领的娘子军卷入囊中,抢在那之前,我拿了一罐,以备不时之需。
两队凑一块儿上一个车,8:12出发,比预计的晚了30分钟。金钱和春天的阳光运气还是不错的,她们此前不幸把钥匙锁车里了,七弄八弄准备开车来追我们时,发现我们的车还在站里,于是赶在最后一刻上车出发。
一路上因为有武大狼在,所以特别热闹。他以过来人的经验教明天更美好怎样追女孩,那些歪门谬理案例引得众人狂笑不已,自在鱼代表女性表示“看似歪招,实则行之有效”。课程还没上完,“讲师”武大狼的队伍在杨桥下车了,讲师明显比学生要恋恋不舍。
自在鱼
这次尝试用了一下软件“益动”,知道我们沿着X055/056的道往北走进入汨罗。以为是X是乡镇公路,刚查才知道是县道。涉及到GPS定位的软件,因太费电,不想用了。
大约9:30,下车就是明晃晃的大太阳,出门前看到的东边一片乌云,看来是没法转化成雨了。
不周山领头,走得并不快,心里暗喜这完全是我的节奏啊。后来穿田过菜地,远远的屋檐下农妇们对我们喊话说走错了。怎么看都没路啊,只有一片绿色灌木丛,迷茫中岳麓山人拨开一条小径,一群人消失在绿色中。
渐行渐上,快速行进了半个小时,大咖们说休息一下,之后没什么树荫地儿了。稍稍缓口气,我跟着自在鱼先走了。第一次出走就意识到,跟大咖走,一定得抢在起跑线上。开始时没咬住,须臾之间,就是好几米的差距,这个差距又会在瞬间被拉大,越来越大,无穷大……还得有笨鸟先飞的“鸟神”,和龟兔赛跑的“龟神”。大咖休息5分钟,我休息1分钟,然后缓速前进,不至于等他们发力的时候,自己那么被动。
相较于不周山、岳麓山人的名声在外,自在鱼是低调得多的大咖。出走多,冒泡少,江湖不闻其传说,功夫却很厉害。笨鸟先飞小分队紧跟在她身后,来到了一面白壁样的山前,这就是传说中的鹅形山了,山坡小道处已没有路,我们原地休整,等着大咖们来开路。此时大家的衣服已经汗湿,裤头也被浸湿。
彼岸花
10:30山人拿着柴刀走前开路。这条路是域名大会时很多人走过的一条路,当时看照片只记得满山树枝被火烧过,社友们在雨雾中行走,看起来很舒服。而现在除了那些碳化的树枝提醒这是同一条路,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茅草郁郁葱葱2米多高,密密实实挡住了去路。太阳当头晒,茅草叶片如薄刃,擦身而过,似能听到皮肤被划开的声音。山人的刀一挥一落,声音全不似渔夫砍硬柴的那种。再脚踏,身淌,一步一停,路是这样开出来的。我们紧跟在山人身后,也一步一停,像等待进攻植物的僵尸,此时应该上个雪车,直接压倒冰封行进途中的植物,直捣老巢,吃掉大脑,爽!…… 数米之后,大麻石块出现,上升陡峭,只能手脚并用,随后又是茅草阵伴着荆棘丛。山人的衣裤湿得像从水里刚捞起来的,透着水,贴着身,看着都替他难受。正纳闷怎么变成山人开道,开题人呢?只听下面的人大喊,谁有藿香正气水,老不中暑啦!因坡陡草深,完全看不见下面。这是什么情况,老不还没开始怎么就中暑了呢?
11:00,穿过茫茫茅草,到达半山坡的位置,看远处的山峦,云朵,底下的丘陵,村庄,农田,马路,池塘,芸芸众生,与我们何干,我们在这儿干嘛啊?!感怀之后,继续在茅草阵里蜗牛般穿行。就这么一步一停地走,人也给耗得疲累不堪了,胳膊还不时地泛着痒。想起了电影《红高粱》里奶奶巩俐和轿夫爷爷姜文躺倒的玉米地……画面很美,他们不痒吗?想起了电影《挪威的森林》里男主角渡边去疗养院看抑郁的女主角直子,两人漫步的满坡的绿草丛……画面很美,他们不痒吗?
