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山丘 虽然已白了头
南瓜叶十一月三十日出走潭柘寺-耕园-圈门的课题,甚合我意,便与七杯茶、流浪的牛和流浪的记忆一起相约报了名。就此开始了我的第三次,也是毕业出走。
凌晨4:50,寒浸明月,灿星如豆。洗漱完毕,收拾行装,动身出发。流浪的牛操心费力,辗转接齐了我们仨。在高涿界的陈各庄附近,遇见一辆疑似醉驾自行撞在施工土方上的轿车。流浪的牛担心车上之人伤重救治不及,念叨着不以善小而不为,坚持打电话通知了警方。真不愧为菩萨心肠的牛大善人!
一路无话,直奔山门。在将近景区两三公里的地方吃了早点,品相和味道却不敢恭维。流浪的牛,总不忘对我俩近乎白头翁的模样调侃一番。呵呵,老夫聊发少年狂,鬓微霜,又何妨?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三分钟,缎子带着几位女生先行出发,仅留下南瓜叶在潭柘寺等候我们几个。见面寒暄几句,相互做了介绍,就过潭柘寺而不入,斜刺里从一小道穿行西去。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让久在雾霾重灾区的哥几个受宠若惊,趁着还不收费,偷空猛吸几口,好好清洗了下咱的肺。
早一步参加活动的七杯茶,提起曾一起出走的几位老lv,每每赞誉有加。我也是闻名已久,未曾谋面,深以为憾。除了去年一起参加过活动的闲逛逛、穿山癸、癸嫂和荒野行牛,就剩下独行叟、南瓜叶和小撮等未能得见。我竟一直先入为主,想当然的以为南瓜叶会是个和蔼可亲,敦厚坚韧的小老太。不曾想,今日得见,大跌眼镜,那南瓜叶竟是条如假包换的汉子!其性格、气质与我所猜倒也差不离,一路上或快或慢,或前或后,把个行进间距达百米,却仅有九人的队伍照顾的安然有序,真乃业界良心!
今天的课题难得名副其实的闲逛,总体上升很是徐缓。本以为撮氏35的难度,今儿这路一定是山高路远坑深,该有多惊天地泣鬼神,没曾想却好似个温良恭俭让的姑娘。除了抄近道费些脚力,基本都是柏油盘山路。
并肩同步的当口,顺便聊了起来,话题自然离不开登山出走。南瓜叶指着左前方直线距离约几公里,海拔仅过千米,其貌不扬的山头。直言那正是2008年北京五中任铁生老师失踪的铁陀山。时至今日,虽经多方搜救,仍是音讯全无。南瓜叶联系地形时令和个人因素等,具体而全面的分析一番,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继而,又说起彭加木和余纯顺遇难的往事。言者扼腕,闻者哀叹。借此也提醒众多同好,珍爱生命,切不可贸然独行,无谓犯险。
一路走的非常闲散,暴走模式是开不了了,不免小有放松和失落。第三次走小道时,一阵山风,疾驰而过,离奇强劲。让我们在风中好一阵凌乱,喵了个咪的,大虫当然是没见到半只。
出发将近两小时后,赵家台已是胜利在望。下坡的小道久不清理,草木荒秽,渐渐遮住了去路。进村的大路,栏杆漆色明亮,该是新修不久。很快就到了蜚声中外,近乎圣地的耕园。独行叟古道热肠,出门相迎,精神灼烁,老顽童一个。
先到的小伙伴们,早已架锅烧水,剁馅擀皮,忙的不亦乐乎。两间半的独宅内,南腔北调,人气爆棚。不劳动者羞得食,我们几个却实在搭不上手,只好剥些蒜头聊以安心。饺子越包越多,实在搁不下时,只能边包边下,边下边吃了。大家轮番上阵,畅怀与之肉搏。吃的是颠三倒四,七荤八素,好一个华丽丽的盛宴。一碗饺子竟没有重样的,各种包法,各样馅料。有一个实在尝不出味道,坏了良心的几位,不知使了什么损招,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男女竟达二十九位。大家笑聚山林,把饺言欢,又何须广厦千万!社里的前辈贤人,元勋大佬,风起云集,共襄盛举。老中青结合的队伍又肥又壮,出走形势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赵家台Party”当就此青史留名。某虽叨陪末座,也是倍感殊荣,真是德必有邻,吾道不孤啊!
才吃过饺子,好几位就寂寞难耐,放胆拿出二锅头,干将起来了。吾见势不妙,恐避之不及,忙就地出走。
孤寂的小巷,像条时光隧道。穿行其中,左顾右盼,浮想联翩。岁月倾颓了门楼,爱恨咬噬着铁锈,荒冢见识过春秋。芳草凄凄,不胜缱绻。枯树哀鸣,似有所诉。小小的山村里,也曾欢颜笑语,也曾花开四季。了不断的家长里短,看不完的人情冷暖,片片都化作了云烟。只剩下残破的门垣,上书着各色楹联,早没了犬吠人言。枝桠伸张着倔强,把个天空勾画了眉线,却无一丝的愁云惨淡。喜鹊在树上高就着,冷眼向暖,不屑一顾柿子剔透的容颜。总任我随路而走,信步向前。踟蹰之际,不觉已到了谷的那边。
东游西逛,窃以为聚会还盛况空前。眼看着为时不晚,却再没兴致转圜。画过一个圆圈,把终点变作了起点。哪知大家早已收拾妥当,寻摸我半天不见踪影,就等着一起出发。七杯茶率先发难,嗔怪不已。某赶忙进屋拿了背包、山杖,都不及和大家话别,就夺路而逃,相忘于江湖。
下山沿着公路走了一公里左右,左拐进了条山沟。直到近处方看清那片建筑大致的轮廓,传说这正是彭阁老当年消夏度暑的地方。皆为卷棚式屋顶的房子,约有五六排,每排六七间,沿着山势依次而建,颇为讲究,堪称恢弘。想见当年依山傍水,草木峥嵘,定有不尽的清秀雅致。现已物是人非,荒废许久,仅留一老者悄然看守,好让人唏嘘连连。
深藏功与名的小撮,话不多说,领头在前,带着我们这九人的队伍,抄小路从东南方向出山上了大道。不知是谁偶尔唱两句助兴,应该不似《我们是撮社的队伍》那般反动。
到了潭柘寺停车场,与小撮、猪八戒和嫦娥等握手作别。见有不少人在那推销山货,更有个家伙带着捉来的山雀,不停叫嚣着放生的生意,真是莫大的讽刺。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在六环上畅行无阻,流浪的牛接了个电话,我们就慌不择路,错过了出口,竟疯跑20多公里,直奔那大兴而去。亏得发现不晚,掉头折返,只当走了些冤枉路。
简单出走,低调成行,既不拿噱头做出走,也不拿出走作噱头,一切不以出走为目的的行头和举动都是耍流氓。出走的目的或各不相同,哪怕只为片刻从命运里拔脚抽身,逃出生天。路,总归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