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我父母和史努比的一再劝说,我没有穿秋裤就出了门。345快车没有开空调,我以为本来就没空调,直后悔自己太抠门没坐833,后来到昌平北站与老独见面才知道345快也是空调车,不开空调是司机为省油。
我差一点漏了大怯。因为两年前是昌平东关乘的32路,我想当然地再次把集合地点定在昌平东关。5点钟突然醒来,枕边的手机在闪,打开屏幕,看到社长2点多发来的微博,说查了8684,32路是北站发车,不经过昌平东关。急忙群发短信,修改集合地点,在指导换车时,又错误地把南大街到北站的乘车路线写成1路,实际上1路也改线了。
这个错误没有导致严重的后果,伙伴们灵活地对待了我的指令,没有死找1路,而是或者乘51路或者步行抵达,哦,还有5个人是自驾来的,驾的社长的车,不知这么说合不合语法,会不会误导美国朋友Dr.Williams的中文,他的中文名字叫丁山。如果没记错,我社有过三位现形的非华裔成员(悄悄注册而未现身的不可考):日籍人士killer,中国通,在天朝多年,50岁生日那天与我同行,也是来的望宝川;美籍mm Chickbone,音乐家,与社长一起走过松篷寺,与老独一起走过青水尖;第三位就是这位丁山,考古学家,抹茶控的夫君,已经走过清水河课题。作为一个跨宇宙组织,出走社的种族成份越丰富越好,遗憾的是还没有外星人(当然,如果斯诺登的说法可信,可能已经有外星人化身为地球人潜入我社了)。
9:40,32路准时发车,以我社温良恭俭让的美德,在蜂拥上车的竞争中自然完美落败,都没拣到座儿,不过站着也累不着,人塞得满,想倒都倒不了。这样的环境容易滋生浮躁和暴力,我不止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目击冲突了,这次也很符合规律,三位女士帖身肉博还是头一次碰到,一位中年大嫂VS一对年青的姐妹,就在我身边。本不乐意介入的我,因距离的关系,不得不与另外两位大哥一起承担了维稳的使命。你别说,推来搡去的,还挺健身的。女士们终于停战之后,拉架的两位大哥中的一位因为莫名挨了一脚又抱怨起来,几乎与另一位大哥再起冲突,我急忙插科打诨替三位女士向其道歉,才化解了矛盾。
在望宝川下车之后,独行叟说这三个女的在国际友人面前给中国人丢脸了。我很不以为然,本来打架的,因为国际友人在场就不打了,太虚伪了嘛,何况,这也跟中国人的形象没啥关系,这仨女的又不是形象大使。从一同下车的村民大姐口中,我们得知望宝川村名来自一个捡到宝贝藏在歪脖树下忘了具体地点找不回来的家伙,他的智商和设备显示没法跟绝命毒师Mr. White相比,人家埋在沙漠里的6千万美元就记住了坐标嘛。
说起绝命毒师,我们又来了精神,开始胡思乱想,畅想一番把出走社改造成制毒贩毒集团的可能性:以社长为CEO,以南瓜叶为技术负责人,以老独为产品代言,以耕园为生产基地,以出走课题作为分发渠道。。。。
10:30 一大会址。那棵大松树愈发枝繁叶茂,把整个小庙和庙前平台都笼罩了。小庙的对联是新写的,书法很糟糕,还假装有学问地玩了点文字游戏,比如左右各一个日组成的字、四个日组的字,三个月组成的字,四个月组成的字,你不认识吧,我也不认识,害得我连左右各一个月组成的字也不认识了。这当成美国人的面让我们漏怯,安的什么心啊。第一次来一大会址的家伙们不同组合着照相,老独逮着机会跟丁山合了个影,美得合不拢嘴。
11:00 海子村。我又带他们去参观了小庙和戏台。小庙叫九圣寺。上次我们来这里是九个人。我骗他们说,寺名是纪念我们上次九个人的。他们都不信。海子村与上次相比有两个变化:一个是村口一面墙上新添了一长幅壁画,对海子村进行了全景式描绘,包括背后的银山、九圣寺、戏台,寺前还有一堆穿着古装摇头晃脑吹奏乐器的人,不知是表现的啥典故。壁画采用了某种特别的颜料,虽然是中国画,但出来一种3D效果;另一个变化是村外的豪华牌坊不见了,原因不详,要么是被车撞坏了,要么是质量不佳风化严重有碍观瞻不得不拆除。