11:10,麻石古道渐渐露出来了。山人开路太辛苦了,自在鱼唤跟随接过山人的刀,披荆斩棘。燕尾蝶指给我看一种花,红色细须弯曲成一朵,说叫曼陀罗,有毒。再看我脚边就有一朵,还未完全绽放,以为旁边的是它的枝叶,仔细拨开一看,就一根光杆上面撑着一朵花。阿混的报告里提到了彼岸花,原来就是这种。“典称见此花者,恶自去除”;“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生生相错,世世永不相见。”那是先有花还是先有叶呢?彼岸花的名字很文艺飘渺,但因“走向死亡国度的人,就是踏着这凄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狱”,所以还是叫它的学名踏实:红花石蒜,多接地气。
燕尾蝶
11:50,终于穿越完所有的茅草,只剩下最后一个隐匿着古道的山脊。这坡看似难度不大,却因前面体力耗费厉害,走得都踉跄了。燕尾蝶体力胜于我,却陪在我身边跟着我的节奏走,这种陪伴就是莫大的鼓舞。这段路,看似没有尽头,只有不断地上升。如人生,没人能帮你走完,不管多么艰难,都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尤其,这还是自己选择的路。走不动了歇一下,但不敢歇太久,稍微缓了就继续走,我想自己的模样就跟没敌军追赶但长征了很久很久行将倒毙的红军一样吧。
12:00,觉得熬不完的路终于走完,到鹅形山顶了!停下来把东西放下,才发现尽管套上了denn给我的魔术头巾,手臂上都是新鲜的红疙瘩,痒得挠心,狠抓了两把,赶紧拿燕尾蝶的风油精涂上,过几秒钟,就体会到火烧火燎的抓狂感了。本以为自己这算是严重的,结果山人把裤脚一撩,上衣一脱,哎呀妈呀满满的都是红疹,白肉全部变红肉。阿弥托福,大咖长坨都更加生猛呀。反观自在鱼和山地步行者,俩人都是短袖半截裤,一点问题没有。皮肤的野外适应能力差异性,这应该是个不错的研究命题。
巢娭毑
12:06,终于吃上了大哥的西瓜,这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瓜。有大哥,就有西瓜,这是个信仰。大哥清甜的西瓜把前面的艰难行走都给弱化掉了。两块西瓜下肚,大家都没有要进餐的意思。虽然也没感觉到饿,但我知道饭不是等饿了才吃的。下一站是高华亭,距离此处40分钟的路程,不补充能量,怎么走下面的路。吃了几颗葡萄,2个蒸熟的小紫薯,还有跟随的一片面包,大哥看我吃得太干,分给我一碗红豆绿豆粥,特受照顾;之后不周山又拿出了巢娭毑月饼,分了半个,第一次吃,味道是很好的。尤其不周山描述称刚出炉的,还是热的,真不错。于是边吃边咽口水。数数还是吃了不少东西,早上添的口粮,还没动,红牛,也没动。
12:45,休息好了后继续走下午场。满道的牛屎,橘子的清香,还有比大拇指粗很多的铁甲牛,无不勾起我对童年的回忆。在下坡一处农家的泉眼边大家取了泉水,因取水有先后,在我意识到之前,先头部队就走了。岳麓山人先走了,开题人还在。在一处三岔路口,跟着开题人走啊走,上了个长坡,又折返,这个我是真没有心理准备啊。比我们慢几步的明天会更好问,你们怎么知道走错了呢?嗯,因为坡的尽头就是别人家里……
左宗棠
一路赶啊一路追,开题人突然说,这就是高华亭。哈,第一次到高华亭,竟差点跟它擦肩而过。亭子外面左右各放立着两捆竹子,所以并不明显。亭柱上的刻字说以前左宗棠的爷爷在这里设过义茶亭。在湖南,曾国藩的名头似乎比左宗棠要响,原因之一是曾国藩老家离长沙更近(嘿嘿,本人瞎猜)。曾经高中语文老师说唐浩明花了十年时间写下《曾国藩》,我想他下一个会不会刚好就写左宗棠呢,结果一查,跳出来的是一个美国人写的《左宗棠传》,以后可以一读。
在亭子里歇了歇,听不周山讲了早年间长沙分社的一个跟火有关的故事,较真往往使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身上的坨还在作怪,这次试了下金钱和春天的阳光从台湾带来的一种药膏,没啥感觉,但好像是能消肿的。继续往前赶路,不久听到身后有人叫我回头,我懵懂,心想今天没人拍照啊,回什么头啊;“看上面”。啊,一个大石头上刻着“天地正气”四个猩红大字,署名左宗棠,闷头走路是看不到的。谢谢左宗棠,谢谢不周山,在千辛万苦之后在这样的山里看到这样的字,觉得浑身充满了正气,正能量啊!
