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计划外的旅行

树影 2013年5月27日

记忆深处的旅行，总是与火车、站台相关。

6:05到德胜门880车站时，我排第2个。正和前面排队的女孩聊天，云手到了，然后依次是老独、沈水香、当、耳朵等。6:30上车，7:00发车时，过道已经占满了人。

车晃晃悠悠开得挺磨叽，路上一直有乘客吵架的声音。到小南辛堡9:40，第2趟车紧跟其后也到了。.9:55搭小面到了水库边的施庄。进沟。

天气预报中的雨和云都没见到，烈日当头，汗流浃背，14个人的队伍刚走出就拉开了很远，在镜头里漫山遍野的，草坡里也是分外显眼。运气实在是太那个了：此后的一小时里先后被2个看山人3次拦路，绕路2次终未果，看山人对我们非常不客气，一点余地都没有。

最后一次被拦路的时候，红袖标勒令我们退回去。本来时间就紧张，这样一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按原计划穿到小南辛堡了，而且搞得大家都很疲惫。小撮说我们改变路线去旧庄窝吧。红袖标恼火地跟对讲机说，找人开车去旧庄窝等着罚我们。当和老独缠住他的时候，好友和小撮示意我们女同学继续走。已经走出了很远，后面癸哥电话过来说他们7人（癸哥、老独、当、耳朵、野瓷、好友、走两步）不过来了，后4人转转水库边直接回京，前3人溜达到旧庄窝，我们火车站碰头。我也犹豫要不要回去，后来还是被裹挟着继续上路了。最失望的应该是癸嫂和云手，因为她们带的大半的水在后队那里，后来小撮和小博给她们分了些。

没有树的山上，路径非常清晰，好走，就是一路暴晒，大家都拿出了出走社的独门秘笈：伞。耳畔总是响起阿尔巴尼亚电影《宁死不屈》的插曲：“赶快上山吧，勇士们，我们在春天加入游击队，敌人的末日就要来临，我们祖国获得自由解放。。。”一会儿又换成前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华斯柯夫准尉带了5个女兵去找树林里的2个德国兵，后来才发现是16个。。。我们还多了一个男兵小博。。。

12：30吃午饭时确实已经人困马乏，不过风景是越来越好了。山势峻峭，草木葱茏，有云上来了，云影间，阳光投向了一片平坦的坝子，一群没人看管的羊群向我们走来。哦，白云，蓝天。我们的伞在阳光下绽放成五颜六色的花，臭美了一会儿。

又绕过一个小山包，开始下山谷，从此开始钻林子找路。路其实一直都有，不明显的原因依然是压塌的灌木。近几次出走就象被施了魔咒一样，总是要和灌木战斗，总是要玩命地赶末班车。今天体力尚可。小撮在最前方探路，安佳贝体能越发了不得，而且她头脑清楚，路感很好，还经常忙前忙后的，我紧跟沈水香，奇怪，腰也不疼了，偶尔跑跑跳跳也没事了，也可能是注意力转移的缘故吧。小博看起来不着急不着慌，癸嫂也相当不差，只有云手比较吃力。

怎么也没想到灌木一直钻到了16:20。终于来到阳光大道。沉积岩切割的山谷，幽深，还有点震撼。小撮说这就是幽安秘径了。在碎石上赶路，速度怎么也快不上去。到峡谷口，我和水香想无论如何要赶 17:40的末班火车回去，还剩40分钟。小撮指给我们路线，他俩留下来等后队，火车站见。

翻山，过村子。路怎么这么长，没完没了啊。傍晚的永定河是静美的，但无暇欣赏了。向河边一老乡打听，他说至少还有三里地吧，要抓紧了。继续狂走，但我速度已经明显跟不上了，眼看着水香的身影越来越小，离得太远时就小跑一段追，然后继续照此循环。

最后这段路绝对不止3里地，好容易走到站台下面，一列火车刚刚出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铁路边的站台，再次确认我们错过了那趟末班车。失望、沮丧、茫然，水香在那儿不断地自责。她还能自责，而我大脑已严重缺氧。空荡荡的铁路边上，一个住家、一个店也没有，问了下旁边的修路工人，告诉我们18:40对面的火车站还有趟到沙城的车，从沙城回北京的车就多了。于是又下坡，过桥，再上去，穿过300多米黑黢黢的隧道，出来就是站台了。

到站台的一块石砖上一屁股坐下，再也不想起来。真是累疯了我。小撮电话过来，说他们决定在路口包车到小南辛堡了，说好等我们回去，一起包车然后住一晚明早880回京。

也许是我俩的样子太狼狈了，站台上的3个乘务员很同情我们，帮我们出主意，查时刻表，倒水给我们，还说不着急的话他们做饭我们一起吃。得知一会儿还将有班火车去沙城，但不让上车，他们可以帮我们想办法。赶紧电话联系小撮，却从此没有了信号，云手的电话也打不通，焦虑，他们在等我们。给小撮发出的短信不知何时能收到。

张家口过来的列车进站，好心的乘务员带我们找站长说了情，站长又领我俩来到列车车尾，敲开了最后一个车厢的门，说我们坐错车了，好说歹说让车长把我们带上了车（这趟车在此站是不上下车的）。不知怎么感谢你们，素不相识的好人。

19：00上车，半个小时到沙城。车上癸哥来电，他们已坐那趟车在回京的路上。请他帮助联系小撮，稍感安慰。

坐在沙城火车站外面的小卖店台阶上一口气吃了3根冰棍，小撮电话终于打来，他们看到列车经过，猜到了大概，也没傻等，心放下了。聪明人就是聪明啊。眼下他们正坐在某个店里开吃晚饭。荷包又打来电话，还帮我俩查沙城的锦江饭店，推辞掉了，心里暖意融融。又热又乏的我没有胃口，看着水香吃掉一碗6块钱牛肉面。

买1:33的2604次车票回北京。水香没带身份证，本想买张站台票上车补票，谁知工作人员知道了我俩的情况，有意为难，坚决不卖，只好办了临时身份证。临时身份证的火车票都没有姓名吗？

在候车室里熬了4个多钟头，与困意、猥琐的拾荒老头、红眼睛瞪着你的一直吐唾沫的流浪汉斗争，闭上眼睛也是假寐，好在身边有值得信任的同伴。

上车，座位已被睡熟的人挤占。俩人挤了一个座位聊着天，时间过得也快。后来睡意上来了，凌晨，正是深度睡眠时。

4:00，列车到北京站。4:30坐上末班209，人出乎意料的多，5:50到家。凉爽的早晨，终于有雨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