安四路两侧增加了不少建筑:路西两幢西式会所,院子里养着火鸡;路东一个院落,门口写着花果山村某某厂。“小涌谷会馆”的路标没有了,以致于我们最初怀疑走错了路,退回来沿安四路又南行了200米,又折回来。我边走边预测小涌谷会馆已经倒闭,后来果然应验。大门紧闭,院子里有狗在叫。我们只能在路对面的高坡上俯瞰一下人去楼空的会馆。晚上带把吉它到门口唱唱荒城之月一定很应景。
12:00翻过海子和百合之间的垭口,该吃午餐了。一坐下,丁山就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短袖T-Shirt,这也太夸张了吧,知道你们洋人身体素质好,但也要照顾一下我们东方人的面子嘛。老独又乐颠颠地跑去合了个影,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抢在别人之前说“我就是崇洋媚外”。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也不想低调了,于是欣然自曝了带路党的身份,并当场口述一篇政治幻想小说,大胆描述了某党受“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累自HIGH而亡的情节。。。树影建议我将本次结题报告题为《我为美军带路》,我觉得未必非是美军,对吧。
13:00 百合村。这次重点是探访普门寺。上次还在建设中的二期工程已然完工。东侧为燕北文竹书院,西侧为大讲堂。院中极安静,除我们之外,只有一位守寺的大叔。大叔自称来自山东临沂,寺中的僧人已外出云游,不知去向。文竹书院的主人是村中隐居20年的山东烟台人士、书画家赵文竹,书院外墙上的书画均为赵氏作品,据独行叟鉴定,水平很高。普门寺及书院是北大某李姓教师牵头修建的,出资者为北大房地产总裁班的学员,大讲堂是李氏为总裁们讲授国学之所。资本+宗教+国学,很有趣的混搭。
经村中一位大哥的指点,我们沿村西一条机耕道进北沟,瞄准村背后山梁上最矮的一个垭口。路线毫无悬念,闭着眼睛跟着走就成。垭口处又是一座山神庙,又是一棵大松树。癸嫂和云手不约而同地以为我们又回到一大会址了。当然不是,这座庙还很新,里面没有壁画,而是一块黑色花岗岩,上面刻着一幅画,山神和他的宠物—一头老虎。
下山的路比较迂回,地面是花岗岩风化的碎屑,很松软减震,特别适合下降,我们走得那么快,我的膝盖到现在都没疼过。山脚下是一片栗子园。遇到一些诡异的东西:一个用石块码成的石堆:一个用石板搭成的小屋、一面开放,里面供着一件衣服,外面还挂着红布;几棵树上挂着旧衣服,其中一件是保安制服。较高的树上插着铁钎,是爬树用的。
为了少绕一点路,我们又翻了一道小梁。一个树洞引爆童心,各种极幼稚的摆拍。冰河伴我们走到公路,通往怀柔方向的高架公路已经筑好,尚未通车。
九渡河镇,南瓜叶说31和32都改线了,不到镇政府。我猜可能是利益冲突,毕竟是昌平的车,被排挤也是自然。走到安四路和怀九路交叉口,看到了一辆32路,此时是15:22,车上的司机说16:00发车。平时是半小时一趟,现在过年期间,班次减半。
癸嫂在车站后面发现一个农家菜馆,外表不起眼,但门帘背后别有洞天,里面是一个被阳光板罩住的大院,温暖如春,宾客盈门,饭香扑鼻。。。某人对抹茶控说,你们干脆在这里举行婚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