不周山
在继续追赶前队的路上,差点又跟不周山走错一条路,大哥及时提醒,我们才上了正道。走啊走啊,终于有人在前面叫我了。先锋部队坐在一户民居前等我们,他们想必歇了十几分钟了,我们刚坐下没几分钟,他们就想走了。走就走,我已经打定主意,这下要跟紧山人他们了。不周山今天明显不在状态,仔细一问,才知道是被两个肉包子给放倒了,一世英名啊,毁在两包子上。
不周山的英名流传甚远,就不表了。但其名字的由来,还是可以说一说的。00后爱看的《古剑奇谭》第一集开始就引用到了这个——“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出自《山海经·大荒西经》)——随即恍然大悟,不周山的ID名是这样来的啊!相传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但不周山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
因不周山“一世英名已毁”,我弃暗投明紧跟山人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在我们快到山间的一户农家前,山人接到问路电话,开题人不知又把后队带到哪条道上去了,哈哈,后队意味着更多的磨炼啊。
放蛇人
路遇一个娭毑,坐在拖拉机大道的坡上,旁边一个长方形笼子,里有一只肥小鸡还是肥鹌鹑,还有米槽,跟养宠物一样。问娭毑这是干嘛,娭毑说“放蛇”,后来不知谁解释是等孙子“放学”,呃,哪儿跟哪儿呀。我们走的时候,娭毑拎着笼子往道旁的林子里去了。
谜底不久就揭开了。山人带我们到最高的一户农家歇脚,一边等后队。刚进屋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清秀的小伙子勾着个铁笼,跟娭毑用的那个一样。笼子里没有鸟,只有一条偌大的黑底黄斑蛇,弯着身子在探寻出路。小伙子说这叫黄蛇,无毒,刚捕到的。我问是不是有只鸟,他指了指蛇腹部略微鼓起的位置,说鸟在这儿。原来娭毑是职业捕蛇人。这种野生蛇,两斤重的卖给饭店,可以卖200块钱。小伙子是娭毑的孙子,放暑假在家,倒是个捕蛇能手,比娭毑厉害。
一个人
人齐了之后,开始下山。这次不周山回到了领头的位置,他、山人、自在鱼、燕尾蝶和跟随,几个人依次飞速下山。山地步行者走着走着到我后面去了,他珍藏了10年的鞋子开胶了,经验说明,束之高阁是最坏东西的,常用反而不容易坏。
这条路又窄又多弯,我小心专注于自己的脚下,完全没法看先锋部队的落脚点和步子。追啊赶啊,我完全望尘莫及。这样不知不觉,我就一个人了。不知走了多长的一段路,我反思着,一起出走这么多人,我也能走成一个人的队伍?!后来在一个岔路口,不周山怕后队走错,特意摆上树枝做指示箭头,还觉不够,直接坐下来等。我笑他一恢复就脚下生灰起跑了,他说还没恢复呢,发虚想吐,强忍着没吐出来……如此虚弱,还这么厉害,要是正常情况下,那得多快啊。
在这儿,我没跟老不一块儿等,而是心系前方继续赶路。今天让新社长请吃饭是不现实的,我得早点赶回去,请家人吃饭。又过了一会儿,denn一路小跑呼啸而过,他是从最后一路赶超上来的,不服气自在鱼和燕尾蝶两个伟大的女人比他快。这样,快的我跟不上,慢的我不愿等,注定一个人啊!再后来,大哥跟上来了,我们一起走。路过碧幽幽的茶亭水库,山人终于可以痛快地泡水里了。最后的乡镇公路走完,跟先抵达的自在鱼、燕尾蝶、跟随、denn一起踏上5:12回城的中巴。
不痒了
回来老爸一见到我,就看到我脖子上一片的坨,一阵不可思议。我赶紧安慰,说不碍事。晚饭后又跟家人一块儿逛超市,腿脚实在想休息了。当天晚上奇痒无比,洗澡时才发现腿上腰上也有坨。第一次痒得睡不着觉,睡着了还在抓啊挠的,难受至极。
次日皮肤脆弱似惊弓之鸟,吹点风痒,手上掉根头发也痒,看着惨不忍睹红坨如星星般密布的手,更痒!白天出门恨不得穿上长袖,火心烦躁地过了一天,晚上带同学几个去爬岳麓山,二里半小道上去,出了一身汗,回来洗个澡,似乎好多了。想必是把毒给逼出来了,能安然入睡了。
第三天,坨的嚣张气焰灭了很多,痒的时候,我拿平面多齿梳挠痒,或者直接按摩揉坨,能做到不弄破皮肤求痛感了。
第四天,长坨的地方只剩下小红点点,挠它也没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气势。
这次的题,过程和结果都这么地印象深刻,煎熬到了一个新境界,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谢谢一起走一起痒的社友们!
-------------------------
出走前
课题中经常看到鹅形山,高家坊,茶亭这些词,不去走的话,这些词将永远只存在于出走地名中。有的题地域显示是“长沙-岳阳”,而这个题是长沙。
于是百度了一下:
1、鹅形山,位于省会长沙市以北,湘阴县东南部与望城县、汨罗市交界处玉华乡(所以行政划属于岳阳市湘阴县吧。)山的形状像鹅,海拔500多,2012年道士甘罗在此建有华光道观。已建成湖南省省级森林公园。
2、另搜到2个人,一个伟大,一个有点意思。没想到我省人体器官捐献如此地少;没想到官场上有那样清白的人。
6月24日下午,在岳阳市红十字协会工作人员的全程监控下,来自湘阴县文星镇的32岁美丽女孩周艳在岳阳市一人民医院成功实施了人体器官捐献手术,完成了她“要让自己的生命继续延续”的遗愿 ,成为该县第2例、我省第187例公民逝世后人体器官捐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