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樟树坡爬上一无名水库。开始,沿着刚清理好的草路走,一边嗑瓜子、花生,走起来还蛮惬意的,小胖子说原来有这么宽的路可走,话音刚落,脚下的路就被灌木、刺蓬挡住了,但还是有路的痕迹。于是,我们带好帽子、手套,拿出小砍刀,小胖子在前面砍柴引路,走起来不是很吃力。一会儿,路嘎然而止,荆棘丛生,我们到处寻找通道,小胖子发现一处实密的枝条刺蓬下经砍柴后可勉强钻行而过,我们弯着腰,一步一步匍匐前行,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刺枝,走起来非常艰难,许多地方都是爬过去的。
刺枝、细竹越来越密,荫翳蔽日,在昼犹昏,钻爬都无法逾越。小胖子说你们俩先别动,我去看看能否过去,过不去就撒。Benny说要进一起进,要退一起退。我说干脆别砍了,将其踩在脚下踏过去。这样飞奔了几米,又不得不停下来。小胖子说,前面过不去了,太危险了,这些枝腾搭在沟壑另一边的一棵枯树上,万一掉下去不得了,沟壑有一两米深,里面全是大岩石。于是又慢慢退回并向右拐一两米,突然发现脚下是一块长约七八十公分、宽约三四十公分的抛松地,好像刚松动不久,地面没有枯叶腐质层,与周围炯异。小胖子怀疑是野猪所为,想急流勇退。我站了起来,茫然期待。左顾右盼,四面八方都是刺木和毛竹,而且都一个模样,凹地和坡上全都一样,全都见过,又似乎未曾见过。突然想起上次出走报告“要想爬山,就会有路”的狂妄之言,心想是自然在捉弄我,捉弄我这个没有信仰、不知畏惧、目空一切的渺小之人。
我们以山坳的沟壑为中心线,基本按S形曲线上下左右窜动,不知走到第几个S形,听到小胖子说“又走不过去了,要退”时,我困惑极了,一屁股往细竹上一坐,说我要吃馒头了,嘴里咬着馒头,心里在叨念天无绝人之路。小胖子说你们俩在这吃,我去那边探探看。Benny说你也歇会吧。三人同行,同舟患难,有点累,却不怕迷茫,即使障碍重重,也可以体会到那份温馨的和谐,默契的愉悦。
我是盲目无畏者,不可救药。Benny是新人,穿着一双偏小的新鞋,顽强乐观,表现完美。小胖子拿着砍刀横冲直撞,每当砍刀都穷尽其能时,就说“又过不去了,要退”,“你们俩先别动,我去那边探探路”,这两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我们跟着小胖子时走时爬时钻时跃,反反复复,终于到达白云山山坳的小路了,那个高兴呀,一个劲地感慨:幸亏没知难而退,不然就太遗憾了。
经历了这段折腾,后面的行程可谓闲逛了。经过一段枯厥草下山时,感觉和上次上山的一段神似,果真,冲下去就看到那湾令人难忘的碧水。我弯下腰,虔诚地伸出手掌捧一捧这清澈的神水,轻轻清洗着自己的脸庞,仿佛正在洗涤着自己心中的尘埃,仿佛正在把自己的灵魂洗净。Benny开始解放自己的双脚,小胖子竟然跳进水中遨游去了。冬天的阳光真好!坐在阳光下,与青山为伴,与绿水相亲,与竹林相依,与飞鸟为邻,抬头望望纯净的蓝天,低头看看水中的倒影,更觉无限美好。
后来就沿着水泥路直奔岳山村,途中蓦然回首,远望刚才走过的山山水水,突然发现她竟是那么的神秘莫测,引人入胜。白云山,它是山,但又不仅仅是山,她是一个出走人的愿想。